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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Prototype 蒼銀的碎片 (二卷·上)

发表日期:2015-12-27 02:11 作者: 编辑:BT 来源: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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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st Friend ACT-1

時間,西曆一九九九年―――

世紀末,東京。
第二次聖杯戰爭開幕。

於被約定的東之地,展開不為人知,七人七騎的互相殘殺。
抱持著各自願望的七人魔術師齊聚,七騎的從者顯現於世。
為了隱藏在某處的聖遺物?聖杯的使用權互相爭奪。
為了什麼。
那是,為了大願。為了誓言。為了妄念。
甚至能說是為了魔術師存在理由的一切萬象「根源」,聖杯才會存在―――
萬能的願望機。即使聽聞在魔術協會中有著正式的認識,個人窮極的渴望末了到底為何,七人七騎所追求的全是同一事物嗎,能確認的「方法」並不存在。

傳聞在東京顯現的聖杯。
那真正的面貌是「什麼」至今尚未明瞭。
是真能成為前往「根源」的架橋嗎。
或是,擁有其他的可能性?
至少參加者(Master)方面並未被告知,擔任監督役的聖堂教會也知無不談,時鐘塔的人也未表現出有疑問的舉止。
其中有著很大的缺陷,這危險性沒有辦法否定。

但就算是這樣。
至少,我以「根源」為目標。

驅使此身修練的諸多魔術。
統率置於支配下的饑餓魔獸。
支配化作死亡庭園的魔術工房。
使役作為己刃顯現於世的英靈。
現在,也以能像是昨天一般想起的「過去」以及「記憶」作為反面教材(guide)。

諸多魔術師們累積屍骸及血脈所夢想的地方,我,朝那裡前進。
非到達不可。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死。

欸欸,是的。
就如字面上一樣。
一定,會相當的痛苦吧。
痛苦消失,死亡,醜陋的結束。

如果在戰鬥中敗北,就結果上魔術師(Master)說不定會喪失性命―――
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死。
如果得不到聖杯的話,確實地。
即使向監督役尋求保護,也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構成我的所有事物,只會腐朽、碎裂、融化,消失而已。

所以―――
無處可逃。

不,絲毫沒有逃跑之意。
因為我一直在等待。
聖杯的再臨。
英靈的顯現。
充滿令人喘不過氣的血腥味、殺戮的日子。
能使用自己全部的性格和能力、殘酷的末了。
這個肉體,顯現令咒之時。

―――是的,是的。沒錯。
―――我等好久了,我第二次(最後)的聖杯戰爭(互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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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te/Prototype
                                       蒼銀的碎片
                                 『Best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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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曆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
東京,玲瓏館本館―――

那是和月光十分相襯,奢華的洋房。
即使說是王公貴族的宅邸也能認同吧。
就算在街上也是特別古老,滿溢壯麗趣向的設計正適合支配者座擁。直接了當事實就是,和洋房的主人在社會上並無明確的地位這件事無關,但卻在街上深深紮根,理所當然的君臨著。
玲瓏館。
不是這個洋房的名字。
而是擁有這間洋房,君臨它的主人(Master)之名。
在魔術世界中被稱為邊境的東之盡頭都市「東京」中,修練複數系統,表面上做為屈指可數的實力者支配眾生的王者。
這是適合王者一類度過夜晚的洋房。
走過二樓走廊,不經意仰頭看著感覺脖子會痠痛的高聳天花版,男人想著。
那是個高大的男人。
隔著衣服也可以一窺鍛鍊有素的肉體,身材魁梧的人。
男人將視線從天花板移往窗戶的另一頭。
時值深夜。常人理應無法辨識的陰暗庭院,男人銳利的視線輕易地就把握住了。理由很簡單。因為他「不是普通人」。
在廣大的前院可以看到有數隻大型犬。
獵犬。不僅是犬種,而是擁有捕獲獵物的技術,真正的獵犬。
正確來說,是在那之上的存在。
非正常的生物,而是為了撕裂進入領地內的敵人而改造成殺人機械的某種「使魔」。原來如此,在周圍分明沒有絲毫別人的氣息,但魔犬們卻毫不掉以輕心繃緊神經。雖然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但伴隨著魔力發出淡色光輝的魔犬紅眼,男人能夠辨別。保持著為了將入侵者在數秒之內大卸八塊的準備狀態,連續好幾個小時像那個樣子,普通的動物是做不到的。
「......還真是忠義的傢伙們」
不是對著機械。
而是對主人獻上一切,男人對著如假包換的獵犬氣息闡述道。
聳了聳肩,再度在走廊上前進。
洋房一言以蔽之就是寬廣。
到達目的地的房間花了點時間。
與其在陰暗的走廊上行走,還不如靈體化進行高速移動還比較快,但男人沒有這麼做。今晚想要用自己的雙腳行走,更何況,也想確認獵犬們的樣子。
男人對著目的地房間的把手伸出手―――
打開厚重的門扉後,才後知後覺的故意敲了門。
「打擾啦」
啊啊―――
看來,是真的打擾了。
男人看著坐在寬廣房間內深處的主人這麼想。
他瞬間全部把握住光線昏暗,和走廊上同樣陰暗的室內情況。
沒想到沒有乖乖的打瞌睡,居然會在看書。

「有什麼事。
就連養的狗,都不常會來打擾我看書」

冷淡的,主人―――玲瓏館美沙夜說道。
是個絢爛華麗的女人。
是個充滿才氣的女人。
是讓獵犬臣服的女人。
而,更重要的是,是對挑戰性命交關的自身這件事有深度理解的女人。
坐在沙發上,闔上手中的書―――將另一隻手中拿著的玻璃杯放在一旁,美沙夜的瞳孔輕輕盯著男人。不會很強勁,但也不微弱的視線。雖然嘴角帶著微笑,但視線卻是筆直的。
能夠這樣堂堂正正盯著被稱為古蘭猛犬的自己的女人,在當代也有啊。
內心感到些許愉快,男人等待作為主人的女人的話語。
今天還是一樣的冰冷聲音嗎。
過了一會兒,和最初的一句相同,聽見了預料中的冷淡聲響。看來是有意識到色彩,但可惜的是溫度太低了。會因此奮起的男人是不可能有的。大概只會有因此發抖的男人吧。雖然也可能會有興奮的男人就是。
「我可沒打算要拜託你巡邏屋子喔,Lancer」
「嘛,那個啊,不過是自主的行為。用不著道謝」
「你認為我會說嗎?」
聲音的溫度又更低了。
就有如貫注於視線的荊棘,改變為劍一般。
男人,Lancer從容的接下言語和視線。
「大概不會說吧」
隨意地揮了揮手―――
邊回看著年輕的女主人,Lancer淡然的看著另一端的事物。
房間的最深處。在沙發背後的東西。
在那理只有一個空洞的房間。
歪曲,會扭曲見者視界的超常空間。實際上,歪曲的不只有視界而已吧。就算是以男人,Lancer超人般的敏銳視覺,也無法消去所有的歪曲。如果是普通的人類平衡感立即就會混亂,連站都站不起來吧。雖然跟佈下的魔術也有關,但應該也有施下詛咒一類的東西,就算變成普通的人一看就會死,也不足為奇。
在歪曲的房間中心,有著被妖系纏繞的某種東西。
那是,赤色的「槍」。
過去在諸多戰場自己所用的武器。
給予作為英靈顯現於世的自己的寶具。
在這個第二次的聖杯戰爭中,應該成為王牌的存在。
而那,不在自己手上,而是依照主人的意向被封印。
並沒有特別要提出異議的意思,在挑戰聖杯戰爭的部分,在道理上確實合乎常理,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主人的謀略有著一定的評價。像這樣能每晚讓實體化的自己到處行走,擁有高度魔力的優秀魔術師這點也一樣。
而且,「這女人」好像哪邊―――
「下次,去和Archer對峙。似乎沒什麼警戒就在都心亂晃的樣子,如果是你的話應該馬上就能找到吧。如果打得倒的話打倒也無所謂。」
「如果打得倒的話、吶」
「字面上的意思喲。如果聽到了就好好回答。」
「那個(Gáe Bolg)呢?」
「還沒哦」
美沙夜再次拿起玻璃杯―――
「寶具的封印不會解開哦。讓你使用這個的時機由我來判斷」
聲音,到達某種程度的冰冷後就停住。
是自己抑制的還是無意識的Lancer雖然無從得知,但八成是前者吧他預想著。
是個精明的女人。而且也是有所自覺的女人嘛。
「是是」
邊聳著肩,不經意的,Lancer朝女人手中的玻璃杯一瞥。
留在杯中的冰塊。那個現在仍保有形狀。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今天特別寒冷,房間裡的暖爐也未點燃。冰現在暫時還能保有冰的樣子吧。

