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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Fantasy 第二章 狂战首役 ACT 6

发表日期:2015-12-27 02:10 作者: 编辑:BT 来源: 浏览:

“你是……白天遇上的那个……大叔……?”

慌乱中,刘启明只能条件反射一般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虽然他知道自己这句很是没有什么含金量。人家弩箭都射过来了,会是大老远跑来给你拜年的?开什么玩笑!
“少年,你做得,不错……”克尔勃格左手手臂上有一架小巧的轻弩,这是他多年以来作为执行者所钟爱的一种武器。比起热武器来,很多时候往往这种冷兵器更为让人值得信赖。不说别的,但是利用这一点,克尔勃格就能回避掉很多安检。
“……至今为止,呐。”毒蛇般的目光上下扫视了刘启明两眼,他又补充了一句,并且,“咔锵”一声再次上上了一枚弩箭。与精巧的外表不同,这套装备经过克尔勃格的精心改造,从机括的弹射力力到每一支箭矢都不是一般弩箭所能相比,当然不说别的,单是它的威力刘启明刚才也已经见识过了,入木三分。
“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刘启明自问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之前的行踪也完美地掩饰了起来,就算是莉莉娅娜也不可能像这大叔一样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难道——

他飞快地寻遍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最终在连衣帽的帽檐附近翻出了那枚黄豆大小的,闪烁着淡淡红光的追踪器。
“可恶!”他愤怒地把那东西砸了个粉碎。不是说魔术师都对使用科技产品感到反感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同时,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寒意渐渐从他心底里升起。难道……自己今晚的位置随时都暴露在这个人的面前?
开什么玩笑!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底里冒了出来,刘启明死死咬住了自己的牙根。
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疯了似的给远处的Saber发去了求救信号。但让他心头凉了半截的消息是,不论自己怎么呼唤,Saber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己和Saber之间的魔力联系,莫名其妙地中断了!而且,至少远处的Saber短时间内应该是发现不了这一点的,这种情况,就像是手机的信号突然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一样。但问题是,真的有东西能够屏蔽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魔力联系吗?
如果有的话……刘启明暗自咽了口唾沫——那么只能是宝具!

“放心吧,Caster没有来。”就像是看透了刘启明内心的想法一样,克尔勃格说道:“我只是把他的宝具拿了出来。”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那支从远坂家得来的小半截试管,鲜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涓涓流动着,宛如有生命一般。这是他召唤出Caster的圣遗物,同时,也是概念礼装的一种,Caster的另一个A级对军宝具,能够屏蔽一定范围内的魔力波动。乍一看似乎鸡肋,但事实上,在这个令咒遍地都是的圣杯战争中,它显得异常的有用。

事到如今即使刘启明再傻也能明白状况了。Saber没办法用令咒召唤过来,Caster也被拖在了河畔西岸——现在的状况就是,自己和这个大叔处于——单挑状态!
妈的……
刘启明在心里面暗自啐了一口,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大叔大老远跑来抓单,可见其自负实力之强。而相比之下,自己却根本就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他悄悄看了一眼克尔勃格手里拿着的弩箭,上面的寸寸寒芒甚至让他汗毛都一根根倒竖起来。

锵——

克尔勃格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他二话不说抬起弩枪,准心正对着不远处刘启明的心脏。

嗖——

经过魔力的加持,刘启明能清楚地看到,纤细的弩箭缓缓从机括中射出,直奔自己的胸口飞来。要是被那玩意儿正面射中,他完全能肯定,自己这条小命就得永远交待在这儿了。瞬间的,太极八卦图就出现在脚下,他迅速地向旁边挪动着身子,试图避开这夺命一击。
但克尔勃格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同时,第二发弩箭再次带着风声愤怒出膛。

尼玛这是诸葛连弩啊啊啊——!?

刘启明心里一阵叫苦。这眼瞅着第一发刚刚避开,第二发就瞬息而至了。无奈中他也只好再次以一个相当奇怪的姿势向后倾斜,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擦过去的,这个动作事实上已经相当勉强了。虽然没有被直接命中,但箭矢带起的劲风甚至刮得他的鼻子一阵疼痛。在最后,他也只来得及用余光瞟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克尔勃格。但他绝望地看到,泛着死亡光芒的弩箭再次瞄准了自己。
不会吧?尼玛还没完了!
第三枚弩箭这次直接瞄准了刘启明的面门,以他现在的体势,这发是说什么也避不开了。

嗖——啪!

半晌——

“……”刘启明生生看着离自己眉头不到一厘米远的箭尖。在最后时刻,他心里一横,直接两掌一合,死命把那枚弩箭给夹住,通过魔力对臂力的加持来了个“空手入弩箭”。现在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了克尔勃格,要是克尔勃格的轻弩里还有第四发弩箭的话,他就真的连遗言都来不及留了。

漫长的沉默——

“切……”克尔勃格冷哼了一声,右手飞快地抓向了自己的腰间。
“呼……”刘启明呼了一口气,体内巽挂图迅速闪亮,整个人飞似的往后拉开距离。同时他心里也开始飞快地计算着克尔勃格换弩箭的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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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国道

这是一条环山的公路,蜿蜒逶迤地盘旋在山腰上。在这个平安之夜,公路上没有半辆车的影子,但这里依旧不平静。从夜空中俯视下来,两颗闪烁着夺目光辉的流星在道路上相互追逐着。当先的一颗散放着金黄色的流光,跟在它后面的,则是闪烁着鲜艳的碧绿色。

哗——哗——

马蹄在这条道路上凶狠地梨过,一块块的柏油被粗鲁地翻起来,撒得到处都是。两道身影跑得飞快,但,如果说是汽车的话,根本不会造成这么巨大的破坏。只能听见,隐约中马蹄与地面相互敲击的笃笃声。

“挺有一手的嘛。”Rider一马当先跑在前面,身体因为拐弯而不断倾斜。他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Saber,一人一马跑得飞快。以至于,从刚才到现在自己都没能甩开那个家伙。
看来,Saber的骑乘能力果然不一般。
“但可别忘了,我姑且也算是个弓兵啊。”一边低声念叨着,Rider手中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顿时,奥林匹斯对弓出现在他的手里。他脚下的动作并没有变化,但上身向后猛地一扭,顿时三枚金色的箭矢就瞄准了Saber的方向:“既然躲不掉,就陪你玩儿玩儿!”

