「你想说接下来要独自战斗、独自死亡吗……?」
「……没错。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吧……」
自己明明犯了重罪,却没有受到任何制裁。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回来带给她应受的惩罚。死枪不是亡灵——而是因果。这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放开我……我得走了……」
诗乃试着想甩开桐人的手,但他却抓得更加用力。
黑色眼睛闪烁着光芒。那袖珍又美丽的嘴唇,爆发出不符合其完美外表的激烈言词:
「你错了……没有人会独自死去。当一个人死亡时,他在某个人心中所占有的位置也将同时消失。在我心中,已经有诗乃你的存在了啊!」
「又不是我拜托你记住我的……我、我从来没期盼和别人有任何关系过!」
「但我们两个不是已经有交集了吗!」
桐人举起诗乃的手,移到她面前。
这个瞬间,一直被压抑在诗乃冰冷心底的激情忽然一口气爆发了。她咬紧牙关,用另一只手抓住桐人的领口。
「那么…………」
寻求抚慰的软弱与追求破灭的冲动,衍生出从没对任何人抱持过的感情,让她将从没对别人说过的话由内心深处挤了出来。诗乃那烈焰般的视线注视着桐人的眼睛,张口大喊:
「——那么,你就一辈子保护我啊!」
她的视野忽然扭曲,脸颊上有热呼呼的东西流过。诗乃这才注意到,泪水已经由眼眶里流出、滴落。
她使劲甩开被握住的右手,用力握紧拳头捶着桐人胸口。两次、三次、任由自己将力量发泄在桐人身上。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到,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这……这是我的、只属于我的战斗!就算输了、死了,也没人有权利责备我!还是说,你打算和我一起背负这个责任?你能……」
诗乃将刚才被握住的右手伸到桐人眼前。这只手过去曾经扣下染血凶枪的扳机,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仔细看上面的皮肤,就能发现这只杀过人的手,上面还残留着火药微粒子侵入之后造成的小黑点。
「你……你能握住这只杀过人的手吗!」
「……」桐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诗乃藏在内心的痛苦,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将自己埋在游戏世界里企图得到一点解脱,到头来还是没有忘记心中那无法忘记的回忆。这样的女孩,让人想要去保护。桐人低头细看伏在他胸前的少女,恬静的脸颊上是几行热泪,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花,一双坚强而又脆弱的眼死死的盯着同人,企图搜索到什么答案。
桐人伸手将少女按在自己胸口,少女微微挣扎,无果后索性就那样平静地伏在他的胸口,聆听他那有力节奏感分明的心跳。
「一辈子呢?的确是段很长的路呢,不过,至少现在,我愿意守护着你,因此,你将不再是一个人。」桐人操起磁性又有些性感的声音缓缓说道。
桐人分明感觉到了怀里轻微的颤动,然后那环着自己的双臂传来更大的力道。朝田诗乃,故作坚强的女人,本没有那么坚强,却硬要用无畏一切的表情去面对全世界,其实她一直都是那么脆弱,需要别人的守护,一瞬间积压多年的情感爆发出来,说了平时从未说过的话,流了平时从未流过的泪,桐人,让我依靠你,哪怕一会也好。
桐人拉着她坐下,让她舒适地依偎在自己的臂弯中,手轻柔的扶着她的发丝,没有一句话,却胜似千言万语,一切玄机尽在其中。
之后就是那段心惊肉跳的推理,然后是完美的配合,干掉了剩余的两名玩家,诺大的地图中,只剩下两个相视而笑立在大漠中玩家,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还有那阵阵的朔风。
「我叫朝田诗乃,地址是…」
「离我潜行的地方很近,要不一会我直接过来」
「这个,也不是不行了」
「诗乃,等我下线十五分钟后再下线,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明白桐人是为自己担心
「知道了,那么现在…」
说着掏出了手雷,引爆,紧紧的抱住桐人,在两人会心的微笑中,在刹那的花火中,在飞扬的烟尘中,bob终于结束了,两位选手一起胜出。为了履行约定,刚出来桐人就下线了,留下诗乃一个应付前来喝彩的众人,诗乃现在开始怀疑桐人是不是早有预谋。