然而―――
保持不到日出。
時間一但過去,一切都會虛幻的溶解消逝,那就是冰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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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

「嗯?」

「我覺得好像還沒聽到。你的回答。」

「啊ー」

「沒辦法,我就特別再說一次。
―――如果聽到了,就回答」

「.....好」

「以後多注意。
可別變成比看門狗還沒用的英靈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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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所召換的英靈。
超越人類智慧的傳說存在、凌駕於現實的神秘本身。
以極簡潔的事實闡述的話,只要是藉由魔力連結以從者顯現於世,即使是被稱為強力的英靈,於聖杯戰爭也如同字面上不過是個僕役。
以武器或是兵裝等來表現也非錯誤。

然而,英靈擁有知性。
和人類同等,有時也擁有凌駕於上的知識與智慧吧。
而最重要的,他們有著人格以及感情。
要是命令違反其意向的行動,也有出現抵抗的可能性。

魔術師(Master)和英靈(Servant),相互的關係相當重要。
如不能建築友好的關係,甚至會給予戰鬥不良影響。

故,使用令咒的「強制行動」為最終手段。
在那瞬間。相互關係會產生決定性的斷絕。
銘記此為致命的失著(註1)。
根據築起的關係性好壞,即使不使用半劃貴重的令咒,也有可能將其引導至御主所望的行動上。

理解吧。
認清吧。
從者乃備有自由意志的兵器。

信賴、同感、服從、懇願、依存、憧憬、執著―――
友人、同志、主從、隸屬、寄生、盲從、情愛―――
無論是何種都無所謂。
迅速和自己的從者建築起與之相符的關係。


                                                                                                                                       (節錄於一本老舊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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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安穩的早晨。
和平時絲毫無異的早晨空氣。
空氣中雖仍殘留著冰涼,但寒冬的冷冽緩和了幾分,讓人預感到接下來的季節就在眼前。接下來的季節。究竟,自己能不能迎接,這種事情玲瓏館美沙夜不去考慮。
就只是接受現有的世界,以現有的自己前進罷了。
作為優美且華麗的王者不斷前進。
充分發揮自己的才氣與性格,若有東西阻擋在前就將之粉碎。
即使,那是世界。
即使,那是英靈。
即使,那是聖杯。
和平常絲毫沒有任何不同的狀況。
只要作為自己不斷行動,將世界逐一改變。
不可能顛倒。
不可思議的,那是作為玲瓏館當家君臨的這八年間的經驗得出的回答。
玲瓏館。自己的家系。自己的名字。是代代相傳無形的地位?正因為繼承家業,所以才站在支配的立場?不,不對,可以斷定那是錯的。雖然玲瓏館的家名所附加的地位多多少少確實存在,然而形成君臨俗世社會以及魔術師世界的玲瓏館美沙夜的,毫無疑問不過是己身的能力與選擇,以及行動的結果罷了。
玲瓏館當家的稱號什麼的,不過是因為在眼前所以掌握,所發揮的其中一份力量而已。
正因是現有的自己世界才會改變。
那就是,真實。那就是,一切。

上午八點十分。
東京都杉並區,某所私立學校。
南邊校舍三樓教室的窗邊。
美沙夜靜靜地俯一成不變的風景。
稍微早了些到達。
本來考慮要徒步上學,逆推時間從宅邸的正門通過,沒想到卻遇到了為了要接送而等在那裡的戴姆勒(Daimler,註2)社製的轎車。永田町(註3)的老人們中的一位,獨斷安排的。如果打算坐車上學的話,就會用自己家裡用的車,說真話還真是多管閒事,但美沙夜仍沒有無視的坐上了轎車。
如果這麼想做人情的話,那就讓你做做看吧。
只是不過是要去區內的學校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到底能做什麼人情這點讓人覺得滿可笑的,毫不猶豫就坐進轎車這個行為讓老人們的勢力版圖增加點緊張的氣氛也還不壞。停滯會招來疏忽。有時,也需要點刺激吧。
「―――」
無言的看著學生們的上學風景。
和昨天相同的風景。不,和平時的一切,相同。
這個東京究竟有什麼開始了,有什麼正在進行都不知道,成群的純潔少年少女。
既無辜且天真無邪,既無知且愚昧,可憐的小羊們―――
美沙夜不這麼認為。
無論是世俗的支配者也好,支配隱世的魔術師也好,歧視被稱呼為民眾、社會大眾的人們的人實不在少,也能立刻想起那伙人具體的臉和名字。雖然要說傾向實在愚蠢至極,但硬要說的話,美沙夜所自覺的位置應該可以進入稀少的部類吧。
眼前的少年少女。
輕而易舉,就會被連大魔術都不是的初步魔術奪走性命,於聖杯戰爭被英靈輕微的一個動作就會被削取的性命。
只為了將來的消費與榨取的資源(resource)。
雖然不否定有那樣的一面,但絕不是只有那樣。
時而相互微笑,時而相互爭執,時而為了心上人,成績,將來懊惱,也像這樣度過早晨的少年少女,是弱小的存在,是虛幻的存在。
相對的,自己有著明確的力量。
那麼―――
對美沙夜而言,眼下的光景所意味的只有一個。
"應守護之物"
支配,庇護,在可能範圍應給予幸福的人們。

―――因此,玲瓏館美沙夜君臨一切。
―――方法只有一個。只要,保有現有的自己。

靜靜地,美沙夜凝視著。
看著學生們。看著這雙手應守護的純潔存在,漠然的作為全體的影像補捉。
然後,不經意地,轉移了視線。
普通不太做,注視著單一的一位學生。
一半是無意識,一半是意識性的,美沙夜的視線停留在一位少女身上。

