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恶梦
负伤的身体,为了尽量休息而期望着更深沉的睡眠
但是我的内心还停留在那景象中,没办法到达真正的深眠
还未痊愈的身体在发热,不断懊悔的心也仍然在被灼烧着
是被梦魇住了吗
我在昏睡中,意识不清地做着梦
有多少人牺牲了呢
虽然远阪说没有死伤,但那只是表面
被强迫吸出生命的人,不可能没有留下后遗症
会身体不良好一阵子、因为缺氧而造成记忆伤害
还有学生的肌肤溶解了
那就算痊愈了,也会残留一辈子的伤痕
身体在痛
差点被杀───不、的确已经死过的身体在痉挛着
身体的痛楚在诉说着,虽然把大家卷进来是场灾难,但我还是做得
很好了
因为我阻止了这灾难,避免了本来会致死的伤害
那就不用懊悔,也不用觉得耻辱
现在就乖乖地落入睡眠吧
不
我没办法用这样的理由,欺骗自己
发生了惨剧、而自己在场却又什么都做不到的这件事还是没变
虽然我说要救人
但同时地,我一个人却谁都救不了
还不如把那件事当成搞错了,当做没发生过───内心跟身体就都
能乖乖地睡了吧
不爽
居然因为身体虚弱,而连内心都在想这种蠢事,别开玩笑了
不可能有那种奇迹的
居然想说因为那是不合己意的事、无法卒睹的惨剧而想回到从前重
头来过,真是严重的侮辱
让已经发生的事变成『没发生过』这种事,我做不到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更重要的,那是不能去做的事
所以,我无法将那件事当作没发生过
我能做到的事只有一件───如果我厌恶现在正看着的景象,那我
就只能想办法使它不再发生
睡眠就到此为止
自己的身体就不用管了
既然身体能动就起来跑吧
如果要把所有人都能不受伤害这件事当作理想的话,就连死亡之
渊,都要───
睁开眼睛
我深深地呼吸,将空气送入肺部
「────哈啊」
寒冷的冬天空气,减少了我的睡意与不安
习惯是很了不起的,现在时间才刚到六点
从一到起床时间就会起床的这点看来,身体应该正在恢复了吧
「────好」
我撑起身体迭棉被
在这样轻松的动作中,突然
左肩像是裂开一般地传来痛楚
「唔算了,也是啦。果然还是没有完治嘛」
不过也只是『痛』而已
跟几天前被Berserker腰斩的时候比起来要好上几分吧
那时候体内乱成一团,呕吐感比疼痛还来得厉害
我走到早廊上
天空像是要下雨般地布满了云
「士郎,你醒来了吗?」
「啊啊,刚刚醒来。Saber今天早上倒很早起哪。平常这时候不是
还在睡的吗」
嗯,明明早饭都还没做好,Saber会起来真是稀奇
「士郎。我并不是自己喜欢睡才睡觉的。我应该说过,我会睡
到早饭前只是为了储存魔力。希望你能不要用那种,好像我一直在睡
过头的说法」
「?为什么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喔。只是想说你这么早起没关
系吗」
「喔,是吗。觉得我早起很奇怪是吧」
Saber的语气很冷淡
是我多心了吗
今天早上的Saber,看起来比平常还严厉,更不客气的样子
「不,不是奇怪,是没关系吗。Saber是因我的关系才必须经常睡
觉的吧。这我知道的,所以今天早上就睡到我去叫你比较好不是吗」
「当然。可是,那只不过是待机状态罢了。我睡觉是为了应付紧急
状况。在现在还睡不是不合道理吗」
「?为什么不合道理啊。现在没跟人作战,也没被人袭击啊」
「咦不、就是说、那是」
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Saber结巴了起来
「算了。现在也不是紧急状况,在出门前还是睡一下比较好。早饭
做好后我会叫你的,在那之前就保存精力吧。因为我今天要借助Saber
的力量」
我向Saber道别后走向厨房
「───请等一下,士郎」
「?什么啊Saber,还有什么────」
「你刚刚的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你刚刚是说要做什么」
「────────」
我不由得屏息
明明在问问题,但Saber却像是不让我回答地盯住我
「而且你的身体应该是非静养不可的吧。凛会准备早饭的。士郎应
该做的事就是到房间休息,让身体复元。不准你说不同意」
「Saber」
