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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Prototype 蒼銀的碎片(卷一·上)

发表日期:2015-12-27 02:11 作者: 编辑:BT 来源: 浏览:
譯者:寸音
前言
Act-Last更新
首先還是先說歡迎接坑,不過請早點說
我不想白翻XD
歡迎改正&建議,櫻井光的文筆讓我這個中文力明顯不足的人頗頭痛
========================================================== Little Lady Act1 充滿光輝的人ーーー。

既誠實,又高傲,而且溫柔。
那份微笑,就有如早晨的陽光般柔和卻又閃耀。
愛好善良,相信正義,溫柔的你。
明明討厭爭執,但一旦拿起劍卻比誰都強大。
散發光芒的劍,除去這世上各種的不正,以及邪惡之物。

ーーー童話中的王子。

現實中沒有王子。
就算尋找也沒有意義。
因為現實,是更加冰冷,而且嚴苛的東西。

我們一直被如此教養長大。
被親人,被老師。
或者說被整個世界。
你看,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嚴苛。
埋沒整個世界的顏色是黑色。再怎麼努力也頂多是灰色。
王子也好,白馬也好,都不存在。
令人感到刺眼的夢想與幻影(童話)無論在哪裡都不存在。

但是我們知道。
王子一定存在於世界某處。

沒錯,我們知道的。
有如童話故事中所發生的事情,一定存在於這個世界某個地方。

欸欸。是的ーーー

我們知道。
光輝(你)存在於這個世界。
命運(你)存在於這個世界。

時而分離,時而接觸,總有一天,緊靠在一起。
即使被世界的黑所撕裂。
身上纏繞著蒼色與白銀。拿著比任何事物都耀眼,充滿光芒的劍。

ーーー你,來到了這裡。

                                                                     Fate/Prototype
                                                                                蒼銀的碎片

死者不會復甦。
失去的事物不會回來。
無論是怎樣的奇跡、
能夠變革的僅限於活在當下的事物。

再次給予末世救贖。
聖都的再現。
王國的受理。
來自滔浪的彼方,七個首級,十之王冠顯現。
罪孽深重之物。
汝之名乃敵對者。
其概略為貪婪。
其祝辭將成為褻瀆呼嘯而來。

普世奇跡為礎。
此處將以逆說,證明已喪失的主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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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戰爭。
那是,魔術師們賭上願望的互相殘殺。
得到天使階梯的7位魔術師,以及七騎從者(Servant)
過去因"死於非命"的英靈們得到名為從者(Servant)的靈魂器皿,得以短暫在現世復甦,與身為自己御主(Master)的魔術師一同聚集於一地,展開超越人類智慧的激烈戰鬥,直到剩下最後一人之前互相殘殺。
時間是西曆1999年。
舊千年的終結。
在約定的極東之地ーーー在這個東京,最新的聖杯戰爭開始了。

而,現在ーーー
在我面前站立的從者,一名。
帶著蒼色瞳孔的他。
身著白銀鎧甲的他。
站在身為最下位,第七位的權天使的我身旁,發誓一同在這個聖杯戰爭中戰鬥,第一位的從者。
發誓要保護我的騎士(你)。
Saber。

對那時的我來說太過高大的你。
我不由得盯著和8年前同樣姿態的你。
8年前。那個時候,你站在姊姊的身邊,一定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戰鬥。然而,我所知道的卻不多。
你的事情也好。
父親的事情也好。
連名為聖杯戰爭的東西,具體上帶有怎樣的意義也好。
姊姊她,究竟做了什麼事也好。

姊姊ーーー
愛歌姊姊。

比誰都閃耀的人。
和你一同馳騁於8年前那場聖杯戰爭的人。
那時的我仍然年幼,現在所能憶起的事情不多,但是確實有能夠想起的事。

比如說,沒錯。
我一直對姊姊ー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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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緊閉的窗簾細縫中射進刺眼的陽光。
停在窗邊樹梢上宣告時間的小鳥鳴叫。
早晨的氣息。夜晚的黑暗以及冰冷像是騙人般的消失,睡眠前應該是"明天"的日子,成為了"今天"的型態到來。
「嗚ー」
揉著帶著幾分沉重的眼皮,在柔軟床鋪中的沙条綾香呆呆得醒來。
陽光。鳥鳴。
雖然並不是討厭應該是清爽以及舒適的早晨氣氛。
但對於早晨會到來這件事,還是沒辦法喜歡。
(已經早上了)
不否定非常喜歡傳染了自己的體溫,帶著恰到好處溫度的床鋪觸感。像著樣打盹感覺著溫暖賴床,如果要問喜不喜歡應該算是喜歡的範疇吧。
(鬧鐘,還沒響......)
帶著幾分的期待,頭上還捲著棉被的狀態,朝放在枕邊的鬧鐘伸出手。
伸出綿被的右手接觸到冰冷的空氣,這個感覺也算是喜歡。
但是覺得冷的東西還是會冷。
把拿到的時鐘拉進被窩裡。
上面顯示著西曆,日期還有星期,算是頗高級的時鐘。是去年生日得到的禮物。雖然想要更可愛點的東西,但是提不起勁來向父親抱怨,已經使用一年以上的時鐘。
【1991】
把視線稍微移到平常不怎麼去意識的西曆上後,才確認時間。
【AM 6:14】
上午6點14分。
如果是同年齡的女孩子,一定會再睡回籠覺的時間。但是綾香的生活習慣和一般的小學女孩子有些許的不同,看著數位顯示的時間,帶著有點困擾的表情、
「.....剛剛好」
邊喃喃自語,把鬧鐘的功能關掉。
鬧鐘設定的時間是上午6點15分。
所以,剛剛好。不能再賴床下去了。
緩慢的從棉被中爬出來。緩慢地脫掉睡衣。
果然,早晨的空氣還很冰涼。好冷。把手伸向昨晚睡前放在書桌椅子上疊好的衣物,比脫掉時更快換好。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夠自己換衣服的呢。
至少上小學時就已經會了。反過來說,已經不記得靠著別人的幫助換衣服時期的事。是父親幫的呢,還是母親幫的呢,連這點都不清楚。
我覺得大概,不是父親。
明明不記得,不可思議的只有這點是確信的。
「好」
換完衣服,站在衣櫃旁的穿衣鏡前。
確實穿好了,沒問題。
帶著明亮紅色的這個上衣,是綾香喜歡的衣服。綠色鈕扣的部分帶有幾分時髦。
確認著壁鐘的時間,快速地用梳子整理頭髮。
因為頭髮並不是那麼長,一下就結束了。沒問題,時間還來得及。但是還是很緊迫,不由得有點急。
(......如果還要下廚的話,就必須更早呢)
雖然已經可以自己換衣服。
但是料理卻還不行,一直都是父親來做。
許多家事基本上都是由父親一個人做。雖然偶而也有幫佣會來的日子,但對有許多"禁止進入的房間"的沙条家來說,到最後還是由父親負責。綾香會幫忙家事,也是有父親的指示才做的。
「父親,應該起來了吧」
昨晚到深夜還醒著的父親。
雖然今天早上一定也一個人準備早餐,但綾香基本上不會幫忙。能作的頂多只有準備餐具。
早上的時間綾香還有其他該做的事。
被規定好的每日功課。
也就是ーーー黑魔術的訓練。學習,以及實踐。