―――以眼鏡隱藏透亮瞳孔的女學生。
―――名為,沙条綾香。

如果只是像這樣一瞥,就只是位女學生。
應該放置於自己庇護下,其中一位純潔無辜的人。
然而,不是。那個,是魔術師。
十二分了解世界上存在神秘,即使屬少數也是能夠行使力量的人們的其中一名。而最重要的是,是和自己同樣參加聖杯的魔術師(Master)。
沙条綾香。御主階梯最低的第七位權天使。
在前次聖杯戰爭贏到最後,沙条家的倖存者。
像這樣毫不在意的上學,是相信自己逃過了日前的襲擊嗎,發現躲在自己魔術工房的家中也沒有意義了嗎,還是說在考慮要將學生們作為肉盾呢,或者,果然,還是對自己的從者性能很有自信呢。
「真是悠閒的人」
小聲說道,視線稍為銳利了點。
她沒有要將晨間的學校化作戰鬥的舞台。
只要魔術師的職責中有隱蔽神秘這件事,就應該盡可能的避免在自己支配土地上傷害在自己庇護下的學生,美沙夜這麼思考。而且,沙条綾香敢像那樣堂堂正正的上學,和自己一樣讓靈體化從者隨侍的可能性相當高―――
(更何況)
視線朝向北邊校舍。
雖然沒有正確的認識,但可以察覺那邊的校舍也有著「什麼」存在。
(校內的敵人不一定只有沙条綾香(那孩子))
短短的,在內心自言自語。
這時―――
「美沙夜同學,早安」
對著有印象的聲音回過頭。
氣息從滿早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數名班上的女子。
戴上符合年齡的少女面具,美沙夜和平常沒有不同親切的對應。 對著一個一個說著早晨招呼的她們回以「早安」。
是有看到誰,或是朋友嗎?
被詢問站在窗邊的理由,慢慢的搖頭―――
「不,沒有」
朋友。沒錯,朋友。

那種東西―――

對自己而言。
正確的意思上,能夠被稱做朋友的一個人也沒有。

統率、引領應該庇護的虛幻凡俗,給予幸福與安寧,才正是自己的―――
這個,玲瓏館美沙夜的現狀。

和某個人並肩而行這種事。
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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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戰爭乃孤高的戰鬥。
若有能被稱為夥伴之人,那僅有持有人格的英靈。

存在著數種例外。
使魔之類,就本質的意義上和從著並無不同。
也有將和自己同一家系的魔術師作為屬下使用的場合吧。若露骨的以團體行動引起注目,立刻就會引來被Assassin等人暗算的危險,但若對這危險有對策,那也不算是壞手。

但是,銘記在心。
不能使自己的子女扯上關係。

繼承家系魔術回路之人的安全比任何事物優先。
魔術師並非以個體,而是必須重視家系血脈的承傳。
因此,千萬留心。
不得將子女置於身邊挑戰聖杯戰爭。
若是,有這麼做的魔術師的話。

沒有察覺聖杯戰爭的熾烈的愚者。
或者,是即使身處壯烈的戰鬥中仍能確信能夠獲勝,絕對的強者。
必是兩者其中之一。

                                                                                                                                       (節錄於一本老舊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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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時間回溯。

八年前。
西曆一九九一年。

史上最初的聖杯戰爭開始之時。
七人七騎的戰爭正要展開之時。

支配者仍年幼之時。
仍未知曉自己本質的起源,那時的事。

稚幼。
笨拙。
不成熟。

―――還在,某個人溫暖而且安穩的庇佑下的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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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月光射進來的二樓走廊上。
有點憎恨自己年幼的身體。
明明只有十歲卻是非常老成的孩子,雖然常被這麼形容,但只要像這樣快步行走,就算不喜歡也會知道自己步伐之狹隘。
好想,快點長大。
肉體也好。精神也好。
作為人類也好,作為魔術師也好。
我―――
玲瓏館美沙夜(我),想早一刻成為大人。
當個不過是走在暗處就被說「好厲害」的小孩子,稍微,有點膩了。
藉由魔術所點燃的燭台光線並排的陰暗走廊,沒錯,如果是同年代的小學生說不定會形容那很毛骨悚然也不一定。
就同班同學的樣子看來,和我差不多歲數的孩子們幾乎都很"膽小"。
人面犬。
裂嘴女。
紫鏡。
白色絲線。
紅紙藍紙。
十三階階梯。
夜晚行走的人體模型。
眼睛會動的肖像。
最後,好像是在學校廁所的女孩子什麼的。
無論那個都是不足為奇,小孩間的流傳的謠言。"鬼故事"。即使作為結構(logic)去了解怪談,我也沒有任何實感。
這種東西,究竟有什麼好怕的。
如果魔術師什麼都不做,在黑暗中什麼都不會有,幻想種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在街上現身,即使謠言有個萬一昇華為神秘,不如說那正好會成為我們魔術師有興趣的對象。
所以,即使我獨自走在陰暗的走廊上,也感受不到任何東西。
和普通一樣一成不變的光景,更沒有必要刻意去害怕。
更何況,今天的天空非常清亮,也出現了大月亮。
作為夜晚的亮光可說有十二分以上。
沒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要說沒有"不安"的話是騙人的。
「......」
吐出白色的氣息―――
我,不經意的,透過窗戶盯著前院。
和母親大人一起栽種的"繡球花",以這個亮度和這個距離沒有辦法好好看清。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往常的庭院。
這明明不可能。
不可能和往常一樣。
就連汙染土壤栽種的花草,都應該充滿了致死的詛咒。
但是,我卻不覺得那有怎麼樣。
魔術工房。給予入侵者死亡。
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聖杯戰爭已經開始"了。
「父親大人,您叫我嗎」
敲了起居室的房門。
在這麼晚的時間進入這裡,應該是第一次。
雖然普通這個時間早己在自室的床鋪就寢,我卻像這樣穿過走廊,拜訪父親大人的的起居室。
因為透過使魔被傳換「來我的房間」。
穿著睡衣就去還是多少有顧忌,離開床後立刻就換了衣服。就算是家人,也必須要盡到禮數。
如果是直接和父親會面,那就更應該了。
自從被選為聖杯戰爭的參加者,得到了作為御主證明的令咒,父親大人就日以繼夜忙碌。母親大人和傭人移往伊豆的別墅之後,即使我有幫忙一小部分,但父親大人仍然獨自守護玲瓏館本館,一手包辦各種事務。
盡到做為玲瓏館當家的職責,同時,也為聖杯戰爭做了許多準備。
不斷收集其他御主的情報,於表裡的門路都總動員尋找召喚從者的觸媒―――
一定,不分日夜在活動的父親大人。
所以就算是夜晚,也絕對不能穿著睡衣晉見。
「美沙夜嗎,進來。」
回答。靜靜的,我打開了厚重的門扉。
在寬廣房間的深處,父親的身影就在那裡。
深深的坐在沙發上,帶著安穩的表情凝視著我。
雖然對父親大人的表情一半感到安心,但是,另一半卻不由得覺得不安。
「有沒有必要做工房的強化呢。聖杯戰爭,已經開始......」
欸欸,是的。聖杯戰爭。
有關於這在這個東京所執行,史上第一次且空前規模的魔術儀式,已經有數件事情被父親告知。
由七騎七人進行,絕壯的互相殘殺。
英靈與魔術。消費持有的全部神秘奧義,獻給聖杯的祭品。
為了到達魔術師千年大願「根源」奉獻性命的戰鬥。
我毫不懷疑父親會獲勝。在魔術世界中甚至被稱為邊境的極東之地,玲瓏館仍作為例外的名門在時鐘塔的魔術師們中被流傳。而在其中,父親大人在歷代的當家中也以特別優秀聞名。
但是。
即使如此。
我內心的角落,無論如何都還是抱有不安。
聖杯戰爭。沒有任何前例,就連英靈都只做為使魔的一種對應程度的,大概在魔術歷史上會留下深刻記錄的空前事件之前,不可能抱持著絕對的安心。
明明就是那樣―――
是因為甚麼理由呢,今晚的父親大人甚至浮現著笑容。
(為何?父親大人,像那樣)
我不由得歪起頭。
「父親大人」
正打算說出―――