Saber的空气,是因为认真地担心我的身体,才会严厉起来的吧
「请回房间去士郎。需要睡眠的不是我,而是你」
是看出我的想法了吗。Saber的眼神变得更严厉了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没办法放着慎二不管
「不,我不回房间。我已经休息够了,而且也有事非做不可吧。准
备好后就到街上去吧,Saber。我们要在今天内抓到慎二」
「为什么呢。没有必须在今天抓到Rider主人的理由。战斗应该等
到士郎的伤痊愈后再开始。到时也不迟吧」
「───不对,Saber。要说顺序的话,我的身体是次要的」
「────」
「没有时间了。你也知道慎二那家伙会做些什么吧。要在他再度布
下那种结界之前,把他跟Rider分开。只要没有从者,慎二就应该什
么都做不到了」
「你是说,你不想再像昨天那样出现牺牲者吗。你并不是要打
倒骑兵的主人,只是为此而战斗?」
「没那种事。只是要让慎二负责。为此才必须打倒Rider的。而且
为了不出现牺牲者而行动是当然的吧。这种事,已经是在战斗理由之
前的问题了」
「是吗。既然主人这么说,我就只有服从」
之后Saber就不说话了
「找慎二?我是没意见,不过你是确实有胜算才说的吧,士
郎」
早餐后
当我一建议不能放慎二不管后,远阪就这样反应
「咦胜算,对慎二的吗?」
「对啊。我先说好,要是你说没有胜算还想对其它主人出手的话,
我可是会笑的喔」
「啊────呣」
糟了
说起来,我只想着要阻止慎二,没想到阻止的方法
「等一下。卫宫同学,你说真的?」
「呜────抱歉,你笑吧」
「唔哇。不好意思,这笑话我可笑不出来喔」
呜。被她这样反应,我真的体会到自己是个笨蛋,感觉身体变
小了
「Saber。你主人是这样,那你自己呢?对要跟Rider作战有异议
吗?」
「只是要跟Rider作战的话没有问题。我已经确认过她的能力了。
这点我想士郎也了解。再怎么说,他都是直接跟Rider对峙过的」
「啊,是吗。那士郎也知道Rider大概在什么程度啊」
远阪用视线问着我
当然是在问Rider有多强吧
的确,我能掌握住Rider的强度
是因为跟从者订下契约,还是因为令咒的关系呢
就算是其它主人的从者,只要看过其战斗就能将能力数值化
Rider本身并不是那么优秀的从者
「Rider没有Saber那么强。如果是一对一,我想是绝对输不了的」
「这样啊。那确实有胜算不是吗。因为慎二不是魔术师,Rider不
能从主人身上得到支持。这样就必然成为Saber和Rider的单挑了呢」
远阪说得也对
只要主人是慎二,Rider就只有单独战斗
Saber应该是没有不利之处,可是────
「什么啊,一副没干劲的表情。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吗?」
「啊啊。听好了远阪,Rider明明就被战力远胜于她的Saber
压制住了,但还是能带着慎二逃走。我想那个就是Rider的宝具
吧」
蹂躏走廊的光之箭
如果Saber没有来压倒我的话,那破坏波就会把我的身体一片不留
地吹散吧
如果那是Rider的秘密武器的话,就算Rider本身的能力较弱也不
能对情况乐观
不,我甚至觉得,就算情况乐观,那也是不能惹的对手────
「哼嗯。也就是说,Rider是宝具本本身还要优秀那型的啰」
「那,Saber。先不管士郎,你应该知道Rider的宝具是什么吧?都
在眼前用过了,至少能够推测吧」
「很对不起。我当时因为全力保护士郎,没办法确认那是什么。
如果因为那种事而分心的话,我跟士郎都会被卷进那一击里吧」
「被卷进去怎么,Rider的宝具是可以隔空的吗?」
「很接近。要分类的话是接近凛所用的魔术。那个应该不是像我的
剑或Lancer的枪一样的对人宝具吧」
「接近我的魔术,那才奇怪了。Saber有着超群的对魔力不是吗。
现代的魔术根本就伤不了你。居然连你都不得不闪避,那么」
「───是的。神秘在更强的神秘之前会被无效化。能够穿过我的
铠假的,只有你们所说的魔法,还有栖身在神域中的幻想种而已」
「魔法使───你说Rider是魔术师吗!?」
「不,并没有感觉到那么大的魔力。她是骑兵。要有魔法使的话,
也应该只有Caster吧。我想Rider的宝具恐怕是别的东西」