走廊上的空氣遠比房間中來得寒冷。呼出的氣息也是白色的。
邊用吐氣溫暖雙手,前往洗臉處。把父親作給綾香用的腳踏墊放在下面站上去,用根本不會在意空氣溫度,冰冷的水洗臉。
早晨特有的飄然感瞬間消失了。
想睡的殘滓也消失,意識變得清晰。
用自己專用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水氣,嗯,地點了頭。往鏡子一看,前髮濕了不少,雖然慢了,但如果有拿髮夾夾起來就好了。鏡子另一邊的自己帶著困擾的臉。
「不要露出奇怪的臉,綾香」
再度點點頭。回到走廊上。
於是,終於發現一件事。
「咦?」
總覺得有好香的味道。
是附近,哪戶人家的早餐嗎。雖然培根跟蛋的味道對每天早晨沙条家的菜單來說並不稀奇,但傳來的雖然是像是培根的香味,但又感覺像是別的料理的味道。對料理並不熟悉,也沒有學過所以完全搞不懂。
究竟是什麼呢,意識的角落邊思考著邊直直往走廊前進。
走到盡頭後,轉彎。
綾香往花園前進。
從洗臉處出來,打開穿越走廊的前方的門,走到外面。再繼續沿著走廊前進,打開盡頭的玻璃門才終於到達。
綾香的家好大呢,就算被班上同學這麼說,大概是因為一直住在這裡吧,沒有抱持特別的感覺,但只有來花園時才會這麼覺得。
該說是大,還是寬廣。
但是,並不討厭。
即使感覺步行的距離很漫長。
即使感覺每天的功課很沉重。
但不討厭來這裡。
ーーー並非涼亭,也非庭園。
ーーー花園。
茂盛的綠樹。花。數十種的植物。以及,無數隻的鴿子。
看到綾香的身影後,有幾隻直直飛來,聚集在腳邊。
要說是家中的庭院感覺植物太多,但是也不到能稱呼為庭園的大小,綾香覺得果然還是叫做花園最合適。
雖然很久以前有問過「為什麼叫花園呢」,父親並沒有特別回答什麼,只是曖昧地點點頭。所以綾香私自的這麼認為,將這裡取名為花園的不是父親。
一定是母親命名的。
如果要正確分類的話,一定是,溫室。
玻璃製的牆壁以及天花板現在也充分的採集晨光。
說是對酸雨的對策很重要,或是父親很偉大之類的,家庭訪問時學校老師說的那些,實際上是不是真的是那些理由其實不是很清楚。說到底,連設立花園的是不是父親都沒個定論。
「早安」
不是早,而是早安。
不把意識放在聚集而來的鴿子上,而是對著非玻璃製的牆面,木製的牆壁所作成的"專用"的場所出聲。不要照到陽光比較好的藥瓶以及書山的地方。既是類似父親研究室的地方,也是綾香早上的練習場所。
然而ーーー
「咦?」
不由得歪頭。
平常這個時間父親應該在這裡的。
早上六點半到七點半前,用早餐前的一小時,從父親那邊學習黑魔術。
那就是綾香每天早上的日課。
但是,那裡卻沒有半個人。
「父親」
說不定只是不在那裡,而是在花園某處也不一定。輕輕地呼喚看看。等了一秒,兩秒。
但還是沒有回應。
取而代之地只有腳邊的數隻鴿子鳴叫的聲音。
「不是在說你們......」
思考看看。今天是父親不幫我看黑魔術學習的日子,嗎。
即使如此要做的事跟該做的事還是不會變。作為每天功課的訓練,同時也是父親的教誨,無所事事的早晨基本上不存在。
忘掉事前說過的事情而被責罵的次數也不在少。所以說昨晚有說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也不一定。
話說回來ーーー
「有什麼......」