―――我的時間,恰巧,就在那一刻停止。

看到了。
不小心看到了。
在父親大人的旁邊有著「什麼」。
大概是藉由魔術隱蔽的東西在那邊。
瞬間,我將自己的視線集中意識。魔術回路。魔力。視覺。將一切全部並行連接,將粉碎魔術的術試注入視線中。
侵入者?
不可能,有那種事。
父親大人樣子改變的理由可以想像到有幾個。比起走在夜晚的走廊上,盯著無人的庭院,無言的月亮,這個瞬間的想像才是"最恐怖"的。
將思考從意識中先停止。不行。現在先看清是「什麼」優先!
父親大人的旁邊。
不對,正確的說,是站在沙發的另一側。
修長的―――
纏繞著黑色的「人影」就在那裡。
沒辦法清楚的辨識。
確實,有什麼在那裡,明確的映像卻沒辦法做為視覺情報傳達到腦中。
「誰......?」
「真是聰慧的孩子。就算只是初步,竟能看破我隱蔽(Conceal)的魔術。雖然也有血緣的緣故,但素養與鑽研也相當不得了。一定,是因為老師教的好吧」
從未聽過的聲音。
雖然是相當沉穩的聲響,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恐怖"。
我將視線移往父親大人。在聖杯戰爭之際迎接其他魔術師作為伙伴這種事情一次也沒聽說過。那麼,這個「人影」究竟是什麼呢。父親大人。如果,這個影子是敵人的話―――
「學生惶恐」
這麼說。
低下頭的父親大人微笑。

―――咦?

在做什麼呢。父親大人。
對那種,連誰都不知道的影子。
不行。
不行。父親大人,那樣就好像是像偉大的教師求教的不肖弟子一樣。
父親大人是極東首屈一指的魔術師。對著很久以前去逝的祖父以外的人,像那樣子低頭實在太奇怪了。那麼。為何。
為什麼?
「魔術工房的強化早已經實行了喔,美沙夜。工房,不,已經是稱呼為神殿也無妨了吧。靠著他完美而且精湛的行使魔術,已經將吾之宅邸化作為空前絕後、飄盪神秘的要塞了。」
「神殿......」
「來打招呼,美沙夜。他正是為玲瓏館帶來根源之人」
不懂在說什麼。
父親大人,到底在說什麼?

神殿?
根源?
他?

我只能笨拙盲然的抬頭看向人影。
毛骨悚然,只能用這樣來形容。
高大的黑色人影,頭部浮現著兩個像是眼睛的光點,像是在窺視我一般俯視著。
「初次見面,小小的小姐」
影子說道。
是冰。
聲音,非常的,讓人感到像是透明且冰冷的東西。
所以,我覺得那是冰。
冰魔。纏繞影子,毛骨悚然的東西。該怎麼辦?
大概需要火吧。雖然對元素變換的魔術不是很擅長,但是,如果,能對這個影子起作用的話就放出來給你看。不行,不對。不是這樣,好好認清父親大人的話。工房。神殿。帶來根源之人。
我,在混亂?
我終於查覺到,嘴唇稍微在顫抖。
「人影」接近了那樣的我。
在父親安穩的看顧下,從沙發另一端拐了個大彎,特別來到了呆站的我的面前。
然後。
「領受了我諸多教誨,無數孩子的末裔啊。我乃以Caster顯現於世的舊者。和你們一樣,同樣也是追求根源的一位魔術師」

影子,輕輕地―――

「和你的父親一同,請務必,和我」

伸出手―――

「"成為朋友吧"」

靜靜地,低喃道―――

(Best Friend ACT-1翻譯自コンプティーク2014年2月號(2014年1月10日出刊))
註1:失著,原文悪手,下棋時指壞步或者下錯。
註2:Daimler,德國汽車公司,著名汽車製造商。
註3:永田町,日本國家政治的中樞地區,各種重要政治設施,例如國會議事堂,日本首相官邸等都在永田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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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ACT:Servants

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上午八點二十五分。
杉並區,私立高中正門前。

許多上學途中的學生。
有和某個人一起上學漫步並聊著天的學生,有見到面熟的人後打招呼的學生,有對著在校園內辛勤晨練的人揮手的學生,也有一個人靜靜穿過校門的學生。
沙条綾香的話,則是分在最後一類。
和某個人一起上下學這種事不太常有。雖然如果有人打招呼會回應,但並沒有自己去找人搭話過,因為是早晨校園平常的風景,也就沒有特別去意識過。
所以,今天也是獨自一人。在穿著相同制服,同年齡的人們中漫步。
和站在校門旁的生活指導老師點頭後走過,前往樓梯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自然而然的選擇獨來獨往這件事。
就算有了說不定可以算是很親近的朋友,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現在也是,想找的話也可以找到一兩個同班同學,也有國中和小學應該是同校的學生,但也沒有在意。
應該和沒有朋友不太一樣才是。
並不是沒有那樣的對象。在同班同學的女生中,也是有比較常說話的人,話題相同的人也有一點。
(......嗯。一點)
綾香在內心低喃。
朋友。雖然有自覺並不多。
是作為魔術師的命運?
和世俗保持適當的關係性?
說不定是那樣,也說不定不是那樣。即使如此,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具體來說"直到八年前為止",比起現在朋友的數量有稍微多一點的樣子。
理由一下就想到了。
八年前,小學二年級的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正確來說,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周遭發生了什麼事。
八年前,一九九一年的東京所進行的"魔術儀式",就結果看來,奪走了父親和姊姊,綾香的生活景象產生了劇變。
(聖杯戰爭。第二次,為了成就大願的大規模魔術儀式)
腦中浮現儀式的名稱。
如果是平常,在上學途中明明不會特別去意識有關魔術的事情,但是變成像現在這樣,自己也覺得無可奈何。
因為,已經"開始了"。
那天晚上,雖然無法明確想起貫穿胸口的刀刃觸感―――也不想想起來―――那時的恐怖,記憶都還能栩栩如生的再生。只要稍微掉以輕心,像這樣在行走的自己是幻覺呢還是願望呢,總而言之是不屬於現實的某種東西,自己其實已經在花園的正中央被槍貫穿胸口,前往死亡的途中吧,產生這樣的錯覺。
腳、全身,從心底感到顫抖。
腳步好像快要停下。
自己很弱。有那樣的自覺。只要屈服於恐怖,只要短短的一瞬間自己的一切一定就會全部被吞噬沒有錯。
但是,不會變成那樣。
還能行走。穿過校門,前往樓梯口。沒問題。
刻劃在胸口的單羽令咒,告訴自己絕不是獨自一人。
身著蒼色和銀色的"他",是我的―――