嗖嗖嗖——

三发箭矢带着割裂空气的尖啸掠过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空间,其中一发箭矢不偏不倚地朝着Saber飞去,但另外的两发似乎射偏了一样打到了一旁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中。
“如果以为我会单纯地跟你比速度那可就大错特错咯。”Rider的嘴角掠过了一抹浅笑。从那两枚箭矢射入的地方,巨大的裂缝肆意地蔓延开来。瞬息之间,山壁上的泥土混合着坚硬的水泥滚落下来,刚好对着狂奔过来的Saber砸了下去。

“雕虫小技。”Saber“锵”地抽出自己的双剑,绿光一闪,右手中的雌剑就已经带着锋锐的嗡鸣斩断了当先飞来的箭矢。
爆烟中,一道碧绿色的身影冲了出来。Saber看着眼前即将崩溃的岩壁,冷哼了一声:“堂堂贤者喀戎也玩儿阴招,新奇啊。”
如果就这么直愣愣地前冲过去,毫无疑问自己将会被砸落下来的山岩彻底掩埋。先不提作为Servant的自己能否坚持过这么巨大的冲击,但至少今晚的计策将会宣告失败。不论怎么说,都是不能在这里退缩的。
他双脚一夹马腹:“伙伴,靠你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呼唤,伴随着一声嘶鸣,的卢马的眼睛里顿时有着隐隐约约的碧绿色光芒亮起,在这个黑夜中宛如两颗明星般耀眼。作为传说中久负盛名的绝世宝马,它在此刻终于爆发出了猛兽般的力量!

笃笃笃笃——

Saber一人一马就像是杂技一般飞快地闪避着所有击落下来的岩石,他们在国道上奇迹般地多次扭动着身躯,避开那些看似已经毫无破绽的弹幕。马蹄与地面摩擦所带出的火星在地面上飞溅,然后又被紧接着掉落下来的泥土扑灭。混乱中Rider再次拉开了他的弓弦,数不清的金色箭矢在空中带出了一道道的金色轨迹。
“无法集中目标的箭矢与水滴无异!”Saber大喝一声,和数发箭矢擦身而过,他双剑上光芒大放,碧绿和赤红照亮了半边天空。接连的爆鸣声中,Saber双剑翻飞,一边躲避着砸落下来的岩石,一边斩落着飞掠而来的金色羽箭。

“切……”爆烟遮挡了Rider的视线。自从刚才又补了几发进去后,他就没有再看到Saber的身影了。但与之相反的,一股淡淡的不祥预感出现在他的心头,握着奥林匹斯对弓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哗——

漆黑的烟雾中突兀地冲出了一个马头。
“果然吗……”事实上要说刚才能不能击败Saber的话Rider自己都没多指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三骑士职阶也未免太山寨了。他慌忙架起了自己手里的长弓,试图去抵挡前冲而来的一击。
“嗯?”但随着马匹的前冲,Rider也感受到了不对。刚刚还骑在那匹马上的Saber——不见了!
在哪里!?Rider拼命环视着四周,危险越来越近。
没有……没有……四周都没有!

呼——

循着风声,他猛地抬起头,只见一身碧绿色铠甲的Saber飞身下击,嘴角还露出了一个自信的浅笑。
“可恶,到底是什么时候……”慌乱中他也只是扬起手里的长弓去抵挡这从天而降的一击。
从天空中降落的Saber如同一颗碧绿色的流星,而在地面上狂奔的Rider又仿佛是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
剧烈的撞击,只在一瞬!

轰——

国道上,碧绿和金黄交织在一起,炙热的烈焰混合着强烈的狂风向着天空中席卷,就像是一条全身着火的巨龙。它在空中蜿蜒咆哮,似乎正在昭示着先前这一击的巨大威力。国道四周,不论是混凝土墙壁还是沥青路面,全都在这一击之下化为尘埃,红莲的红光甚至连远在城市中心的市民们都能清晰地看到。不过在这个平安夜,火光又有什么稀奇的呢?天边燃放的焰火比那还要靓丽得多。
爆烟充斥了整条国道,Rider依旧在狂奔着,在先前的撞击中他已经受了暗伤。虽然Saber的筋力并不像狂化后的Berserker那么恐怖,但却依然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不过好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奥林匹斯对弓已经重新标记了另一个目标,现在它的箭矢将不会再偏离靶心!
一边拉动着长弓的弓弦,Rider的嘴角荡漾起了一抹自信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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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但是随着一阵劲风声,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爆烟中,一把闪烁着夺目红光的宝剑飞掠而出,直奔着自己飞来。
它是如此的突如其来,以至于Rider根本来不及反应。

锵——

瞬间,Rider手里的奥林匹斯对弓就被飞来的宝剑击飞,两把宝具同时朝着不同的方向远离了Rider。
“怎么可能!?”看着飞落向一旁的宝具,Rider的表情呆滞了。在战场上武器脱手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Lancer哟,宝具再次借我一用!”无奈中他也只好再次抽出了Lancer的长枪,枪身舞动,顿时地面上大片沥青翻起。

“无用之举!”
让Rider再次吃惊得瞪大双眼的是,Saber再次从爆烟中冲了出来,并且完全无视了自己刚刚翻起的地面。当然这也是让他惊讶的原因——就像是完全没有地球引力一般,Saber连人带马居然完全是在国道旁的墙壁上奔驰。看他那架势,分明已经进入了冲锋的状态,势必下一击就直取自己的性命!