ーーー從現在。

「要開始了?」

ーーー就要開始了。

「然後」

ーーー我們必須要參加。

「耶.......」

ーーー沙条家的悲願。
ーーー不,那是我們魔術師為了成就大願必要的事情。

「不要跟鴿子說話,我以前也說過了。綾香。」
耳熟的聲音。
立刻往聲音的方向轉身。
在花園出入口的玻璃門旁,高大父親的身影就在那裡。因為陽光太過閃耀,造成臉上背光,從抬頭仰望的綾香這邊看不到表情。
「父親」
「別對祭品出聲,也不要說話。我們絕對不能跟祭品帶有同感。同感會導出猶豫進而讓黑魔術師感到迷惑。我也跟你說過很多次了」
「.....是」
綾香低著頭點頭。
被說過那麼多次所以記得。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去意識,但卻不小心對腳邊的鴿子說話了。
現在也如此跟自己親近的鴿子。
剛進花園時只有幾隻,現在已經將近十隻。
「鴿子無法跟人交談,也不會交談。原本就無法擁有同感,就算是年幼的你也應該馬上感覺到了吧」
「......」
「這是為你好。綾香」
被說過好幾次的事情。
每天早上都會被說的話,又被說了。
綾香自己也是想回應父親的期待。
但是,像這樣如此親近,無論如何ーーー
依照父親的指示去做這件事,感覺到抵抗感也是事實。
「黑魔術跟祭品無法分離。祭品感到的痛苦就是黑魔術的力量源泉」
這也是,被說過無數次的話。
每天早上都聽過的話。就算是健忘的綾香也不可能忘記。
「我會,加油」
小小的呢喃。沒辦法抬起低下的頭。低著頭的視線前方是輕啄著室外鞋前端的白色鴿子的身影。
「不。今早就算了。去餐廳吧」
「咦」
ーーー耶?
不明白被說了什麼。
每天早上在用餐時間之前絕對不放我離開花園的。
綾香終於抬起頭。
父親沒有往這邊看。視線是往主屋的方向。一瞬間不知道是在看哪裡。從方向來看,大概是餐廳ーーー
「是早餐。今天早上就陪愛歌吧」
獨自來到的走廊,兩個人一同回去。
綾香沒有問為什麼。
因為父親的教誨是絕對的,只有回答「嗯」後點頭。雖然罵說回答要說「是」但不在意。只是沒有問,為什麼,的疑問在腦中形成巨大的漩渦轉個不停。
「.....」
一聲不響地,抬頭盯著走在前方的父親的背影。
會跟我說是怎麼回事嗎。
還是就這樣不說呢。
對父親有種,除了魔術以外的事情不太開口的印象。
比如說,就算問母親的事情也不會回答我。花園的由來也是。這種時候果然是只會曖昧地點頭就被打發掉。
但是ーーー
「愛歌他」
父親很難得地開了口。
沒有回頭看這邊。
「要做早餐。抱歉,就陪陪她吧」
「姊姊?」
「比起我,你應該更好吧」
「?」
父親所說的意思,不是很能理解。
綾香不禁歪起頭。
早餐時間總是父親,姊姊還有綾香家族三人一同度過,所以姊姊在餐廳本身並不是件稀奇的事。但是時間太早了。大概,時間才剛過上午六點半。
「姊姊肚子餓了嗎?」
說完,綾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姊姊ーーー
比綾香大六歲的姊姊,沙条愛歌。
姊姊的存在,對綾香來說是特別的。
想要早點吃早餐這種,"普通的小孩"會說的話,綾香不覺得姊姊會說。不會說的。絕對不會說的吧,在心中有這樣的確信。
所以,不懂父親在說什麼。
「好像想做料理」
「料理?」
看過姊姊做過好幾次料理。
但是那只有父親太忙碌抽不出時間時,並不是自己想做。但是從現在父親的口吻來看,就好像是姊姊自己說想要做,的樣子。
「姊姊說的嗎」
「沒錯」
「這樣啊」
綾香老實地點點頭。
雖然感覺很不可思議,但如果姊姊那樣說的話,一定。
會讓我們看到完美無缺的料裡吧,自然的就那麼想。
那是因為ー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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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是很厲害的人。
既可愛,不對,是漂亮,頭腦又好,什麼都會的人。
「綾香,可以幫我拿盤子嗎?還有吐司喔?」
「嗯。姊姊」
「啊,不是那邊。是培根跟荷包蛋的盤子所以是小的喔。你看,就是你之前打破的那個。還有,吐司不是厚片,是薄切的」
「啊,嗯,嗯ーーー」

你看,現在也一樣。
在廚房裡動作迅速,但是非常優雅。
雖然姊姊代替父親站在廚房過好幾次,但和現在不同,感覺是只準備必要的東西。效率高,技巧也好。
這種樣子,不是像現在ーーー有如廚師一樣俐落,也不像故事中出現的"母親"一樣漂亮的感覺。
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時候明明也很厲害,該怎麼說。
雖然同樣都很厲害,但意義上確不同的樣子......。
性質?在這點上不一樣。
餐具的數量,你看,光這點就知道不一樣了。
之前的時候,有培根蛋,吐司,沙拉還有牛奶。
現在有培根蛋、吐司、沙拉、牛奶、腰子派(註1),還有炸魚薯條、起司跟火腿、粥跟司康餅(註2)、紅茶,接著甜點還有切片的桃子跟李子。
多到快要吃不完的分量!
無論是哪個,姊姊都正確而且快速的作出來。
連看著拿著菜刀的白皙雙手都不由得發出讚嘆。
明明只有跟我差六歲,
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美麗呢。
雖然在小學裡也有可愛的女孩子,但是不一樣,和姊姊ーーー

「謝謝,綾香。呵呵,怎麼了一直發呆」
「嗯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說出因為姊姊很漂亮這句話。
「是嗎?」

美麗的,愛歌姊姊。
廚房就是城堡寬廣的大廳的一部分,姊姊就好像在那裡轉著圈跳著舞的公主殿下。
作出很多很多的料理,總覺得很高興。很快樂。
雖然不記得母親的長相,但總覺得生前的母親一定也像這個樣子。
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閃閃發光。
姊姊,真的好美麗。
雖然至今一直都是這樣,為什麼呢。
今天早上卻更特別。
既美麗,又耀眼。

「書上寫著,英國人喜歡吃鱈魚呢」

雖然不知道不列顛人是不是也是這樣ーーー
說完,姐姐邊沐浴著陽光溫柔地笑了。
果然,很漂亮。
笑臉比任何事物都美麗,比任何繪本或是人偶的公主都還要可愛。
究竟有多久沒看到如此高興的姊姊了呢。
什麼都會的。姊姊。
念書也好,黑魔術也好。什麼都會。數學的演算跟黑魔術的訓練也是,跟什麼都作不好的我不一樣,真的是什麼都會。