「早安,沙条同學」

「啊、早、早安,伊勢三同學―――」

突然被叫喚,回過頭。
意識完全傾向自己的內心,回答的動作總覺得變得有點生硬。表情也正是嚇了一跳樣子,更重要的是,聲音。稍微,有點慌亂也不一定。
相對的,對自己道早安的主人。一切都很完美。
響亮的聲音。明亮的表情。像那樣充滿精神的,高舉右手。
轉學生伊勢三同學。在奇妙的時間轉進來,有著明亮髮色的同班同學。
「天氣真好呢。一臉很煩惱的樣子呢,是在想事情嗎?今天小考的事情?」
「欸...」
一次被問了三個話題,一瞬間,猶豫了一下。
好天氣。確實是這樣。
雖然我覺得我應該沒有很煩惱的樣子,但確實是在想事情。但是,不能跟任何人說。
欸欸然後,好像是沒有預定要小考的樣子?
「沙条同學。妳好像很常一個人上學?」
「咦......」
還在煩惱要該從何開始回答,已經是別的話題了?
「妳喜歡獨來獨往嗎」
「沒、沒有這種事」
「有吧?」
伊勢三同學同學明亮的臉,比預想中的還要近。
輕輕鬆鬆的跨越綾香半無意識所作出的「某種程度」的距離,帶著和早晨的朝氣相符的表情對這裡投以微笑。親近人的臉龐。他總是浮現這樣的表情,站在同班同學們的中心。
話說回來,好像很少看到他獨處的樣子?
(.....為什麼呢)
想起小的時候總是聚集在腳邊的鴿子。最近鴿子們也還是那樣,但之前不是那樣的烏鴉也開始跟自己親近了。
像這樣子接近的人,綾香不了解。
如果是人類的男孩子,就更是那樣了。
突然,腦海中閃過他(Saber)的臉龐。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是比自己稍為年長的男性,但不是人類。所以果然,會這樣自然接近的男孩子,很罕見―――
「我的朋友啊,是個常常獨處的人。雖然跟妳一點也不像」
「伊勢三同學的......之前學校的朋友?」
「啊。說到學校、有關南邊校舍的傳聞,沙条同學已經聽說過了嗎?」
「??」
問題被還以問題。
而且。話題。好像又突然變了。
綾香在內心歪著頭,伊勢三同學則一句接一句說下去。據說,放學後在南邊校舍會出現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影,都內各地好像發生多起瓦斯事故之類的。是從班上同學那裡聽來的學校怪談嗎,還是電視和報紙中的內容呢,非常含糊且看不清意圖的話題一個接一個。
對哪邊都不熟悉的綾香只能不斷歪著頭。
「伊勢三同學明明才剛轉來,還真清楚呢」
「沒有這回事。我才到這裡也不算長,不知道的事情一堆眼睛都快花了。啊啊,不過,也是有幾件事情知道」
「什麼?」
「妳的事情。沙条綾香同學」
「?」
突然,被叫了名字(全名)。
綾香一時無法作出回應,以視線投以疑問。
「向妳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比較常和人在一起的。但是,妳卻自己選擇獨自一人對吧。現在也是,在教室也是」
「那種事情......」
沒有。
綾香說不出來。
在下課時間也好,午休也好,放學也好,像這樣上學時也一樣。
雖然被搭話的就會回應,但自己主動做些什麼的,卻幾乎沒有。
「有吧」
第二次,相同的對談。
抬起看往腳邊的視線,伊勢三同學的臉就在眼前。
和明亮的髮色十分相襯,一下子就博得班上女同學人氣的轉學生。親近人,總是帶著微笑的男孩子。
「妳該不會」
瞬間,從那樣的他臉上。
「非常的」
普通的明朗表情消失。
「討厭人類吧」
滿溢著無感情,像假面般冰冷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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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東之地盡頭。
            有場環繞於聖杯的鬥爭。

―――勝者確實存在。
            然而,卻沒有任何一人得到聖杯。

―――於是,八年後。一九九九年。

―――聖杯,再次在這東京顯現。
            聽令於七名魔術師(Master),此刻,七騎英靈(Servant)齊聚。

―――"史上第二次"的聖杯戰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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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te/Prototype
                                    蒼銀的碎片

                        『Serva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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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者(Servant)。
於世重現的英靈們。

劍之英靈(Saber)。
狂之英靈(Berserker)。
弓之英靈(Archer)。
槍之英靈(Lancer)。
騎之英靈(Rider)。
術之英靈(Caster)。
影之英靈(Assassin)。
由聖杯分成七級階梯的最強幻想們。

他們太過於強大。
就如同前述。
撕裂鋼鐵、粉碎大地、甚至貫穿天空。

即使擁有酷似人類的外表但不是人類。隱藏著遠超越生物、超越人類的強韌以及破壞力,他們如同傳說的樣子顯現。

然而,他們也―――

                                                                                                                                       (節錄於一本老舊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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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深夜。
新宿區,新宿中央公園。

在包圍著西新宿的超高層大廈群的翠綠林木前方,有個男人。
以流向安大略湖的瀑布(Niagara)為名的大型噴水池前,那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那裡。若是有看到的人―――在這個季節,雖然沒有在深夜接近飲水站的遊民―――會認為,在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地方有男人出現吧。比方說,瞬間穿越了空間,之類的。
不對。不是空間轉移。那是魔法領域的”奇跡”。
男人不過是"解除了靈體化"罷了。
在稍早之前就在這附近。只是,不是能夠看見的"形體"而已。
「好了、那麼」
是位著鎧甲的高大男子。
從雙肩覆蓋至左腕的金屬製鎧甲反射著路燈。
和左腕相對照,著輕裝的右腕手中,有著一把槍。是輕易就超過男人身高,看似是木製的長槍。
和過去,在日本的戰場上可看到的形式的槍不同旨趣。
鎧甲也是。讓人聯想到異國風情。包含槍和鎧甲在內,男人的身影對照周遭的景色並不會太突兀,甚至覺得融合,是因為翠綠的林木和瀑布型噴水池的緣故嗎。但原本,這個公園對照西新宿這街景原本就突兀。讓人認為是文明最前端的超高層大廈群並列、"高聳"街道中,有個像突然開了個大洞的翠綠庭園和大到誇張的噴水池存在這一點,的確是個例外(irregular)。
「說是在都心遊蕩、所以才來看看」
男人闔起半邊眼邊看往其中一棟高樓大廈―――
抬頭看向住友大廈,咧嘴一笑。
「還真的"在"啊,這可是超越驚訝的領域,到了佩服啊」
再次靈體化。
像是融入噴水池的水聲,槍兵(Lancer)消去身影。

西新宿,超高層大廈群。
直到數個月前東京都新都廳完工前,都以西新宿最高標高為豪的建築物,住友大廈。從標高兩百一十公尺高的高度向下俯瞰的眼下光輝,就能產生有如抬頭仰望星海般的錯覺。
當然,根本不可能是星星。
那些不過是人造之物。
簡單來說,和為了照亮夜晚的篝火沒有太大差別。
「一如以往―――」
有著一騎英靈。
帶著金黃的閃耀髮色,有如王一般的男人。
「不、該說是罕見到嘆為觀止,肥大的人類欲望吧。不滿足於五欲,在虛幻的繁榮盡頭得到消費慾望的都市,諷刺也該有個限度。以丑角之身在無王之城自以為王,投己進享樂之"焰",建築以為能到達天的城壁。」
英雄中的英雄。
王中之王。
正因如此,透過眼下的都市對現世本身下達裁定的言語。
「實在滑稽。沒有司祭的神殿,究竟在伺奉什麼」
並非傲慢不遜。
並非驕傲自大。
而是存在本身就是必然,他正是在這東京顯現,如假包換的王。

「是那樣嘛。
人類這種生物,我覺得和我那時候看起來沒什麼太大差別」


解除靈體化―――
金色的英雄的視線前方,Lancer實體化。
「你的眼睛是是裝飾用的嗎,槍使」
「你說呢」
在應該互相殘殺的強敵面前,游刃有餘的聳了聳肩膀。能感知道這邊的存在,當然,對方也早已經發現了。參加聖杯戰爭的英靈,能感知從者特有的氣息。雖然具體的地方是另一回事,但如果是在附近,能把握這種程度的,無論是哪個階梯的從者都是可能的絕技。
但仍然停留在原地,像這樣堂堂正正的矗立著。
像這樣。
對自己搭話。
非普通的英靈這一點一眼就看穿了。
正確來說的話,以肌膚感覺氣息就能理解了。
(......嘛,是沒什麼關係)
想起自己主人的側臉。
如果把這個金色的英雄的事情告訴那個,會有怎樣的反應呢。具體來說,對於她會浮現怎樣的表情有興趣。雖然那個應該不會是知道對手是強敵就愕然的性質。
(那個傢伙(Saber)也罷,還真是不少大人物聚集)
哎呀呀。
邊吐著氣,Lancer聳肩。
雖然主人說,殺了也無所謂。這還是算了吧。
至少,是寶具被封印的狀態下交手不相襯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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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東之地盡頭。
            有場環繞於聖杯的鬥爭。