锵——

仿佛是计算好了的一样,之前击飞Rider长弓的宝剑就像是回旋镖一样刚好落回了Saber的手里。雌雄双股剑再次紧握于Saber的双手中,一起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唔哦哦哦哦哦——!”一边怒吼着,Saber飞速拉近着双方的距离。
“……”无奈之下,Rider也只好将手中的长枪怒劈而出,目标直指前冲而来的Saber。
胜负,仅在一瞬之间!

锵——

Saber双剑合十,正面架住了Rider的长枪。在宝具的补正下,两人的这一击居然基本持平。火花在枪剑相交的地方迅速飞溅,Saber和Rider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相互对望,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至此,城郊国道上的对决,正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艾因兹贝伦森林

“呼……呼……”刘启明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肺部现在就像是一部超负荷运转的机器,不断发出沉闷的呻吟。
现在暂时躲在了一株树后面,应该算是死角了,但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久后就会再次找上自己。
恐怕……在第一击的时候就被标记了吧……

刘启明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臂,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淌着,不断地滴落到地面上。那个家伙……就像是嗜血的鲨鱼。不论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来。而且这里四周都是森林,想要加快速度跑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他叹了口气。原本是出于防止莉莉娅娜的追踪才选择了这条森林路线,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自掘坟墓了啊……

嗖——轰!

凌厉的破风声传来,一枚和刚才样式略有不同的弩箭直接穿透了粗壮的树干,并且直指他的心脏飞来。

半晌——

刘启明一边喘息一边看着这枚最终钉在了老远处的弩箭,毫无疑问这支箭上被附加了穿透的魔法。要不是自己在最后时刻及时侧转了一下身子,现在连带着被钉在那里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尸体了。
他吞了口唾沫,这只是第一发,也就是说——
根本没有多想,刘启明迅速原地卧倒。伴随着两声剧烈的轰鸣,另外两枚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四……三……二……

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刘启明根本不敢多停留,直接引动身体里的太极八卦图。顿时,就像是受到了风的加持一样,他整个人迅速飞掠出去。
根据之前的估算,那个家伙更换弩箭的时间大约是四秒,而他那把弩的最大装填数毫无疑问就是三发。也就是说,每过三发弩箭,自己就有四秒的逃命时间。
面前不远处就有一颗树可以作为掩体。计算上四秒的时间的话,应该可以顺利地躲到那个后面。

一……

嗖——

怎么可能!?
让刘启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仅只是过了三秒,对方就装填完成了。
他心里突然掠过了一个极其苦涩的想法——
难道……他一开始就在迷惑我?
对方似乎料到了自己一开始会无比地谨慎小心,但在把握了对方的出招方式后就会照着这个套路来躲避。但如果一开始就有所放水的话,就相当于是为之后做了足够的铺垫。以至于,现在能够一击致命!

嘭——

整个人都还在空中的刘启明被飞来的弩箭正面击中。最后的瞬间,太极八卦图再次救了他一命。但这也只是程度问题,他被打得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胃里一阵翻涌。
“可恶!”他根本不敢停,立刻狼狈地做了个受身后再次闪避开。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两枚弩箭已经飞掠而至,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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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看着飞速掠进森林的刘启明,克尔勃格暗自啐了一口。正如刘启明推测的那样,他的确一开始就在隐藏实力,所为的就是这必杀的一刻。但那个少年似乎还有着什么护身的魔法阵一样,借此再次逃了一命。
“哼,防御法阵也并非万能,我就看你能挡几次。”克尔勃格完全不急。正如之前所预料的,刘启明已经被自己完全堵在了这里,自己有充分的时间来狩猎。而且,之前的第一发弩箭上确实地附加了标记的魔术,所以他根本不怕跟丢目标。
一边更换着手里的弩箭,他一边迅速地追了过去。

黑暗的艾因兹贝伦森林中,异常生死追杀持续上演着……

“呼哧……呼哧……”刘启明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逃脱那个男人的追杀了,但是每一次那个男人都能毫无差错地找上自己。然后自己又再次陷入逃脱,被发现,然后再逃脱的无限循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循环几次,但是双腿早就已经诉苦连连了。
不……已经……不行了……
恍惚中,刘启明这样告诉自己。
原本这就是个必死之局。自己根本无法逃脱,援兵也没法就位。本来让Saber去和Rider交战就是为了拖住Rider的脚步,但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反而变成Saber被Rider拖住了。那个男人每次更换弩箭的时间都异常的短,别说是反击了,刘启明根本就觉得自己是在钢丝上跳舞!
但是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在心里这样质问自己。反正横竖都要死,与其在追杀中难看地死去,不如坦然一点儿,那样不才是真英雄嘛……
是啊,已经足够了。
原本自己就是被莫名其妙牵扯进来的,是个根本连战斗理由都没有的局外人。他们打得欢也就够了,自己干嘛还要插上一脚?很可笑不是吗?自己这个对魔术一窍不通的人,居然还妄想在战斗中一直存活下去。怎么可能?这不上来就要扑街了嘛。
静静的,刘启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突然感觉很累,累得不行。不是身体上的那种累,而是他的心已经无法再继续战斗了。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过会儿就会有一支弩箭刺穿自己的身体了吧,死得很快的,不会有多少痛苦。眼中一片黑暗,刘启明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叮铃铃铃……You get mail……”
短信的铃声响起。