什麼都,沒錯。
鴿子也是。
貓也是。
不會像我一樣只會呆站在那裡。

我一直認為十項全能的姊姊大概不會說「因為做到了所以很開心」或是「做做看很高興」之類的話。
但好像不是這樣。
你看,姐姐如此開心。笑著。好美ーーー

「吶,可以幫我試吃看看嗎,綾香」
「嗯?嗯。可以嗎」
「可以喔。來,嘴巴張開」
照著姊姊的話張開嘴,細長白皙的指尖拿著一片炸魚,咬一口。雖然不是很喜歡用油的料理,但是。
「如何?」
「好好吃......」
真的好好吃。
明明就不喜歡用油的料理的。
既清爽,又入口即化,完全感覺不到油膩感。好好吃。
「看來酸奶的咒語生效了的樣子。好,如果綾香沒問題的話?」
「咒語?」
「讓料理變美味的,秘密咒語。比魔術還厲害哦」

在餐桌喝著咖啡的父親噎到,發出咳嗽的聲音。
在我跟姊姊出聲前,說出「沒事」的父親。
我覺得父親大概是嚇到了,被姊姊說的話。
魔術,魔咒。
我也記得。
因為魔術其實是實際上存在的。
我們的ーーー
「耶,比魔術更厲害的東西,耶......」
「什麼?」
「父親有說過。比魔術還厲害的東西,世上只有一個。」
「是啊,所以我用了那個。」

姊姊。
這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在說什麼啊。
像是這樣的臉。
沐浴著早晨的光輝,閃閃發光。
從和櫻花花瓣相同顏色的雙唇聽見的聲音。
彷彿,那真的是ーーー

「戀愛的魔法喔」

就好像真正的魔法。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東西,這麼想。

「戀愛?」
「呵呵,綾香還不知道呢。戀愛的魔法啊ーーー」

這麼說ーーー
姐姐看著我小聲的說。
就好像,看著我身後的某個人說話一般。

「比魔術師用的,任何神秘都還要厲害喔」
註1:原文キドニーパイ,英文kidney pie,英國特有料理,通常稱Steak and kidney pie,裡面充滿了混合著牛肉塊、腎塊(通常是牛、羊或豬)、炒洋蔥及肉汁的餡料。
註2:英國茶餅、英國鬆餅。由小麥、大麥或麥片製成。

Little Lady Act2
「―――請用」
背對著早晨的光輝,少女說。
站在東邊的窗旁,比現在屋外鳴叫的小鳥還要可愛的聲音,指著擺設著許多料理的餐桌說道。還帶著像是在顧慮什麼的表情。
是位令人感到憐愛的少女。
有如陽光能穿透般清柔的秀髮。
淡淺,透明色的瞳孔。
翠色的洋裝完美地襯托著她。
就有如一朵燦爛綻放的鮮花―――
他在內心如此形容少女。
如果是熟悉應對淑女的典雅騎士,應該會讚賞少女的美,並即興地吟詠詩歌感謝被宴請的諸多料理吧。
然而,他不管怎麼說都對淑女不太熟悉。
因此,只是注視著少女。
「謝謝。」
短短地宣告。
懷著感謝之意。
「耶,那個」露出羞澀的表情,少女露出微笑「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盡可能想到的都作作看。雖然量,說不定太多了。」
「不會,我就懷著感激的心享用了。」
「不用勉強喔,只要選想要的......」
帶著顧慮發出的聲音。
不自覺地,聲音逐漸變小。
少女視線的焦點停在他的身影移往餐桌的那個剎那。
「你肯吃的話......」
有如沐浴陽光舞動的善良妖精一般的開朗。華美地綻放,沐浴晨間露水的大朵鮮花。那份光芒突然染上陰影。像是妖精隱藏身影,綻放的花朵回溯時間閉合。
視線搖動著。少女的表情消沉了起來。
「那個......」
大概是―――
看見前方餐桌擺設成山的料理,現在終於清醒的樣子。
確實,就常人一餐的量來說未免太多了。
蛋料理。培根蛋、炒蛋、水煮蛋約各六人份。此外,水煮蛋還配上吐司,這也是六人份。
沙拉。以綠色為底看起來很美麗的沙拉,六人份左右。
肉料理。白色,和肥厚的茸菇一同伴炒的香腸,一樣六人份。此外,以牛的內臟跟肉和茸菇為食材的腰子派,完整的一份。大概是剛出爐的吧。切成六等份剛好是一人份,這樣的情況。
牛奶的麥片粥也是六人份。炸魚薯條也有如小山。
配上桃李切片的點心,份量也不在少。
餐後用的司康餅跟奶油,同樣放了相當的量在蛋糕架上。
對他而言,大都是沒看過的料理。
一個接一個,都是少女告訴他之後才第一次將名字跟實物連接在一起的食物。
「如果是量的話那不成問題喔。」
「但是―――」
「用餐對於要上戰場的士兵而言就是活力。就算多了點也不會困擾的。」
他笑著這麼說。
雖然是為了要使少女安心才作出的表情,但實際上這種程度也不是吃不完的量。他所說的話某種意義上也是事實。一旦上了戰場,騎士們都需要大量的活力。不管是肉、芋頭、酒、擁有只要有就掃光給你看的膽量才是騎士,這種想法也不是沒有。
然而萬事皆有例外也有限度。
腦中浮現的圓桌騎士裡,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贊同這句話。
總之。至少他自己可以毫無猶豫的這麼說。
「我沒有騙人喔。」
賭上榮耀與劍。
絕對,不會讓這個以虛假結束。
「妳為了我作的料理,我會全部吃光。愛歌。」