远阪听了Saber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现在还听不太懂
「Saber。你的铠甲有那么坚硬吗?你说只有魔法能穿过,那
Lancer的穿刺死棘之枪就是魔法了吧」
「咦?嗯,Lancer的穿刺死棘之枪的确是接近魔法的"诅
咒",可是凛,你能跟士郎说明吗」
「我?算了也可以。简单来说,士郎就是以为只有魔法能伤
到Saber吧?」
「啊,不是也不是那样。只是觉得,那么坚固的铠甲好了不起
哪」
「当然了不起啊。不只Saber,从者们全都是英灵喔?也因为是
灵体,一般的手段根本伤不了他们。因为从者本身就是一种神秘」
「能用物理方法伤害从者的,只有同样身为英灵的从者。反过来说,
如果同样是从者,就算只是裁纸刀也能伤到Saber」
「就是说如果对手是从者,Saber的铠甲也不是那么完璧
对吗?」
「对。可是因为Saber本身拥有优秀的接近战技术,以武器作战也
是伤不了Saber的。剩下的就是从远距离的攻击,也就是魔术这种隔
空道具,但因为Saber明明是骑士却有非同小可的对魔力,大部分的
魔术都会被弹开喔」
「代表恶运的诅咒根本起不了作用,将魔力以箭放出的直接干涉也
没有效。要打倒Saber的话,就只有正面进击打败她而已」
「────────」
Saber静静地听着远阪的说明
没有插嘴,那这就是真的了吧
「什么啊,那不公平吧。如果剑技赢不了的话就只有靠魔术了,可
是连魔术本身都对Saber没效那要怎么办啊。总觉得有点不公平喔」
「也对呢。可是Saber也不是接近战就绝对不会输的对吧?
Berserker如果只看力量的话是在Saber之上,lancer在武器上也有
着必杀之枪。刚刚说的Rider也有着能逼退Saber的宝具,所以Saber
也不是完美的」
「我们也有办法打倒Saber的。单纯点的就是用比Saber的对魔力
还强的魔术,或是借用从者的武器在她睡觉时砍下头来。因为从者的
武器跟从者本身是同样灵格,也是有可能伤害得了的」
「呣呣」
虽然是很危险的比喻,但能够了解
───呃、等一下远阪
这种话不能在本人面前说啊
「是、是这样啊。那就是说并不是Rider的宝具特别优秀,只是因
为是从者的攻击所以Saber才专心防守的吗」
「怎么会。如果Saber专心防守的话,不管Rider本身做什么都不
可能压制住Saber的喔。因为Rider本身并不是那么优秀的英灵,就
算用了宝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吧,Saber?Rider的宝具,是跟
Rider本身能力"没有关系"的武器吧?」
「恐怕是。我想是不依靠Rider的技术或魔力的自动武装,本身就
具有效果的宝具。像是魔术或是幻想种。不管是哪个,从那魔法阵放
出的东西都是压倒性的。如果被正面击中,应该没有从者能活下来吧」
「是吗?以数值来说是多少?」
「用你们的话来说是A+吧。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没办法断
定」
「A+!?什么啊,那不是接近魔法了吗!唔哇,用了那
种东西学校居然没有被吹走呢」
「应该不只是单纯用来破坏的道具吧。可能本来还有其它用途」
「是吗。但还是很麻烦呢。从Saber的话中听来不只是A级的,
瞬间攻击力在从者中也是最强的」
「哼。好像的确是攻守俱优的宝具吧」
对着沉思中的远阪,Saber表情奇妙地同意着
「?」
怎么了
Saber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Saber?对远阪的意见,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咦?啊、不是、也不是那样嗯,去追究哪边比较强、
对骑士来说是不适当的行为」
「?」
可疑
Saber像是为自己的态度觉得不好意思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
「算了。对了啊,刚刚你们说那个很奇怪呢?什么Saber跟
Lancer的宝具是对人宝具的」
「对人宝具、吗?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的风王结界