擦……要死了都不得清净!这是刘启明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不过想到这恐怕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后的一条短信了,他还是姑且掏出了手机。
啊……是老爸吗……
想着等会儿正好回点儿遗言过去,刘启明点开了那封短信。但当他看到第一句的时候,眼神中就已经充满了惊讶。

启明,当你看到这封短信的时候,估计已经身在战场了吧。
很抱歉的,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居然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战场。但背负着强大力量的人就必须承担沉重的责任,到达根源一直是我族的夙愿,相信你能够理解我。不过我知道,我的儿子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能够独当一面了。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老爸都会为你自豪,不,应该说一直以来都是。老爸会在家里摆上一桌,等你回来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老爸和老吗,会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发件人:父亲

……

什么嘛,原来老爸你早就知道了啊……
刘启明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情,但却绝对不会是怨恨。老爸事先知道自己会被拖入圣战却仍然把自己叫来什么的,的确正常来看的话应该是会这么想没错。但与其说是怨恨,不如说他现在更多的却是兴奋。
他自己也觉得非常奇怪,明明也不是一封多么感人的长篇大论,但自己现在却很明显有种强烈的感情从内心里升起来。那是,一种名为斗志的东西,是一种告诉自己“不能死”的信念。
萧瑟的海风跨越漫长的距离一直吹拂到这个艾因兹贝伦森林,带着淡淡的海的气息。刘启明孤身坐在黑夜中的草地上,海风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他缓缓站起身,看了看挂在天空上的那轮明月。
老爸,等着吧,我会回去的!
是的,他不会轻易的死在这里。就算是失败了,他也会一直奋战到最后,那样才是,作为老爸的儿子,刘启明所应该做的事。说什么自己没有战斗的理由?可笑!
刘启明难得地在心里自我吐槽了一番——战斗,需要理由吗?

他看了看自己刚才跑来的方向,那个男人应该暂时还没有追来的样子。那样的话,就应该还有时间。
有时间,实施今晚的第三计,虽然也只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确认了目前的情况后,刘启明没有浪费半秒的时间。他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发信息”的快捷。出现在屏幕上的,是白天自己想要发给维莉娅娜却没点出去的那封短信。

“今后再次见面,就是敌人,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开什么玩笑?
刘启明现在觉得白天的自己简直是个傻×。是的,所谓犹豫,只会留给自己的敌人以时间。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但是,为什么来到冬木后自己就把这完全忘了呢?他一边苦笑,一边重新编写着。

“艾因兹贝伦城堡以东约500米,遭到Caster的Master的奇袭,呼叫支援……”

是的,这就是刘启明今晚的第三计,呼叫支援。
这……按出这条短信的那一瞬间,刘启明就不禁自我吐槽了一番。什么嘛这条毫无气势可言的短信,而且中间那句太绕了有木有?而且后面那句简直让他有种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就算是SOS也没谁会发得像自己这么有艺术**。
但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紧接着按下了“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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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关上了自己手机的屏幕,刘启明继续看向了自己跑来的方向。
接下来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拖延时间了。维莉娅娜,你可得快点儿,哥撑不了多久……

城郊国道

嗙——锵——

枪剑相交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一曲交响。碧绿和金黄的流光充斥着整条国道,两道身影并驾齐驱,时而分开时而合拢。但每次交锋都必然会带起阵阵劲风摧毁周围的道路,漫长的国道上,每隔一段距离都必定会有一处巨大的裂痕。

乒——

Saber骑在马上,手中雌雄双股剑上下翻飞,攻防之间有条不紊。红莲的雄剑与碧绿的雌剑,双剑在空中如同两条凶兽,一次又一次地和Rider的长枪交击在一起,双方互有胜负。当然这也是Saber有心放水的结果。今晚自己的任务不是和Rider对决而是拖住他的脚步,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
在正式和Rider展开决战之前,保留实力永远都不是多余的。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久……
直到现在Saber也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按理说如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话,现在河畔东岸的战斗怎么说也该结束了才对,但是刘启明那边却这么久都没有传来音讯。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刘启明平常都不怎么和他通话,所以Saber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发现自己和刘启明之间的魔力联系中断这件事也变得理所当然。反正平时喊那小子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得到回复就是了。
但是事到如今却发生了这么奇怪的情况,这不得不让Saber心里起了疑心。
难道……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有破绽!”趁Saber分神的时候,Rider大喝一声,长枪化为一条金色的长龙,直冲着Saber的喉咙撕咬过来。
“切……”Saber再次用双剑顶住Rider的一击。一枪两剑在离他的脸庞不足三尺的地方火花迸溅,但Rider的长枪硬是无法再前进分毫。
“喝啊啊啊——”Saber大喝一声,身子往Rider的方向一侧,迅速带动着手中的双剑在长枪上滑动,并且向着Rider的方向飞速逼近。
对此Rider显然早有对策,他双手紧握长枪,迅速离开Saber的双剑,并且使出了一连续的横扫,逼迫得Saber不得不用双剑首先抵挡住自己的攻击。对于贤者喀戎来说,这种有效利用枪身长度来压制对手的方法显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破!”Saber怒吼一声,双剑上顿时光芒大放,蓄势的一击直接将Rider的长枪震开,而他自己则是利用这个时间飞快地拉远双方的距离。

“挺有一手嘛。”和Saber的焦虑不同,Rider似乎很乐在其中的样子:“像这样痛快的战斗,真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Saber甩了甩自己的双剑。

“彼此彼此。”