―――遍世諸民不得而知,大規模魔術儀式。
            能成為勝者的僅有一人。

―――那是,八年前。一九九一年。
              
―――聖杯顯現,就在這東京。
            聽令於七名魔術師(Master),此刻,七騎英靈(Servant)齊聚。

―――"史上第一次"的聖杯戰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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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一二月某日,清晨。
中央區。晴海埠頭。

沿著海岸並排的巨塔群影子,該如何比喻呢。
有關現代的事情,作為從者顯現的自己都會被自動給予最低限的情報,所以對於初次看到的東西陷入無法理解的混亂,或是對於未知事物受到驚訝的衝擊等等,都不會有―――雖然無法如此斷言。
啊啊,原來如此。像這樣會有某種程度的理解。
比如說,有關眼前的光景。
過了深夜未拂曉的黑暗中,看到東京灣臨海地區(Waterfront)的高樓大廈群所形成的巨大影子和眼下漆黑的海岸形成對比他也不怎麼驚訝。
晴海埠頭。除了自己以外,無人的沿海路上。
Saber將視線望向遠方。
黑色的東京灣上―――
在那裡,可以看見有座十分壯麗且莊嚴,"光芒萬丈的神殿矗立著"。
而且並不是只有一座神殿。
數座神殿重覆交錯重疊形成一幅偉容,超大型的神殿複合體。如果假定眼前所見的地方全都不是幻影而是實際存在的物體的話,就目測來看那全長甚至凌駕數公里。
那是星空有如灑落至海上般的偉容。
對因地上充滿光芒而失去許多星光的這個都市來說,實在太過諷刺。
不由得被奪走了視線。不能說知道很多,只了解最低限度的知識的這個意思上,明明應該和沿岸的大廈影子沒有太大差別才是。
浮現在海中的光群,好美。
那是足以毫無忌憚,如此評價的光景。
但是。然而。那不是真正星空的光輝。
那不過是映照應該打倒的英靈帶來的魔力所發出的光罷了。
其名―――
正是,光輝大複合神殿。
「是Rider的寶具呢。我不想讓你去那種地方」
「愛歌」
邊叫著名字,邊和一旁的少女(Master)相對。
盯著反射神殿的光輝閃耀,不安地盯著自己的濕潤瞳孔。
要比喻的話,如果這個都市不是為了追求聖杯而刀刃相向的戰場的話,身為一名騎士,就該獻上首詩―――讓人這麼聯想,滿溢著憐愛之情的瞳孔。
瞳孔中,彷彿寄宿著星光。
然而,卻濕潤著。因不安而擺盪著。
讓少女的瞳孔深處留存擔憂的那個理由,Saber是了解的。
「那個神殿是Rider為了呼喚我而配置的東西。正確來說,是我和Archer,還有Lancer。其餘兩個人的動向還未明瞭的這個狀態,如果我不去的話,他說不定會實行宣言也不一定。」
「不行。一個人去,這種事」
「我知道很危險」
操縱多數寶具的Rider即使是單體上也是強力的英靈。再加上,海上的神殿內部至少還有兩隻在先前的戰鬥中所發揮驚人威力的巨獸,除了知道這點以外,神殿本身也是個威脅這點要想像並不難。
神殿(那個)大概,是固有結界那一類的東西吧。
參加聖杯戰爭的英靈們所操縱的寶具雖然普遍都是強力的武器,但Rider的那個不同次元。如同字面上,可說是和一般的英雄英傑不同格調的對手。不愧是有自稱王中之王的價值,這麼一回事。
而,那樣的他熱烈的希望。
和自己(Saber)一決勝負。
如果不回應在遠方可見的大神殿的「招待」的話,翔空的太陽船就會等不及在黎明前就將東京全域化為火海吧。Rider有著十二分將那暴行化為可能的力量,雖然僅有少數的會面,但可以感受到那個英靈可不是只有口頭上說說就算了的人物。
東京。這個,東之盡頭的都市。
對他而言絕不是祖國(Britain),住在那邊的人也不是他的領民。
即使如此―――
「這是我的任性。我想要,阻止他」
「真的,是這樣。你有時候,會像個孩子一樣撒嬌呢」
「對不起」
「......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御主方面我會想辦法的」
靜靜地,身為主人的少女點頭。
本來,那是不可能的言語。
如此年少的少女,要打倒統率超越數十名魔術師的神秘一族之長,還放言要「獨自一人想辦法」,即使是對魔術有著天賦之才,首先也應該判斷是不可能的吧。其一族在東京西部的山岳地帶,潛伏在佈下多重頑強結界的魔術工房深處。
作為魔術的城塞,充滿死亡陷阱的迷宮。
在那裡,柔弱的少女一個人潛入是不可能的。即使順利潛入了,跟數十名魔術師為敵以隻身挑戰魔術戰也是不可能存活的。
但是,Saber對著少女靜靜宣告。
說了,謝謝。
和自己共同面對聖杯戰爭的主人(Master)實力,他早已知曉。
「真是的。你真的是非常貪心(egoisuto)的王子大人」
主人―――
沙条愛歌,緊密的和他靠在一起。
蒼色和銀色的鎧甲上,重疊了少女的翠色洋裝。
感覺不到體重,一定是她的意圖吧。即使最近靠近的次數增加了,但愛歌還是一貫的不自己直接"接觸"Saber。
「你非常的想要拯救他們對吧。脆弱虛幻的,人類們」
少女白皙的指尖,手掌,朝向銀色的胸甲。
手掌像是要碰到胸口。
實際上,卻是停在咫尺。
「老是讓我擔心」
稍微嘟起了嘴。
相當可愛的舉止。不是晦暗的互相殘殺,而是和射入晴朗陽光的花園相符,讓人覺得耀眼和天真無邪的花的舉止。
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般的抬頭看著Saber的臉。
表情,稍稍帶著陰霾。
「我好擔心你。非常,非常擔心,快要哭出來了,但是......」
就那樣,露出困擾般的微笑。
「但是呢,根本不擔心的我,也在我的內心某處。你不管面對怎麼樣的英靈都不會輸的。你揮舞的劍,會撕裂你所有的敵人,你所散發的光輝,會將你所有的敵人粉碎。
吶,Saber。我的Saber。
即使聖杯戰爭"再一次"舉行―――」

「你也不輸的。無論是誰」

寧靜的言語。
聲音逐漸融入和海上對照起來星星相對少數的夜空中。
緊接著―――

有個朝這裡飛來的巨大軀體。
反射性的環住愛歌的腰,採取防守的姿勢。
不考慮迎擊,只考慮對御主的萬全防護,目光炯炯有神。不到兩秒後,視線中出現影子。明確的從東京灣上以弧狀飛來的巨大軀體,在視線前方"著地"。
比大型卡車還大的巨大軀體,沒有絲毫衝擊的優美降下。
速度與質量,無視應該會帶給堅硬路面和巨大軀體雙方衝擊的能量,破壞物理法則,如少女的裙子般"撫過"的程度,在周圍數十公尺吹起風。

是人面。
是獅子。

披著充滿特色頭飾的臉,百獸之王獅子的身軀。
巨大。巨體。巨軀。
具有壓倒性質量的驚人巨獸。
那是讓人感受到某種神聖感覺般,平靜的面貌,以無光的雙眸俯視著Saber和愛歌。
是斥候?還是尖兵?亦或是再度宣示招待的使者?
「Rider的獅身獸(Sphinx)―――」
Saber說出巨獸之名。
那是,在這個現代不可能踏上大地的事物之名。
在古希臘和巴比倫尼亞中被傳誦的傳說怪物,人頭獅身的合成獸(Chimera)。在更加遙遠的過去,數千年前的古埃及中存掌管天空的神(Horus)在地上世界的化身,以狂暴之炎與風為顯現,受到敬畏的傳說四腳獸。
別名為恐怖之父(Abulhool)。
自地中海至西亞擁有無數傳說的野獸。
如果在場的是不成熟的魔術師的話,說不定會瞬間產生「居然召喚出這種魔獸」這種誤解吧,但根本上,"這個"根本沒有以魔獸的器量來概括的道理。
那麼,是什麼?
那是―――

棲息於傳說中的存在。
沉睡於幻想中的存在。
存在於神話中的存在。

幻想種。幻想的野獸。僅存在於古老傳說中被傳頌的存在。
不屬於已知的生命,神秘本身化作形體的這些存在,以魔獸、幻獸、神獸等位階作為區分。
那麼,這個。這個雄偉的野獸為何。
那是降伏魔物,討伐幻想,伴隨神聖的威光君臨地上之物。
神獸―――
去除龍種毫無疑問是屬於最上級的,聖獸!