下线的桐人草草告别了医生骑着摩托飞奔到游戏中说的地址,在一个有些偏僻的街道,一座古旧的公寓楼,桐人扔下车冲到诗乃的房门前,检查完外面没有什么异样后,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指针一圈圈的走过,门外的桐人越发有些焦躁不安,终于屋内传出了亮光,桐人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轻轻叩响大门,一会里面传出诺诺的声音
「桐人,是你么?」
「恩,是我」桐人站到猫眼前好让诗乃可以确认自己,诗乃在里面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终于打开了门。
棕色的短发,两鬓处用白色细线扎起,白净的脸庞,鼻梁上是一个无丝圆框眼镜,露肩的上衣,超短裙,修长的双腿,亭亭地站在桐人面前。桐人上下打量,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诗乃看着桐人奇怪的打量,总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你到底在看什么?」
「啊,只是觉得诗乃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啊」
「我还以为是傲娇的大小姐类型,没想到这么文气」
「那还真是相差挺远的」
「是啊,话说诗乃有没有检查你的房间」
「还没有,刚回来你就敲门了」
「那就先检查一下」
「恩,好」诗乃转身进去检查,
「还好,没有人」
「那就好」直到现在桐人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房子,并不大,家具也不多,屋子里一尘不染,干净利落,衣柜里是几件简朴的衣服,没有过多的修饰。
「平时只有你一个人啊」
「恩,我的家人在老家」
「不会孤单么?」
「…会啊,不过已经习惯了」
「…」桐人也不再说些什么,他知道再说下去会伤害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少女
「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说着指了指茶几上的便条,刚才留下的电话号码,投以温柔的一笑,殊不知他那温柔的笑曾经俘获了多少女人的心。
诗乃伸手想要挽留,但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好沉着脸说了声再见,桐人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
就在桐人手摸上门把的时候,门铃响起,上帝真是一位大艺术家,总能将一切安排的充满了艺术性。就在两人发愣的瞬间门铃再度响起
「朝田同学你在么?是我」门外响起熟悉的节律
「你男朋友么?」
「才不是,快,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又不是偷情,干嘛要躲起来」
「少废话,我不叫你不准出来」诗乃把桐人推进了厨房
「他晚上不会住在这吧」诗乃直接给了桐人一拳,然后连忙去开门
「啊,新川同学,不好意思,刚刚在换衣服」
「恩,没关系,我是来祝贺的」说着晃了晃手中的蛋糕。
接下来是那段有些危险的对话,然后是诗乃被强行控制住,再然后就是桐人冲出来打昏了新川,报了警,十分钟后警察带走了新川,屋里只剩下两人和一片狼藉。刚刚从死枪事件中平静下来,又落入了这种事中,一直到现在诗乃还处于麻木状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还坐着一个人。
「诗乃?诗乃?」桐人轻声呼唤
「恩?」诗乃扭头才发现桐人还在
「你怎么在这?」诗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只知道问完后就后悔了
「是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晚上一定要锁好门,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桐人站起来就要走
「桐人!」这一声是诗乃喊出来的,还有一点哭腔。诗乃从后面抱住了桐人
「不要走,我害怕。陪我,行么?」略带恳求的语气,诗乃从不允许自己索取他人的帮助,不过这一次例外。
「你就不怕我也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么?」
「我相信你」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诗乃就拒绝别人碰她,不相信任何人的她,更别说留异性留宿,但是面对桐人一切顾虑似乎都消失了,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桐人,她明白这样自己会越陷越深,万劫不复,但这些她并不在乎。