嘭——嗙——

下一瞬间,双剑和长枪再次交击在了一起。

艾因兹贝伦森林

克尔勃格的弩枪里上满了三发弩箭,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那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克尔勃格心里非常清楚。之前要不是自己小心翼翼,恐怕已经中了那个少年的好几个陷阱了。正如刘启明觉得他很难缠一样,在他心里,刘启明同样是个难缠的敌人。
那个少年自知在森林里根本无法跑快,所以就干脆利用周围树木众多的环境来躲避自己的身形。而且,和自己的距离也一直保持在安全的范围内。每次自己射出弩箭他也都能迅速地躲开。不仅如此,他对自己发射弩箭的规律也渐渐地把握得越来越清楚。如果自己只是射出第一发弩箭,对方就绝不露出身形,每次都必须等到自己三发全部射完后再开始逃跑;但是只要自己提前开始更换弩箭,那个家伙又会像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一样瞬间脱离。而且,他还有机会回头来给自己留下一些很隐蔽的陷阱,拖得自己的速度根本提不快。
当然,自己暂时拿他没办法,相对的,对方短时间内也逃不掉。
自从自己第一发弩箭命中他的手臂时,就注定了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生死追杀。每次克尔勃格都能凭借自己的感应找到刘启明逃跑的方向。而这次——
克尔勃格看了看前方的一颗大树……
那个少年就躲在那棵树的后面!

刷——

第一时间,他抬起了自己的弩箭。随着破风声响起,三枚弩箭间不容发地愤怒出膛。这是克尔勃格之前准备的贯通箭,想要贯穿那棵树可谓是轻而易举。

嘭嘭嘭——三发弩箭接连贯穿树干,轻松得就像是在纸上开洞。

但是……没有射中的感觉。
克尔勃格心里不禁再次失望了几分,看样子似乎又得陷入追击的循环了……
他立马开始更换弩箭。但是很奇怪的,这次,树的后面并没有出现那个少年的身影。
怎么回事?虽然心里面有疑问,但克尔勃格知道那是一个相当狡猾的猎物。出于谨慎,他连续射了好几轮,直到确认如果树后面有人的话早就被射成了筛子。
但是那里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克尔勃格也不禁感觉奇怪了起来。他再次更换了三发弩箭,并且小心地,朝着那里靠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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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

克尔勃格离那棵树越来越近,一直靠近到足够的距离。他一个闪身冲了出去,弩箭正正对着自己的前方,确保一旦发生什么情况自己的弩箭都能在第一时间直取敌人的性命。
但是情况却让他瞪大了双眼。
那颗树后面根本没有人,有的只是自己刚才一连发射过来的好几枚弩箭,以及,让自己错误地认为那个少年躲在这里的东西。
一只断臂。
好一个金蝉脱壳!克尔勃格心里惊讶不已,恐怕那个少年是知道自己通过这个才能锁定他的位置,所以直接横下心从手肘处把自己的手砍断留在这里,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时间。
可怕的对手……
如果不能够在这里取走那个少年的性命的话,毫无疑问自己今后将会受到他千百倍的反扑。默默的,克尔勃格再次坚定了杀死那个少年的决心。
他的眼神迅速地扫过周围的每一棵树木。如果对方设下了这个陷阱,那么他必定不会跑太远,很可能就在附近。虽然失去了锁定,但克尔勃格仍然有着他的直觉。

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Side Change——

克尔勃格估计得没错,那种情况下刘启明的确不可能走远。现在他正躲在离克尔勃格不远处的另外一颗树后面。
“……”虽然引动了八卦阵图的限制能力来控制住了自己左臂的血液流动,但疼痛依旧无法避免。浅蓝色的水流包裹在伤口附近,尽可能地保持着组织的活性。虽然算是壮士断腕,不过好在这样一来对方短时间内就无法锁定自己了。
可恶……
刘启明心里暗自啐了一口。今天终于尝到了断臂的滋味儿,左手从手肘以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整个左臂一直痛到了肩膀,就像是千万根针无时无刻不在玩儿命似的扎着,大量的失血让他眼前一片发黑。但是,自己刚才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出此下策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被那个男人杀死了。一条命和一只手,哪个更重要,这简直是不用想都能知道的事。
整个场面异常的寂静,刘启明简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个男人现在一定正在通过声音来锁定自己。他一边屏住呼吸,一边祈祷着援军赶快到来。虽然整个人痛得跟半身被火焰灼烧一样,但现在却一点儿声音都不能传出,他觉得自己稍微能够理解当年人民英雄邱少云同志的辛苦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克尔勃格在明处不断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而刘启明则是在暗处不断地遮蔽自己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一场极为漫长的消耗战,一场精神上的较量。
谁先坚持不住,谁就会成为败者。
“……”刘启明死死咬住了自己的牙齿,默默地等待着维莉娅娜。一秒、两秒、三秒……他觉得自己现在大概能够理解度日如年的含义了,精神上的极度紧张加上肉体上的剧烈痛楚,恐怕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吧,他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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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常说,这世间就是讲究因果报应的。或者说,这可能只是老天在和刘启明开玩笑而已,但事实上这个不经意间的玩笑却直接危及到了他的生命。

“叮铃铃铃……You get mail……”
邱少云同志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想得是那么的欢快悠扬。

我擦——!!!
亏得刘启明这厮反应够快,在听到短信铃声的第一时间就条件反射般的向旁边扑了出去。下一瞬间,三发弩箭直接插到了他原来在的那个地方。
而在逃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和克尔勃格的眼神就对上了。刘启明不知道那个大叔从自己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不过看他那样子,活像是在看一个傻×。

啪——

克尔勃格迅速更换了弩箭,并且再次瞄准了不远处的刘启明。
“我认输……”刘启明老实地举起了一只半手:“死前能容我回条短信吗?”
“……”克尔勃格并没有回答,只是弩箭的准心略微偏了偏。

刘启明叹了口气,保持着左半只手举起来的奇怪姿势,用右手掏出手机。
到底是什么事……偏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短信来。
而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屏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