『████████―――!!』

巨大的神獸咆哮。
方才平靜的臉因憤怒扭曲,隨著敵意露出"和人類相同"的牙齒,露出野獸的表情,對著星光稀疏的天空吼叫。

晴海埠頭的寧靜,立刻就被粉碎了。
「妳先走,愛歌。
我把這個解決就前往Rider的神殿。」
「Saber」
「愛歌。拜託妳」
自己。果然還是成為不了典雅的騎士吧。
半自動的,對於戰鬥瞬間特化的頭腦以及思考中,以僅少的角落想著。
對於擔心騎士安危的少女應該給予一個笑容的局面中,卻也只像這樣,以銳利的視線緊盯著怪物。取而帶之的,Saber稍微放開環住少女腰際的手,輕輕的碰觸肩膀。
「......我知道了」
少女,靜靜地點頭。
從想要說什麼而張開的雙唇中說出的,只有肯定的話語。
不,你們不論哪個都跑不了。有如如此宣告般而發出低吼聲的巨獸,Saber"僅以視線"制止,握緊不可見的劍。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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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有趣!
別說三騎,僅以單騎作為吾之"獸"的對手嗎。
即使只是吾之威光,吾之榮光的片鱗,也是能屠滅萬軍的熱沙獅身獸。」
東京灣上,大複合神殿。
主神殿最深處。有著使人不快的巨大怪球存在的陰暗空間中。
照著讓人聯想到龐大魔力迴路的數道淡光,"王"微笑。
「―――無妨。那麼就盡量掙扎吧,無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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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海,東京國際展覽會場。
用地內大道。

蹂躪,用這個字眼十分相符。
被巨大的腳輕易破壞的柏油(asphalt)地面,因著地的衝擊而被震碎的大型卡車群。即使建築物已經逐漸老化,但能容納數千人設施的外牆,被巨獸的前腳輕而易舉的粉碎,到底有誰能想到呢。
由於時間已經是指向0點的凌晨,應該沒有人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嗎。
巨獸(Sphinx)和劍士(Saber)的戰鬥已經影響到這個極其大型的展覽用設施並排的領域。
遠比外觀帶來想像之上破壞力的利爪、尖牙,以令人驚嘆的速度接連揮出。遠比天生自然的生物,比如老虎或獅子的動作還要更加迅速。以巨大的軀體就能做到此等行動,那麼末端部的爪牙的速度又是如何呢。在攻擊動作後響徹四周的破壞聲與衝擊波(Shockwave),正訴說著這令人驚嘆的現實。
Saber邊馳騁在路面、壁面、屋頂上邊將那些攻擊逐一迴避。
迴避沉重的攻擊。
迴避迅速的連擊。
躲過一切邊將視線緊盯著巨獸的中央。將對象的全體像以輪廓補捉,邊窺視反擊的機會。好比攻擊動作的習慣,連續攻擊的空隙間的呼吸等等,等待著那種「細縫」。
然而。看來,巨獸似乎有著相當高等的智能。
活用飛行能力,以立體的機動性做全方位的不規則持續攻擊,而且那氣勢絲毫沒有遲緩。像是了解Saber在等待什麼的行動。
而且,更加的―――
連牽制都使出來。
在連擊當中故意的"無效攻擊",破壞設施牆壁,散佈碎片。就算是不伴隨著魔力的攻擊基本上就不會被影響的從者,某種程度也會被"擁有魔力的攻擊所帶來的附加效果"影響。
「......!」
在迴避飛來的鋼筋混凝土碎片的瞬間。
至今為止從未實行,巨獸運用四肢全速突擊!
要取消迴避碎片的行動再次進行迴避,也以經來不及了。那麼、Saber將刀身的刀鋒作為盾,將自己的身體面向前方。
不是為了完全迴避,而是從正面接下攻擊的防禦姿勢―――!
衝擊。好重。非常沉重。
即使將纏繞不可見的劍的寶具風王結界(Invisible Air)所蓄積的風之魔力作階段性的解放再加上魔力放出一齊並用,也無法完全檔下巨獸突進的打擊。要撕裂全身般的衝擊襲擊Saber。像是聽到金屬音在某處響起般的錯覺,是全身骨骼作響的聲音嗎。
就算如此,他也不會乖乖的就這樣接下傷害到最後。
巨獸也邊以突進破壞數個設施外壁同時敲擊著地面,應該也有在考慮要以尖牙給予最後一擊吧。
(原來如此)
Saber在思考的角落贊同。
(了不起的,野獸......!)
以猛烈氣勢從劍中放出的風改變了風向(vector)。從原本正面接下的形式,改變為"錯開"的形式。同時間,Saber自己也轉身向旁迴轉後跳躍。和長靴底的魔力放出一起並用,取得寬廣的距離。
「......確實」
短短吐出一口氣。
「如果是普通的劍士,是贏不了你的吧。但是―――」

―――改變,架式。

野獸沒有縮短與武具間的距離,也沒有對指向他的刀刃尖端感到畏懼。
這是當然的。敵人不是騎士不是士兵,不是箭矢不是戰車,也非魔術之徒。而是有如狂亂風暴,不尋常的野獸。
正因如此,Saber才會改變架式。要和比自己大上數倍軀體的野獸對戰,以為了戰場而預備的劍技來挑戰是不適合的。
左腳和右腳的間隔比平常還要寬,降低腰的高度。
雙手持有的不可見的劍舉到右肩之上,全身凝聚力量。

這個架式。
是為了要擊斃神秘巨獸的東西。

Saber的蒼色瞳孔中沒有浮現絲毫焦躁。
這是當然的。因為這並不是第一次。
遠超過自己的身高,一爪一牙都比巨漢戰士揮舞的大劍與斧頭更重更銳利更快速,和超越人類智慧的怪物互相殘殺。日前也有遭遇過同種的野獸根本不須計算,超越人的存在,和神秘成為"形體"之物的戰鬥,自己早心理有數。
邪龍、巨人、巨獸、還有,低鳴之物。
將想蹂躪祖國(Britain)而襲來的怪物全數殲滅。
所以,沒錯,"戰鬥方法早就知道了"!