紗条愛歌―――
那就是少女的名字。

開始用餐短暫的時間過後。
就如他所說的一樣一口接一口,差不多一半的量消失之後,少女終於恢復原本的明朗。很好吃喔,他每這麼一說,少女就越來越開朗。
妖精與花的氣息回來了。
自然地,嘴角露出笑容。
少女也是,他自己也是。
「然後啊」
露出滿面的笑容,少女說道。
如果花能夠說話的話,應該就會是這樣的聲音吧。
那是足以讓人這麼覺得的音色。如果是居住在妖精之鄉(Avalon)的姑娘們,也會像這樣如鳥般啼叫嗎,甚至讓人這麼想。
「我對炸魚的酸奶很有自信喔,連非常不喜歡油的綾香都說好吃呢。如果是這個的話,一定沒問題。」
「嗯,那個特別美味。」
「呵呵,能和你的口味真高興。」少女打從心底感到高興的瞇起眼睛「今天的早餐呀,我試著作現代、不對、正確來說是十九世紀到二十世紀間的的英式早餐。果然還是接近故鄉的口味比較好。」
「啊啊,很好吃。」
「真的?」
「啊啊」
「真的真的?」
「是的,吾主(Yes,my lady)。妳的料理十分美味。」
他重複了一次。
然後,少女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
歪著頭,秀髮晃動著。
他也回應她緩緩的微笑。
其實真要說的話―――對於"英國"這個詞,他並不覺得有親近感。
但是少女的心意充分的傳達到了,所以足夠了,
事實上少女的料理也十分美味。和他所知道的料理的事前準備跟料理程序有所不同吧。
大概,跟漫長歲月所造成的文化斷絕,以及混合異國料理也有關吧,送入口中的料理,讓人感受到那樣的時間差。
雖然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見,但是就算這樣他仍然感謝少女的貼心。
少女實際上有什麼想法,感覺到什麼,在思考什麼才做這種事他不知道。
他只是將那做為純粹的事物接受。
沒有浮現絲毫面臨戰爭的緊張感,而是露出符合年紀的單純表情對他搭話的少女,他只是回以微笑。
這時―――
「吶,Saber。」
「怎麼了?」
一本正經地,自己的名字被呼喚。
他(Saber)盯著少女。
「我今天早上理解了一件事。不對,一定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嗯,少女點頭。
「簡單來說,和料理一樣呢。」
什麼東西,在詢問前話語先響起。
從櫻色雙唇發出。
平靜地,所有的語氣都沒變。
理所當然的。
就比如說,把杯子反過來,裡面的東西就會流出來一般。
「―――聖杯戰爭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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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戰爭,即為鬥爭。
對吾等來說,鬥爭之類絕非主旨。
本來,在超越世代不間斷的研究學術中獻上己身才是魔術師應行的道路。
即使在研究以及保護家系的過程中與個人或是社會發生衝突,以鬥爭為主旨通常是不可能的。

然而有例外。
就是聖杯戰爭。

其實是相當簡單明瞭的道理。
聖杯能實現的願望僅有一個。

對照來看,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御主(Master)』有七位。
非得排除其他六人不可。

以鬥爭是無可迴避為前提,作好覺悟吧。
                                                                                                                                       (節錄於一本老舊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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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料理還是聖杯戰爭,我了解這都是一樣的呢。」
少女繼續說著。
開朗地―――
大朵鮮花保持著美麗,沒有一絲陰翳。
「如果很花功夫的話,只要動腦袋想辦法省去麻煩就好。燉煮的料理雖然要入味也很花時間,但只要用壓力鍋的話就可以輕鬆解決對吧?電動打蛋器跟電子微波爐都不能小看呢。」
她豎起了食指。
那份模樣就好像稚幼的孩子想到什麼事情時一樣。
不。就是那樣吧。對眼前這個年少的少女來說,確實是想到了甚麼好事情吧。
剎那間他理解了。
少女的純潔。
少女的純粹。
今天早上的料理和聖杯戰爭,對她來說大概是同等的事物。
那是因經驗尚淺所帶來的年少萬能感,無法理解聖杯戰爭這個嚴苛鬥爭的天真顯現嗎。亦或是說,是靠著壓倒性的天賦之才,才那麼說呢。
大概是後者。
如果以這個年紀就被選為御主的話更是。
「而且,果然還是要準備呢。我覺得為了達到目的而作的事前準備,比什麼都重要。」
她繼續說。
邊接受他的視線。
「不管從者有多強,以御主為目標果然還是效率最好。更要說的話,比起狙擊御主本人,如果那個人身邊有力量不強的弱點,以那為目標效率會更好。」
她繼續說。
弱點―――如果是一般魔術師的話,就是他的家系本身。家族跟子女。

「所以,綁架子女,或者是殺害?」

直到少女這麼說之前,他都一直保持沉默。
已經是不得不說了。然而,那並不是自己對身為魔術師的主人(Master)提出戰略以及戰術的意見。
他只是―――
「愛歌」
無法再忍受下去而已。
對於少女沒有絲毫誇示就適應的這件事。
適應聖杯戰爭。適應互相殘殺。
為了殺光六者六騎,已經不打算選擇手段這件事情。
這對想在聖杯戰爭中存活下來的魔術師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無論怎麼掩飾,他們所進行得確實是賭上性命的鬥爭,為了自己的願望,魔術師也好英靈也罷,都費盡全力以求勝利。
即使如此―――
「想要面對挑戰,是需要勇氣的。」
從椅子上起身,站在離餐桌有段距離的窗邊,他說道。
他並沒有想闡述騎士道的意思。
那大概不是位於遙遠現代的少女所能夠理解的事物。
「我想你應該已經得到那份勇氣了。」
也非帶有強制性的話語。
那是因為,無論他的主人(Master)是誰,除了這名少女以外沒有別人。
「但是,不能把無關的人捲進來。
如果是幼小的,無力的人那更不能。」
他對眼前單純的存在靜靜說道。
就如同勸導年幼的孩子。
至少希望這位令人憐愛的少女,不要選擇充滿血腥的殘忍道路。
然而―――
「這是為了你,Saber」
微笑中沒有動搖。
和沐浴晨露的花在微風中擺動般沒有差別,沒有變動的笑容就在那裡,阻擋想要勸導少女的他的意志。
閃耀的瞳孔,筆直地回望著他。
「為了我......」
「沒錯,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雖然在從者的衝突中身為第一位的你不可能敗北,但是如果在戰鬥中受傷的話、」
少女邊說,手邊往胸口移動。
穿著翠色洋裝的胸口。
纖細的指尖,緩慢地、解開鈕扣―――
「我無法忍受。而且、」
洋裝的胸口部分裸露出來。
露出有如雪般的白色肌膚以及刻劃在上面的黑色紋樣。
熾天使,七枚羽毛的令咒。