「那好吧,我睡在沙发上可以吧」桐人自知无法扔下这个女孩不管,索性放弃了挣扎,留下来陪她一晚也未尝不可,毕竟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让这样一个缺乏保护的少女怎么对付的来,幸好自己在,否则诗乃是不是就被……桐人不敢再想下去
「就睡这儿」诗乃将桐人拉到床上,关了灯,将头埋在桐人的怀里,搂着桐人的手有些颤抖,感受到了那一如既往的温暖,才稍稍停止了颤栗,这个男人总能给他带来温暖和安全感,以前是,现在也是。诗乃不敢抬头看桐人的脸,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深到无法自拔,她只能使抱他的劲再大一些,让头在他怀里埋的更深一些,好像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体,合而为一,永不分离,现在她只能贪恋这属于她一夜的温存,她是享受的,尽管不敢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桐人亦将视线撇开,不敢看向怀里的少女,就如同她不敢看他一样,有着相同的理由。他细嗅着少女发丝末梢的淡淡芬芳,极力平息着自己本该焦躁不安的心,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女孩正在倾听着他的心跳,那种平稳而又有节奏的心跳。
月夜,是对每一个游子无声的召唤,然而,身处异地躺在别人的床上甚至搂着只认识了几天的女孩,却不曾感到有半丝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月亮透过窗户洒入一缕银灰,使整个屋子内都明灭可见,泛着银光的地板,茶几,衣柜,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美好。感觉怀中的呼吸已渐渐平稳,大概已经睡去了吧,不知道女孩的梦里会是什么,是春暖花开还是那可怕的回忆,亦或是在梦里与自己相遇。桐人暗笑自己的多情,搂她的手更紧了些,希望可以给她带来温暖,希望她能有个好梦,他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过梦境了,但现在他能给的,只有这廉价而又让她追求了这么多年却求之不得的温暖。俯下身子,轻轻拨开她的刘海,在额头上印下一吻,转瞬即逝,凑上耳边
「好梦,诗乃」轻轻的,柔柔的
这下桐人才闭眼睡去,只是他没有看到怀里那片绯红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一夜,他们睡得都很熟,他们是否在梦中相遇,也就无从知晓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桐人习惯性的伸展身体,却发现没有什么障碍,连忙坐起来,发现床上只剩下了他一人,环顾四周,看到了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桐人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厨房里的诗乃似乎察觉到了桐人已经醒来,从厨房出来
「早上好,桐人君」
「哦,早上好诗乃」
「厕所在那边,牙膏和毛巾已经准备好了」诗乃笑着指向厕所的方向。
桐人看向面前的女孩,已经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围着一个围裙,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怎么有种她也姓桐谷的感觉,想到这桐人红了脸
「怎么了么?」
「啊,没什么」飞也似的逃离现场,钻进厕所里,靠在门上大喘气,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红耳赤,还真是狼狈啊。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任由冰凉的水拍打自己灼热的脸,企图扑灭心中的烈火,久久平定好心情后才记起自己去厕所的目的。洗漱台上分明的摆着两个杯子,一个冰蓝色,就像诗乃的头发那样,还有一个绿色的,应该是给自己的,杯上的牙刷已挤好了牙膏,还真是贴心呢,诗乃。
桐人洗漱完毕,推开门就看见摆满了早餐的桌子和坐在那里等待自己的诗乃。
「不好意思啊,诗乃,有些久了呢」桐人有些抱歉地摸摸头
「没关系,快坐吧」诗乃热情的邀桐人入座。