“好的,我马上就到。——发件人 维莉娅娜”

……

蠢蛋……蠢蛋……蠢蛋……
明明是大晚上,刘启明却分明感到了自己的头上似乎有好几只乌鸦在盘旋。

对此他反应了半天——

……

你妹啊啊啊啊你还有天然属性吗没看出来啊维莉娅娜我特么不向你求助兴许还能多活几秒呢尼玛这就被你害死了你做事就不动动脑筋吗明知道我在被追杀还偏生要回短信不要把你那大小姐的良好家教用到这上面来啊啊啊——!!!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想捂脸。
宁可有神一样的对手,不能有猪一样的队友啊……

“你妹……”
他只是这么回了一句。或许这作为自己人生里的最后一条短信着实有些太坑爹了,但这却是他此时心里唯一所想的,百分之百发自内心。
维莉娅娜,你妹啊……

他轻轻地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克尔勃格,显得十二分的坦然。
“来把英雄。”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视野里一片黑暗。自己死在这里也不算冤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亡我也”吧。对他这样的原社会主义标准化四有青年来说,死亡本应该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但是他什么时候又想过,现在死神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
这感情以后眼睛就一闭不睁了,刘启明在心里默默地向亲人们道别。并且,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嗖——

剧烈的破风声响起,刘启明想那大概是弩箭又向自己飞来了吧。到底是朝着脑袋来呢还是心脏来呢,反正自己横竖都得扑街。
在两眼一摸黑中,他觉得此时的时间变得异常的缓慢。

嘭——

来了吗……
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冲撞让他毫无抵抗地就被击飞了老远,一直在地上翻滚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
但是——
啊咧……为什么冲击会是往侧面来的呢。而且大叔的弩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了?
虽然左手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痛,但是刘启明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周后,却发现自己仍然还有意识。而且,正处于被什么东西压着的状况。那个“东西”,怎么说呢,作为弩箭来说未免显得有些太过让人感到舒适了,就体感来说他觉得大约45公斤的样子,而且还有点……香?
喂喂喂,刘启明在心里不断吐槽自己,就算是要死了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舒服吧?
条件反射下,他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当然眼前的状况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犹如宝石一般的祖母绿,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责备。那双眸子现在正在距离他不足一寸的地方和他对视着,长长的睫毛搔弄得他有些痒痒。
紧接着的就是自己脸上感受到的轻微吐息。刘启明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已经朝着变态迈进了一大步,居然会觉得这轻轻拂过自己脸部的空气轻柔又舒适,这让他不得不再次审视自己作为标准化社会主义四有青年的三观。
然后不得不提的,就是紧贴着自己胸口的……那个……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两个,那两个柔软的触感。没看出来啊!他心里面吐槽着,平常因为都穿着安明一中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运动服式坑爹校服所以才没有看出来,不过现在真正零距离感受起来才发现,那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
C……C Cup?刘启明在心里飞快计算着。不,应该还不止。如果是按照这个感觉来推测的话,恐怕……应该是介于C Cup和D Cup之间!他虽然并不是平常就一直热衷于这个的变态男生,但是在赵超同志的影响下,很遗憾的也对这个有了不少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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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在距离刘启明脸部的极近距离下,樱红色的纤薄嘴唇轻轻嗫嚅着,他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那小巧而整齐的洁白牙齿。

“傻站在这儿等死啊?”

这是我的错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事到如今就算刘启明脑袋再不好使也该明白过来了,他的吐槽之魂再次重振雄风,浩浩荡荡地就要发起强烈的攻势。
“你以为这是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那条短……”

咔——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刘启明那激情澎湃的吐槽,克尔勃格再次往自己的弩里填上了三发箭失。
刘启明和维莉娅娜同时反应了过来,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
“哼……”维莉娅娜冷哼了一声:“Archer!”
果然啊!刘启明心中喝彩连连,就差扭秧歌儿了。果然是带着Servant来的吗?那就完全不用虚什么Caster了,上吧Archer,尽情展示你作为弓兵的实力吧!

突然赶到战场的维莉娅娜让局势发生了瞬间的转变,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Archer风林火山般的攻势。但是——

一秒,两秒,三秒……

冷汗从刘启明的额头玩儿命似的往下流,他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个高兴得像是中了500万彩票一样的瞬间——而Archer却迟迟都没有动静。
尼玛这是玩儿我呢?
刘启明心中吐槽之魂暴起——特么的感情你就是一个人来的啊那有啥意思……

哗哗——

……还不如不来呢来了也就只是送了个人头我说你怎么……

哗哗——

……

但是他吐着吐着就发现不对了。随着维莉娅娜的那一声呼喊,周围似乎有了什么变化。落叶被风卷起,带到了刘启明的脸上。不仅如此,周围的草木也都被风带得向着同一个方向倾斜了过去。
是风!
刘启明敏锐地洞察到了变化的根源。森林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活了过来!它们就像是受到了命令的士兵一样整齐有序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过去。
场面上的变化让他的背上瞬间浸出了一层冷汗,就像是同时被成千上万个黑漆漆的枪口一起对着一样,空气中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粘稠而又沉重。而且,维莉娅娜手上闪耀着的令咒也告诉了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他顺着空气的流动方向看了过去,通过魔力加持的双眼让他得以隔着很远都能眺望到远处的东西。