「我不想使用這個。絕對。」

簡短的言語。
他多少感覺的到其中包含的意思。
從者間正式發生衝突戰鬥的話,說不定也會面臨不得不利用蘊含在令咒中的龐大魔力的局面。這點他無法否定。
這名少女在迴避這件事?
為什麼―――面對用視線提出疑問的他,少女的表情終於產生變化。

―――臉頰,染上一絲紅潤,帶著許些痛切。
―――有如,做出愛的告白的淑女。

「因為這個,是我跟你之間的羈絆」

―――我連一劃都不想減少。
―――因為現在只有這個,是和你之間確切的聯繫。

少女,如此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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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咒。
天使的階梯。
那是管理能夠將所有阻礙鏖殺殆盡,究極之力的鑰匙。

在聖杯戰爭之中給予七名魔術師,強力無比的武器。
七種七騎的英靈。
給予得到天使階梯的魔術師一人一種。
吾等稱其為「從者(Servant)」

超越魔術神祕之物。
人類夢想中最強的幻想。
就算跟能夠將一整個城市燒毀的現代兵器相比,他們也絕不遜色。
本來像魔術師這種神祕使所無法使役,名留青史、奠定傳說的偉大英雄們的化身。倚靠聖杯所帶來的龐大魔力才初次得以召喚以及在現世現身,強力無比的存在。

英雄強大的同時,也是異質的存在。
雖然在大多情況下以人的樣子成形,但本質上他們並非人。

因此,刻劃在魔術師身上的令咒。
連超越魔術存在的英靈都能夠支配,聖杯之力的一端。
合計三劃。
即為對英靈的三次強制命令,或強化英靈之物。
無此物,聖杯戰爭即不成立。
                                                                                                                             (節錄於一本老舊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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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效率吧。」
他再度向少女說。
記憶是正確的。昨天從少女以及身為少女父親的魔術師那裏聽說,現時點所能預測的其他御主的情報刻畫在他的腦海裡。
魔術的名門。玲瓏館家。被認為是其中一位御主的現任當家,他的女兒和這位少女差不多歲數。她說有見過面。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想,不過是類似朋友的存在喔,少女確實這麼說。
整理記憶中的情報,他慎重的選擇言語。
身為人,正確的道路。
身為人,應引領的正確姿態。
「妳說要瞄準御主的小孩。對朋友下手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妳做。」
「你真溫柔呢,Saber。」
「愛歌。」
「不過沒問題的。不用擔心。」
「人是會犯錯的生物。但是妳很聰明。就算不選擇錯誤的道路,一定也能夠得到聖杯實現願望。」
「嗯嗯。」
曖昧地點頭―――。
少女,再度對他微笑。
「如果是為了你,我什麼都做的到。」
沒有傳達到。
傳達不了。
明明聽起來應該是勸諫的話,對話卻無法成立。為什麼?
他感覺到自己心中焦躁的心情。
因此,急著下結論。他先行一步說出決定性的話。
即是―――
「殺人是不好的。愛歌。」



「為什麼?」



聲音及話語。
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剜著他的胸口。
甚至讓人認為是有如在戰場揮舞,鋼鐵大槌的一擊、或是胡亂揮舞利爪使天崩地裂的龍都無法比擬,那是,言語與表情的利刃。
最重要的是―――
少女本身不覺得那是利刃這件事,深深地貫穿他的心。
但是,他還沒放棄。
方才,少女還快樂的訴說。用餐的事情。妹妹的事情。
那麼,就還有希望。
「比如說。」
編織話語。
還沒。還沒。我不會放棄。
「妳度過的早晨時間,妳的家族。父親與妹妹。
和那是一樣的。對玲瓏館的御主來說,一定也―――」