今天诗乃心情特别好,要说原因么,就应该是早上的事了吧。是这样的,早上刚醒来时诗乃发现自己和桐人紧紧相拥,废了好大劲才从桐人怀里挣脱出来。清晨的阳光洒在桐人熟睡的脸上显得分外美好和静谧,不知是愉快的心情将桐人雕琢的更加帅气,还是桐人不太优雅又略带孩子气的睡姿开启了诗乃的好心情。其实,诗乃还偷偷亲了一下桐人的额头,谁让他昨天占自己便宜,诗乃心中给自己编着理由,只不过这一次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正做着美梦还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的手艺不是很好,凑活一下吧」
「还好了,其实不用这么费心的」
「那可不行,我得好好感谢你才行,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已经无法坐在这里吃早餐了吧!」
「别这么说吗,话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新川恭二,我的同学,也就是我说的那位信得过的朋友」声音越来越小,不禁有些黯淡,低沉的声音里写满了无奈与失望。桐人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去安慰面前的这位少女,因为他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骗到底是怎样一种歇斯底里的痛苦,桐人走下座位再次将少女拥入怀中,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仅此而已。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成为你最信任的朋友,直到永远」贴上耳畔,温柔又不失刚硬。诗乃轻轻回抱桐人,娇声道了声谢谢。两人不知抱了多久,直到饭菜飘尽了最后一缕青烟。
「那么,我就先走了,有事记得打我电话,再见了」桐人微笑着挥手,离开了那个他住过一夜的小屋。诗乃立在门口张望,直到桐人消失在拐角,才退回去拉上了门。诗乃最终也未能说出一句道别的话,多情自古伤离别,虽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但诗乃还是觉得没有桐人的每一秒都如隔三秋,这就是思念在作祟吧。没有了桐人的屋子冷漠了许多,冷到可以将诗乃冻僵,即使打开所有的灯也没有一丝光线可以射进诗乃的心房,拂过他坐过的那个凳子,上面早已没有他的一丝温度。跌坐在床上,脑海中一遍遍地播放着诗乃和桐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诗乃使劲的晃头,企图甩开这些记忆,只是无果。一切都像一场梦,轻轻的来,轻轻的走,不留下一片云彩。桐谷和人,你仅仅用了两三天就征服了全部的我,是你让我学会了去依靠你,而你又转身离开,让我再次成为一个人,桐人君,这不是很残忍么?
上帝果然是位大艺术家,就当诗乃沉浸在过去无法逃脱的时候,门铃再次响起,脸上的阴云一扫而过,飞下床,冲到门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门就被打开了,速度之快诗乃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跑不了这么快了吧。
「桐人君不走了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
「啊,不是的,我的车钥匙好像落在这里了」诗乃的脸再次黑了下来,桐人将一切收入眼底,低头想了想
「诗乃,今天有时间么?」
「今天是没什么事啦」诗乃抬起了头
「不如我陪你逛逛街吧,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
「真的么,我去换衣服,你先回避一下」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看过」桐人不以为意地说道,诗乃可是涨红了脸,连忙把桐人推了出去,靠在门上摸了摸熟透的脸,暗骂自己没出息。连忙换好衣服,打开门,缓缓踱了出来,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出发吧,桐人君」
「恩,出发」眼前的诗乃已脱掉睡衣,换了一件休闲装,虽说是休闲装,也不像其他花季少女那样热情奔放,依然是朴素又不失高雅,还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看来五年前的那件事真的是植入了这个女孩的内心,就像是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桐人希望自己可以改变这个女孩,让她摆脱那缠绕了她五年的梦魇。 桐人给诗乃一个头盔,扶她上车,然后自己也跨上去,启动引擎,轰鸣声震飞了树上的小鸟,这台老式的摩托就这点坏处。
「抓紧了,诗乃」
「知道了」诗乃向前搂住桐人的腰,这一次虽然在现实中,却也没有一点尴尬,毕竟都一起睡过了,不是么?