是风!
刘启明敏锐地洞察到了变化的根源。森林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活了过来!它们就像是受到了命令的士兵一样整齐有序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过去。
场面上的变化让他的背上瞬间浸出了一层冷汗,就像是同时被成千上万个黑漆漆的枪口一起对着一样,空气中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粘稠而又沉重。而且,维莉娅娜手上闪耀着的令咒也告诉了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他顺着空气的流动方向看了过去,通过魔力加持的双眼让他得以隔着很远都能眺望到远处的东西。
远处的一颗树上,Archer单膝跪立,左手里似乎托举着一把空气做成的弓。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空气,不,或者说是光线到了Archer的手中就开始奇异地扭曲了起来。明明无法看到那把弓,但刘启明却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而他的右手上则是搭着一枚箭头——看到那个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了过来,那和自己在飞机上见到的是一个模样!
所有的空气都像是朝圣一般向着那里集中过去,渐渐在他的背后形成了一个风眼。狂风呼啸,就像是一个龙卷,旋转着,嘶吼着,宛如一条出水怒龙。

“吾以令咒之名命令汝——Caster哟——立时回到汝之Master——吾之身边!”
强烈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克尔勃格毫不犹豫地使用了一枚令咒——那是一种完全无法对抗的危险!
灰色的粉尘渐渐在他面前汇聚,Caster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奇异的法阵在他们身前汇聚成型,就像是一面盾牌一样护在前方——亚伯拉罕四芒瞬间展开,一切A以及A级以下的宝具均将被完全忽视。
但是即便是隔着这样一面坚实的盾牌,克尔勃格仍然能感觉到那股极具穿透性的杀气,就像是寸寸针芒刺痛着自己的鼻尖。
强烈的不安感袭来,克尔勃格瞬间做出了决断:“Caster,撤退!”

多年来在生死间徘徊的经验告诉了他,亚伯拉罕四芒——挡不住那一击!

狂风化作长龙在天空中舞动,它们兴奋地鸣叫着,仿佛就要摧毁一切。它们的每一颗鳞片都是一道锋利的风刃,在不断的摇摆中肆意切割。除了Archer所站的那颗树外,周围的一切植被统统被连根拔起。草叶在空中被搅得粉碎,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大号儿的榨汁机。
最终,极度压缩的空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尖锥,包裹在Archer的周围。尖锥所指,正是克尔勃格和Caster。

“是,Master。”关键时刻Caster根本不敢犹豫,另一个法阵在他和克尔勃格的脚下展开,顿时附近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下一瞬间,他和克尔勃格就像是被扔进了热锅里的巧克力,渐渐地开始融化。
快!快!快啊!
克尔勃格在内心里嘶吼着,危险越来越近,那是一种与死神比肩的感觉。如果那支箭矢射了过来,毫无疑问自己的圣战,不,自己的生命都将会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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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锥缓缓旋转着,当它终于凝聚成了实质的时候,时间都仿佛停止了。
刘启明,维莉娅娜,克尔勃格,Caster,甚至是Archer自己,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啪——

仿佛是叩响了无形的扳机,Archer手中的箭矢瞬间达到了极速。狂风呼啸,风锥在第一时间跟了上去,包裹着那枚箭矢,宛如衔着一颗宝珠的风龙怒吼着冲向远处的克尔勃格和Caster。
上百米的距离在它的面前仿佛根本就是个玩笑,没有人看得清它到底有多快。下一瞬间,狂风的怒龙已然到了亚伯拉罕四芒的跟前。

刺啦——

没有轰然相撞的声音,有的,只是这么一声尖啸,犹如尖刀划破布匹。
是的,双方的实力差距就是有这么大。亚伯拉罕四芒甚至都没有能阻挡住它一秒,下一瞬间,狂龙一般的风暴已经完全吞没了那一整片土地。
艾因兹贝伦森林里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宽度大约四五米,长度更是难以估计,活像是被一具无比巨大的梨垦过。但是,就算是有那么大的梨,谁又有得起那么强壮的牛?

刘启明的嘴巴早就已经张成了“O”字型,而且还是大写的。想过会很猛,但是没想过会这么猛。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仍然处于被维莉娅娜压在身下的状态。
维莉娅娜跪坐在刘启明的身上,美丽的脸庞上有着一丝的疲惫。在她的右手上,原本完整的,有如一枚破风箭矢的令咒,现在尾部部分悄然地消失了,只留下了就像是没洗干净一样的淡淡印记。

冬木市 坂田旅社

寂静的屋子里没有半个人,房间里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黑暗的色彩。相对于普通的标准间来说,这里略有不同,不如说它略微经过了改造。房间中央的空旷位置被腾了出来,上面描画出了一个奇异的水银法阵。
当然如果是外行人的话,看到了这个最多会认为房间的主人是个中二,但是如果是个魔术师站在这里,恐怕会大吃一惊,因为历史上从来就不曾出现过这么晦涩的法阵。斑驳的咒文就像是落樱一般遍布法阵的每一个角落,以当今的魔术技术甚至连解读它都做不到。
是的,这个法阵并非出自于当代任何一个魔术师之手。作为所有职阶中最为擅长魔法的Servant,同时也是类似于魔术始祖一般的存在,Caster掌握着远古早已失传了的魔术技术。那是一个科学尚未成熟,但魔术早已发达的时代。

而介于圣杯战争的空前惨烈,这个法阵刚好物尽其用,以至于克尔勃格直接就让Caster在据点里备上了一个。

法阵里的水银渐渐亮起,把整个房间都照成了一片亮银色。如同融化的石蜡又再次凝聚成形一般,克尔勃格和Caster再次出现在了房间中。

“呼……呼……”克尔勃格和Caster不约而同地大口喘息着,实在是因为刚才真的太过危险了。如果不是脚下的这个水银法阵的传送功能的话,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化为飞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尔勃格现在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原本的必杀之局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被打破,那个少年,他难道和Archer的Master有什么关系?
对于一直以来把刘启明当做最大对手的克尔勃格来说,这当然算不上好事。
“Master,那个Archer的宝具……”听得出来Caster现在的语气充满了灌铅般的沉重:“恐怕,是EX级的。”
亚伯拉罕四芒能够免疫A级以下的所有宝具。就算是A+级宝具也不会让Caster感到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这样推测的话,那么答案也就已经很明显了。
“另一个EX级?”尽管心里已经早已有了答案,克尔勃格心里还是禁不住充满了惊讶。EX级宝具,那可是圣战所有宝具中最为高级的存在,怎么这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