『████████―――!!』

灼熱的火焰。
破碎的大氣。
時而甚至被頌傳為王所持有的力量體現的巨獸咆哮,在剎那間化作將敵人燃燒殆盡的火焰龍捲(firestorm)襲擊Saber!
讓人認為是被劍士的架式所引誘,先制、超乎常人的一擊!
像是天空神荷魯斯所掌管力量的一端被具象化般的猛擊,瞬時間將用地內的林木化為焦炭,直擊巨蛋狀屋頂的大型設施―――東館。因那形狀和特攝電影中登場的「怪獸」有相關通稱而被年輕人所熟知的展覽會場東館,不到幾秒後就有如糖果被加熱般融解。
那麼,Saber在哪裡?
被火焰灼燒,被狂風撕裂,連同虛假的肉體和靈核一起煙消雲散了嗎。
不,不對。
看吧,巨獸的頭部。人面原本應該在的位置。
那裡現在成了個大洞。
將自己的身體與劍化作架在弓上拉到極致的一支箭羽,Saber將火焰龍捲連同巨獸的頭部一起從正面貫穿。
然而,在頭部大洞的另一邊看不見劍士的身影。在哪裡。失去面貌的巨獸,以可說是異常的生命力用失去一半大腦的頭部四處張望。

―――在上方。

飛舞在上空約200公尺高的蒼銀劍士所踏住的,是夜晚的星空。不只自由落體,如字面上在空中踢擊大氣的加速,那是伴隨著藉由魔力放出的再加速所進行的第二擊的姿勢。不可見的劍已經高高的揮起。
這個第二擊,明顯是為了要將巨獸一刀兩斷。
失去面孔的巨獸上半身彈起。就像是在宣告頭部損傷根本就不算是傷害一樣,以因魔力而赤熱化的兩邊前腳腳爪狙擊劍士。
為了迎擊進行猛速落下攻擊的Saber,左右同時攻擊。
既無面貌,也無眼球,和已經完全失去視力無關,巨獸的爪子無比正確。速度也十分充足。
無論有沒有裝備以魔力編織成的鎧甲,在這利爪前都沒有意義。再來,只要將偉大吾主(Rider)的敵人徹底擊潰。
左右的前腳―――

                        ―――赤熱的利爪,碎裂。

                        ―――高速迴轉,不可見的劍。

                        ―――毫不留情的刃之舞蹈。

這也是,蹂躪吧。
應該不能稱為切斷吧。
灌注全力的魔力放出和風王結界並用,並將自己的身體連同劍一同高速迴轉,Saber邊落下邊削取巨獸的赤熱利爪。沒有人能辨認一秒之間究竟迴轉了幾次。巨獸已經連容貌和眼球都沒有了。
而且,持續迴轉的落下攻擊,也將無貌巨獸的頭部至胸部瞬間削去。
兩斷―――
這不能說是一刀兩斷。

「......來吧」

著地的Saber站立起時。
炎與風的巨獸,已經只殘留下四肢的殘骸。

「按照約定。一決勝負吧,Rider」

(於月刊Comptiq連載中
Fate/Prototype 蒼銀的碎片,待續)
翻譯自タイプムーンエース9 Special ACT:Servants(1/30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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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st Friend ACT-2

時間仍是早晨。
在夜間滿溢冷冽的走廊空氣,以及吐出的白色氣息,少女一點也不在意。透過巨大玻璃窗可以感受到射進來的朝陽溫暖,也理解隨著時間到了中午氣溫也會逐漸上升,更重要的是,現在根本不是在意寒冷的場合。
方才,在早餐時的事情,少女―――玲瓏館美沙夜記得很清楚。

「"那位大人"的真名是什麼呢」
面對靜靜提問的美沙夜,在長餐桌另一端的父親說。
那不是我能回答的事。
自己直接向那位大人詢問,並等候回答。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

美沙夜將父親的話作為許可來理解。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
伴隨著在這個東京舉行,被稱作聖杯戰爭的大規模魔術儀式中顯現的七騎英靈中的一騎,擁有Caster這階梯,得到我等玲瓏館的從者這"形體"的男人,自己將要和他正面對峙。
男人。沒錯,直覺認為那應該是男人。
昨晚,第一次看到的樣貌是被魔術性的隱蔽隱藏起來的樣子。
記得的只有那讓人感到不快的「人影」而已。
產生了混亂。也有著困惑。被氣勢震懾,記得確實是這樣。
無法完全把握住在眼前的他人存在而被震懾這種事情,那對美沙夜來說是初次的體驗。十年間,雖然是不算長的人生,但像是神秘本身的存在,魔術師的存在,嚴格來說不能被稱為人類的存在,和這些事物對峙也曾有過幾次,但無倫是哪個,美沙夜都不曾被氣勢壓倒過。
即使是父親使用降靈術,惡靈就出現在眼前也好,和因血而飢渴的魔獸在肌膚可以感受到氣息的距離對瞪也好,和從歐洲的協會來訪的年長魔術師交談的時候也好,玲瓏館美沙夜都毅然的和那些存在毫不畏懼的對峙。
那並不是有自覺的行動。
只是,將那舉止作為理所當然來認識。
然而。昨晚卻混亂了。沒有辦法瞬間把握該如何應對。
該如何理解那個事實,美沙夜的心中還得不出答案。
(......我要看清楚。用我自己的雙眼)
走在走廊上,對著早餐時父親的話語再度在內心回覆。
英靈。超越人智的英雄•豪傑,如果不是像這次的"例外",魔術師根本無法駕馭,帶有力量的幻想。應畏懼的神話具現。
事情至此也不應懷疑。
那麼,英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那個人究竟是誰。真的是能為玲瓏館帶來聖杯的人,是值得讓父親那樣表示恭順的人嗎。
既然得到了許可,就沒有任何值得躊躇的理由。
美沙夜堂堂正正的往走廊前進,無視幾個給予肌膚灼燒感的結界帶來的"抵抗",前往玲瓏館宅邸一樓北側走廊盡頭,分配給那個人作為「私室」的房間前。
那是扇巨大的紅色大門。
如果是平常的話,不太常走到這個領域。
這裡是過去祖父作為工房使用的區域,聽說父親繼承當家後具有魔術價值的物品全數都移動到父親的地下工房去了。所以,美沙夜理解這附近實質上不過是個已經死亡的領域。在寬廣的房子中,無人使用的房間群。沒有居住者的場所。
(自從聖杯戰爭的話題出現以後,父親好像就拿來當倉庫的樣子)
幾個月以前,有看到從專門經營古老美術品的業者運了幾個包裝的很謹慎的大型傢具進去。因為不能直接運進地下工房,先放在這個無人的區域之後再使用使魔搬過去吧,如果美沙夜這個見解正確的話,沒有搬到地下的東西,以及祖父遺留的東西中不具有魔術價值的東西,也就是說古老傢具應該就在這沉眠應該沒有錯。
像這樣大致想像著會看見的東西,美沙夜盯著門。
沒有轉動門把是因為門已經打開了一點點。
(不在意有沒有鎖門。是吧)
在內心對人的評價下降一階,慢慢的靠近門縫。
戰戰兢兢的,偷看房間中―――

「是美沙夜對吧。請進來吧」

某個人的聲音。
和昨晚冷漠的聲音截然不同。
樣子,也是。也不是無法捉摸的黑色「人影」。
身材高挑。這點並沒有改變。
瘦長的身材。這也和昨晚一樣。
他站在陽光透過窗簾的房間中站著,像是在做什麼實驗一樣。左手拿著裝著蒼色液體的燒瓶,右手手指夾著實驗試管注入銀色的液體。手的動作停住,看向這裡。
已經沒有行使隱蔽(Conceal)的魔術,即使是窗簾半緊閉的的陰暗房間也能看見他的樣子。

―――那是位俊美的男人。
―――美麗的人。一定,不是女的。男人。

身穿白色長袍(robe)的男性。
光看身高的話毫無疑問是位男性,但卻感覺到有如女性般柔和的氛圍,是因為那艷麗的長髮嗎。
黑髮。我覺得那相當的適合他。
明明只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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