车速逐渐加快,桐人还是在车速逼近限制速度时停止了加速,街道上的所有飞一样的向后退去,强劲的风吹得他们说不出话,就像在ggo里面一样,两人尽情地驰骋在马路上,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了巨大的轰鸣声中。不出几分钟,桐人就载着诗乃来到了附近的一栋百货大楼前,停好车,扶下还有些没有适应的诗乃,锁好车。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在ggo里开得那么好了」诗乃有些得意地说
「哈哈,是么?」桐人应到
「走吧,你平时应该不经常来逛吧」桐人问
「恩,偶尔会来一次」淡淡的回答
「我看你的衣柜里只有几件衣服,今天多添几件,别客气」桐人道
「怎么能麻烦你呢?几件衣服还是付得起的」
「不要见外,把你拉进那么危险的事是我的不周,而且这次工作的报酬非常高,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完成,就当作是我的补偿了吧,更何况当时你不是也提出要为我买装备吗?」行云流水的回答
「那我就不客气了」俏皮的回答,桐人仿佛看到了ggo里的诗乃,活泼热情。
两个人在百货店里来回穿行,桐人看到好看的就让诗乃去试试看,表现得非常主动,弄得诗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桐人选的衣服不同于诗乃平时的风格,都是一些阳光少女类型的,他真的希望可以帮助诗乃走出那片笼罩多年的阴霾,变成那个活泼热情的诗乃,真的希望。
店里,桐人坐在沙发上等诗乃换衣服。门打开了,诗乃从里面走出来,贴身的衣服彰显着她纤细的身材,图案设计的精巧凸显出诗乃的气质,再加上脸上的两片潮红
「怎么样,桐人?」有些娇羞
「挺合身的」真诚的赞许
「先生,你女朋友穿这件很显气质的」服务员也夸到
「恩,谢谢,怎么样,喜欢么?喜欢就包起来」桐人问
「啊,好」见桐人没有否定什么,心里还是微微动摇了一下的,如果是真的话,该多好啊。
逛了大半天的商场,桐人浑身上下已经挂了不知道多少个袋子,还嚷嚷着要继续,诗乃实在不忍累坏了桐人就以衣柜太小为由拒绝继续购买,谁知同人直接说改天给她换一个衣柜。诗乃很感激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但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为自己做这么多,他们明明才认识了几天,就可以建立起如此深的羁绊,是因为他们曾经互相托付过生命么?
桐人和诗乃来到一家餐厅,把购买的东西堆了一地,桐人坐下靠到椅背上才松了口大气,逛了一天也饿坏了,菜上的很快,味道也不错,两人都默默地吃着,桐人想说,诗乃想问,终究都没有开口,待两人吃完后,桐人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诗乃」
「恩」
「那你如何评价现在的生活呢?」
「应付着过罢了」
「诗乃,不要逃避自己」
「啊」
「诗乃,勇敢的走出去,不要害怕」
「…」
「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世界里。我想那件事一直是你心头的痛,但那并不是你的错,有时候要学会原谅自己,原谅自己,才能迈出下一步」
「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学会去依靠别人,诗乃,依靠并不丢人。真心希望你能够走出第一步,期待看到那个真实的你,而我,一直都在」还是那么温柔而又有力,桐人君,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桐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感觉轻松了不少,总算是将自己心里的一切全部抛了出去,不管对方是否有能力接下这沉重的包袱,总之是扔出去了。对面的诗乃则是被一番话惊得魂飞魄散,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听到如此热切温馨的话,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她,早已习惯了外界的冰冷,那颗跳动的心不知何时已经麻木,生活对自己来说只是一种形式,前方笼罩着黑色的云烟,怎么样都看得不太真切,自己的归宿在何方,自己是否活有归宿,一切的一切,都无从知晓,她所能做的,就是一天一天的活下去。诗乃不知道自己在轻微的颤抖,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早已浸透了衣角,不知自己的喘息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早已覆上那片熟悉的温度,她只知道,她冰透的心在逐渐融化,笼罩在前方的云雾在一点点散去,待到她重新恢复恢复了神智,才看到那路的彼方是一片鸟语花香,此时的她也以被拥入怀中。
怀里的人不再抽泣,轻揉棕发「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恩,我会讲到你烦为止」
「是么,那样,也挺好」
刀剑神域, gun gale online,朝田诗乃,只愿与你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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