场面一直沉默了半晌——

“查!”克尔勃格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说到:“一定要查出个究竟。那个少年和艾因兹贝伦家的少女究竟是不是同盟关系,以及他们Servant的情报,我要最详细的!”
“是……”接到命令后,Caster也只能去不折不扣地执行,他答应了一声后就化作粉尘消失了。

房间中,克尔勃格独自站在镜子前,右手扶着自己的下颚。每当遇到难缠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做出这个动作。
今晚的行动可以说是完全流产了。不仅没有杀掉那个少年,而且还额外消耗了一枚令咒,这和克尔勃格的原计划可谓相去甚远。
而且最让人担心的是,那个少年。在这次奇袭行动失败后,他必定会对自己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不仅以后想要使用类似的计策将会变为不可能,甚至自己都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他的反扑。而且,他和Archer的同盟关系也让自己头疼不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今晚最坏的一个消息了。
通过面前的镜子,克尔勃格看到了自己一脸的狰狞,如同一只食人的猛兽。

少年哟,下次见面,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如愿。

冬木市郊 艾因兹贝伦森林

“疼疼疼……”刘启明倚靠在一株树下,看着维莉娅娜为自己接合着左手,痛得一个劲儿地龇牙。
战斗结束后不久,这厮就屁颠屁颠地去把他那砍下来的左手捡了回来。美其名曰是自己“一不小心”掉了,事实上谁会不小心把自己左手掉了?这种说出去都可笑的白烂到了他的嘴里似乎还理所当然一样。
“真是的,怎么那么不小心……”维莉娅娜如是嘀咕着,在场似乎只有她居然还相信了刘启明那假到不能再假的一面之词。现在她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刘启明往左手上缠着简易的绷带。
以当今的魔术技术,类似于断肢接续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已经砍断下来两三天基本上都是能接回去的,况且刘启明也一直在用八卦阵图的恢复能力来让断肢附近的组织保持活性,再加上有了维莉娅娜这位天才魔术师,他的左手好歹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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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Archer这一句“小子”来得可谓是十二分的突然。因为,这一句不是刘启明从耳朵里听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见他接下来想要说的事并不想让自己的Master听到。
“干嘛?”
刘启明看了看在自己面前仍然仿若无事的维莉娅娜,在心里悄悄地回了一句。既然Archer能够这样和自己对话,那么自己这样回答他也应该能够听得见。
“哼……”Archer冷哼的声音直接传到了刘启明的心里:”看到Master的令咒了吗?”
“呃……”刘启明有些心虚。虽然现在维莉娅娜已经重新戴上了手套,但刚才他却的确看到,那里已经少了一枚令咒,和自己一样。
“吾之Master,为了救你,消耗了一枚令咒。”Archer毫不客气地直接说出了这个事实。
“这……她又没有强制命令你做什么事……”事到如今刘启明还在试图强词夺理。
“吾之宝具,蜂刺镝矢,”Archer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为了在其原本的EX级威力之下进一步增加准确的特性,吾之Master进行了改进,但每次使用必然伴随着一枚令咒的消耗。如你所见,现在Master已经消耗了一枚。”
说到Archer的看家宝具蜂刺镝矢,这是作为古之英灵那须与一作为Archer被召唤现世的证明。和传统的远程宝具不同的是,它的本体并不是弓,而是箭矢。虽然作为EX级的对人宝具,它的威力可以说是旷古绝今,只要命中了目标就能确保目标的死亡。但是,其缺点却也再明显不过。首先就是数量上的稀缺——由于蜂刺镝矢的本体是箭矢,所以原则上是极为有限的,三发就是它的最大数值,用一次少一次。而且,再是威力巨大的子弹,无法命中目标就和水滴无异,而这一点恰好又是蜂刺镝矢的弱点所在。在圣战中,诸如Berserker一样擅于闪避的Servant不计其数。所以为了弥补这个缺点,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新一辈天才魔术师,维莉娅娜亲自对其进行了改进。付出每次一枚令咒的代价,让它同时还拥有了一个“必中”的属性,这样才能确保必然地杀死敌人。
所以综上所述,为了前来营救刘启明,维莉娅娜不惜使用掉一枚令咒外加一枚蜂刺镝矢这是不争的事实。
“……”被Archer这么一说刘启明顿时语塞了。但他可不能让时间倒流,这尼玛用出去的还能再回来啊?要他有那本事早就不考高考了还天天刷理综套题搞毛!?
”今夜玩弄了所有人的诡策,敢于只身深陷敌阵进行奇袭的武勇,以及,危急时刻能够自断一臂的杀伐果决……”
“怎……怎么了?突然这么说……”刘启明心里不由得警惕了起来,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Archer这么说只是单纯地在夸奖自己。
果然,Archer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你是一个危险的敌人。”
“等等你这是要干嘛!?”刘启明心里开始有些发毛。像那些美国大片儿里,一般这样的台词后接着就该拔枪的拔枪该抽剑的抽剑了,然后像自己这样的接下来就会鲜血横飞,A型B型AB型的都有。
“还听不出来吗?”Archer不屑地说道;”现在Saber并不在你身边,老实说我要取你的性命要不了半秒,根本容不得Master使用令咒。”
“喂喂大哥你开玩笑的吧?像我这样的社会主义标准化四有青年杀了多可惜……’就算是在Archer这样致命的威胁面前,某人仍然没忘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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