「為什麼,要說那種事呢?」

―――微笑。

「我決定,要把聖杯獻給你。」

―――閃耀的瞳孔。

「我要實現你的願望。就像你拯救了不列顛一樣。」

―――甚至伴隨著美麗。

「如果是為了那樣的話,」

―――散發光輝綻放的一朵鮮花。

「我什麼都辦得到,什麼都會做。」

―――少女。
―――只是,耀眼地,柔美地,對著他微笑。             Little Lady Act3   光―――
燈光分明已經暗下,但不時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模仿磚瓦製成的水泥建材地板自動地削出痕跡。
比那稍遲發出的尖銳金屬音。
同時,以「風」一個字來表現太過於凶惡的衝擊吹亂了周圍,植栽的樹木遭到粉碎。綠葉飛舞。樹皮的碎片紛飛。街燈也出現裂痕。
暗處大樓街道的一角。
沒有任何人看到這個景象。
即使有人偶然經過,對常人的視覺來說要把握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也是相當困難的吧。距離JR池袋車站稍有距離的超高層建築物的騎樓部,深夜都市的陰暗角落中,無論是否會映照在眼中―――以正常人的大腦無法正確辨識的視覺情報、超高速交會並刀刃相交的兩個人影。
就算看到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任誰都想不到,這樣。
「真不愧是第一位的從者(Servant)」
聲音響起。
其中一方的人影,突然停住了腳步。
現出身影,喃喃說道。
拿著足足比自己身高還高的寬大金屬塊,以單手輕鬆的揮舞著―――
「是剛劍吧,既快速而且正確,連點破綻都沒有」
槍使(Lancer)說道。
沒錯,那是『槍』。
太過寬大,太過巨大。
尖端部有如廣幅的利刃般形狀展開的金屬塊,在20世紀的現在是只有書籍跟影片這種紀錄、或是在博物館中才能見到的東西。自西曆以前至近代長久以來,在人類的鬥爭中被賦予重要武具的位置、諸多勇士寄託、並奪取性命的物品。長柄的刀刃。戰場之華。即為『槍』。
「想必.......」
那是異常的景象。
在池袋最大的超高層大樓的陽光60旁邊。
即使在現在,不時有數台汽車經過的首都高速公路高架橋下。
身著鋼之鎧的女人,就拿著巨大且寬大的『槍』。
「想必是相當著名的勇士對吧」
―――如此低語並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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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槍嗎。
沒想到會看到如此程度的豪槍。
使役七騎英靈進行的聖杯戰爭是怎樣的東西,從者都會自動被聖杯賦予大略的知識。魔術師間的魔力衝突,英靈間巨大力量的衝突,英雄譚所被頌讚的奇跡以及絕技的重現。那是足以扭曲物理法則的驚嘆,也是一種蹂躪世界的神話再現。
眼前的女人單手拿著巨大的槍輕鬆地迴轉著。
不禁讓人產生那是以紙製成這種錯覺的畫面,然而會讓人誤以為是巨盾的巨刃槍尖的重量,他已經親身體會了。
那是超越人類智慧,沉重的槍。
大概,足足超過100公斤。
那是即使連柄的部分都以鋼鐵製成的大型槍都不可能達到的重量。那麼,那個既巨大並沉重的槍已經是超越物理的存在了吧。實在是與槍的英靈十分的相稱的武具。
「原來如此」
他―――將內心的讚嘆與自己的聲音重疊。
以閃耀著白銀和蒼色的鎧甲之姿。
他―――Saber邊收起右腳,並將自己『劍』的劍尖朝後向下。
那是他擅長的其中一個準備動作。在現代已經連在戰場都失去揮舞機會―――沒錯,和槍同樣是過去武器的『劍』,他以雙手『準備著』。
為了戰鬥。
為了刀刃相交。為了和阻擋在前的持槍敵人相對。
在誇耀標高約240公尺的超高層建築物的騎樓旁,數個平緩的階梯重疊,作為立足點相當糟,一眼看過去像是中等規模公園,以虛假的磚瓦所做成的廣場正中央。
和站在數階前方的樓梯、向下俯瞰這裡的敵人對峙。
那是和夜晚的寂靜相稱的女人。
長髮在戰場只會成為枷鎖,那麼這是自信與實力的顯現嗎。
槍之女。在修行時代的朋友中曾有位女槍兵,但戰鬥方式卻截然不同。鎧甲裝束也和他實際記憶中浮現的有所不同。這是不同於不列顛的異國英靈。
「妳的豪槍也是相當了得的武器,第4位的從者。Lancer」
「哎呀,被發現了呢」
「和我不同,妳的武器很好辨別」
「也是呢。很可惜你的武器不讓我看到它的樣子」
女人淡淡的笑了。
沒錯,他的劍確實是看不見的。
不可視的劍。聚集在周圍,被大量封住的空氣和風,操縱著光線的折射將劍原有的姿態包覆並隱藏了起來。因此,就使槍的英靈―――Lancer看來她是和持有完全透明、不明武器的戰士當對手。
「看不見的武器還真是難搞呢。」
「要投降我何時都接受。騎士原本就不該對淑女刀刃相向」
「你真溫柔」
女人的微笑沒有改變。
「像這樣、這麼溫柔的被對待―――」
女人動了起來。不,是戰士動了起來。性別之差在此有何意義?
沒有。對手是英靈。對留在人們記憶中,即使時間過去仍在歷史的夾縫中留名的傳說顯現來說,那種東西連晨露都比不上。有的只是,像這樣顯現在世界上所帶來令人驚訝的威猛、對物理法則的挑戰,以及壓倒性的破壞!
看好了。
以超高速接近的Lancer柔美的指尖中,有金屬塊、巨大槍的身影嗎。
直到前一刻都還在手中輕鬆擺動的超重量槍,現在卻消失了形影。是和Saber一樣同樣使用了風的魔力嗎,還是用了什麼魔術呢,亦或是靠著超自然傳說的效果呢。都不是。只是太快了而已。快速。迅速。那單純只是速度,被Lancer的指尖和手掌引導產生迴轉,比空中飛舞的小鳥羽毛還輕般的被使用,達到不可見的速度領域罷了。
「讓我相當困擾」
攻擊和聲音同時放出。
就體感來說,幾乎同時作出了5次攻擊。
超越極限還更進一步高速迴轉的巨大槍襲來了5次。
緊接著5次的金屬聲。Lancer放出的同時5連槍擊,Saber從正面靠著自己的劍檔了下來。如假包換不可見的刀身彈開了由超高速所產生的擬似不可見的5連擊。對超高速以及超重量的即時對應。雖然就等同於檔下連射子彈、對物理法則的反叛,但這就是英靈、追求聖杯戰爭戰鬥的英靈。
高速交錯的鋼之刃與刀刃。
兩者的周圍幾乎同時發生衝擊波。
虛偽的磚瓦碎裂。
勉強殘存下來的街燈,一個接一個破裂。
「漂亮」
她的聲音仍帶著微笑的殘渣。
Saber不作任何回答後退。下一秒他站的地方遭到5連擊,堅硬的水泥建材的地板留下深深的爪痕。爪子。沒錯,是尖爪。Lancer所揮舞的槍早已化為一隻『手』。在她柔美身軀的背後有著巨大不可見的『手』,手指一隻一隻都帶著銳利的鋼鐵鉤爪,襲擊蒼銀的騎士―――如果有人看到這個場面,應該會有這樣的錯覺吧。
『手』斷斷續續的襲來。斷斷續續的5連擊。
Saber時而迴避、時而以劍檔下、整體上逐漸後退。
迴避。防禦。無論是哪個都是完美的。衝擊波也只是余波,連躲都不用。
然而,沒有進攻的手段。長柄武器的一擊攻擊距離很長,而且還是這樣超高速的連續攻擊,想以攻擊距離輸給槍的劍來反擊是相當困難的。
但是。躲開合計第7次的5連擊的下一刻。
「―――!」
Saber轉守為攻。
同時5連擊雖然是值得令人驚訝的技巧,但卻太過單調。太過遲鈍。
先以一線之隔躲過不可見的『手』,再將被白銀鎧甲包覆的身體朝旁迴轉揮出一擊。筆直的一砍。不是用雙手,而是以單手揮出被風包覆的劍的刀刃。迴轉身軀用側身的姿勢揮出,單手的一擊。遠比雙手持劍時更長的長距離攻擊,達到了理應被巨大槍的攻擊距離範圍保護的Lancer纖細身軀!
就在貫穿她由魔力編織的胸甲的瞬間。
火焰飛舞。
Saber的視線被火焰覆蓋。
他毫不在意的以握緊持劍的手突出刀刃。
以貫穿敵人的心臟為目標對劍尖施加力量。然而手感卻很薄弱。
一看,Lancer的身影已經有一段大距離。
不是揮劍可以達到,必須要縮短間隔的距離。
「....真不好對付呢」
漸漸地,Lancer的聲音中笑意消失了。
「就這種程度。持續用這種太過單調的攻擊的是妳。」
「哎呀、又被發現了啊。溫柔的人。瞄準我的心臟也是想要一擊了結我的慈悲表現嗎。」
「慈悲什麼的」
再度,舉起不可見的劍。
要縮短距離的方法有很多。
現在,Saber還有好幾手沒有用出來。但是這對她來說也是一樣的吧。如果只是會揮舞巨大而且超重的槍的話,是不可能做為英靈存在的。底牌還沒現出來的可能性相當高。
比如說―――
「溫柔的人。溫柔的Servant。你這麼溫柔的話、我」
就像這樣。
不知道從哪裡取出,十足像是魔術物品的小瓶子。
「真的很困擾」
Lancer一口氣飲盡充滿在小瓶中的褐色液體。
靜靜地。視線朝著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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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島區池袋,接近陽光60附近林立的其中一棟雜居大樓。
理應沒有任何人在的屋頂上。
時間與其以深夜表現,不如說是黎明還比較相稱。每層各別由不同的商業設施進駐的所有樓層皆無人,屋頂上應該也是一樣的。然而,那裡卻有一名少女的身影。
某種意義上―――異常的景象,應該這麼稱呼吧。
不該在那的事物理所當然的存在,在這層意義上這就和方才的槍使的身影一樣,但伴隨的氣息卻截然不同。方才的那個如果是粉碎所有靠近事物、攻擊性的異樣的話,那這又該怎麼說。
該如何表現呢。
至少在這個瞬間Saber找不到能夠比喻的詞句。
來到指定地點的『這裡』,回望少女滿面的笑容。
「愛歌」
短短地呼喚少女的名字。
沙条愛歌。
他做為從者的主人。魔術師。
為了共同獲取聖杯向聖杯戰爭挑戰,獨一無二的御主(Master)。
愛歌坐在屋頂上其中一角鋪設的露營布上,可以看出來他是在等Saber過來。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大藍子跟攜帶用的保溫瓶。
「跟約定的時間剛剛好。真厲害,Saber」
邊從保溫瓶裡向杯中倒出帶有熱氣的紅茶。
「我剛好也準備好了。來,請坐?」
洋溢著滿面的笑容對著自己說話。就彷彿是打算玩上一整天,來大公園約會的妙齡少女一般。不。對愛歌來講說不定就是那樣的感覺吧。
打開墊布,像這樣遞出熱飲。
「雖然讓你出門,遇到危險的這種事我絕對反對」稍稍歪起頭,微笑。「不過。像這樣知道了等待是這麼令人開心的一件事,好害怕」
「害怕?」
「因為,感覺會想要一直出門的樣子呢」
「......那我就傷腦筋了」
回以沒有虛偽的感想。
雖然自己不會因夜晚的寒冷而顫抖,但溫熱的紅茶仍讓人覺得很舒服。邊在口中含了一口茶滋潤喉嚨,邊靜靜地思考該如何對自己的御主太過輕率的發言作出進言。一時想不到該怎麼說。自己說出的話,這位可愛且令人憐愛的主人沒有保證一定會聽,他在前幾天已經親身體會到了。
此時―――
話說還沒吃晚餐呢,愛歌打開一旁的籃子,擺起準備好的餐點。夾著許多食材的麵包、跟將飯弄成圓狀以鹽調味的東西―――
「三明治跟飯糰,你喜歡哪個」
老實說無論哪個都沒有吃過。
是現代的料理吧。在故鄉沒聽過也沒見過。
「你知道三明治伯爵(註1)嗎?不列顛的,未來的......不對,就現在看來是過去,據說是那裡的貴族作的。伯爵因為娛樂(Game)捨不得吃飯時間所想出來的食物,之類的,很奇怪的人吧」愛歌邊微笑邊輕輕地遞出三明治。「所以,這個呀。是適合在戰爭(Game)中的食物」
「原來如此」
咬下拿到的食物。好美味。
表裡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夾住食材的食物。萵苣和番茄等新鮮蔬菜夾住烤雞跟起司,外側再夾上吐司。富含水分的番茄和肉跟起司相當對味。實際上也感覺相當調和。
過去在他活著的時代,新鮮蔬菜是相當貴重的。
但是,聽說在西曆1991年的這個都市,無論是誰都能夠吃到。
「.....好吃嗎?」
「啊啊」便吃邊點頭。
就算不加上伯爵的名號,在麵包中夾食材食用的這個習慣本身在過去的羅馬就存在,也有傳到不列顛。Saber坦率的點頭。像這個樣子吃麵包,他從以前就―――
「喜歡喔」
從以前,就很喜歡。
那是沒有虛偽的言語。對能毫無忌畏說自己是王的同時也是一名騎士這件事的Saber不常說謊。所以現在,他也僅僅是敘述事實。
「剛......剛才的......」愛歌好像感覺,很驚慌失措?
「嗯」咀嚼。邊往口中塞三明治邊看著她。
「剛,剛才的話,也太」愛歌的臉頰帶有一絲紅潤。
「嗯」咀嚼。邊思考接下來想吃吃看那個圓形的飯。
「該不會是我自信過剩吧,稍微,有點這樣覺得」
愛歌的臉果然很紅。
這樣比較好,他這麼想。
比如先前她向父親報告今晚的『作戰』時冷酷的舉止實在太不適合這年齡的少女。這樣子正好。可愛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潤,充滿有如花朵的明亮與妖精般的光輝表情才最適合她。
「Saber真狡猾」
說完像是在鬧彆扭般嘟起嘴巴。
愛歌的嘴唇微微上揚。

―――令人感到憐愛的少女。Saber打從心底這麼想。

正因為如此,才無法忽略她投身於殘酷的聖杯戰爭的那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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