Lancer的穿刺死棘之枪,只是用来"打倒敌人"的武器。就算带有强
大的魔力、诅咒,用途也只是在对付人而已」
嗯,那也是
Saber那看不见的剑,在战斗时的确很有利
但那也只有在对人的时候
在要砍柴时,不管剑看不看得到,速度都不会变吧
Lancer的穿刺死棘之枪也一样
必定贯穿心脏的诅咒之枪,如果遇到了岩石或房子,也不过是把坚
硬的枪罢了
「原来如此,所以叫对人宝具吗。那么Rider的宝具是───
─」
「应该是对军宝具吧。这么说来,我有听父亲说过。宝具中有对人
优秀、对军优秀的」
「简单来说,对人宝具就是有无限子弹的手枪,而对军宝具就是只
有一发的飞弹。Rider的宝具虽然强,不过也因此而在使用上有很多
限制吧。至少,并不是像Saber的剑一样能持续"一直都看不到"的
状态的宝具」
「什────」
等一下
手枪跟飞弹,那根本不能比啊
虽然Saber的"无形之剑"也很了不起,但在那种乱来的宝具前还
来不及挥剑就会被吹走吧────
「也就是说。要跟Rider战斗的话,就要在她使出宝具前打倒
她吗」
「应该吧。宝具互斗的话就没有胜算。要想去找Rider跟慎二的话,
请把这点记在脑里吧。一个大前题,就是要在Rider使出宝具前打倒
她。战斗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或者在我战斗的时候把Rider的主人打倒就好。那个主人没办法
战斗,这样说不定会比较确实」
这是结论
我们不但不知道Rider的宝具是什么,那宝具的威力还非常之大
既然没有对抗的方法,就只有在她用出之前打倒她
不管其它从者的宝具是什么,就是不能跟Rider互拼宝具
「谢谢忠告啊,远阪。我们要去找慎二,你怎么做。要看家吗?」
「也对呢,你既然这么说,要我们去找慎二也可以───算了,
不要吧。敌人不只有Rider,而且我们本来就只是为了打倒berserker
才合作的嘛。在士郎去追慎二的时候,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
远阪露出了有点冷淡的笑容,站了起来
「那再见啰。我期待有好结果喔」
我把远阪留在家里,跟Saber外出了
早上七点半
坡道上很安静
平常虽然是学生们要上学的时间,但今天却人影稀疏
「学校好像停课了呢。就算没有人死亡,但是大半学生都还站不起
来吗」
「就像是严重的营养失调嘛。要花上几天才能正常活动吧」
不过,那还算是比较轻的受害者
肌肤变质,末端坏死
其中好像还有学生几乎失明
「听说大河也被送到医院了。不去探病没关系吗,士郎?」
「啊啊,藤姐只是疲劳而已。还说不用担心,要认真地在家读书」
出门前,我先打了通电话到藤村家,确认藤姐没事
虽然想去探病,但现在必须忍耐
「那就要专心在搜索上吧。这样是没关系,可是士郎心里有底吗?
我虽然能感觉到从者的气息,但不接近就无法察觉。如果没有什么线
索的话,要找出他们不是很难吗」
「啊啊。的确,如果慎二什么都不做地躲起来就很难找。那从那家
伙的个性来说,经过昨天那件事,我不认为他会乖乖的」
慎二不是被打倒后会变老实那类型
他是被人打了就要加倍回击的人
「那么,就是说Rider的主人会再度铺设结界?」
「不会错的。那家伙跟我一样,不能提供从者魔力。要对我们复仇
的话,就必须贮存魔力吧。那么要找出他们来就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不是要找Rider的主人,而是要找结界吧」
「啊啊。就算感觉不到主人的气息,但那种结界只要靠近就能察觉
了。而且也能锁定地方吧。只要找大型建筑物、很多人聚集的地方就
好」
「我吃惊了。好厉害呢,士郎」
「我说啊。我也不是没脑袋的喔。如果没有自信找出他们的话,就
不会说出这种话啦」
没错,我有自信
虽然也因为结界很好找,但像我们这样到处走动的意义更大
因为就像我不会放慎二不管一样,恐怕那家伙,也不想就这样不对
我复仇吧
以防万一,我们到了慎二的家
让Saber感觉了一下有没有Rider的气息
结果是没有
算了,他也不是冷静到能潜伏在自己家的人
「走吧。慎二如果要张结界的话不会在这边,而是在新都那边。把
商业街的大厦全都逛一遍吧」
我向Saber出声,离开了间桐家
「这样好吗士郎?这里是樱的家对吧。既然走到这里,叫一下如
何?我想我们还是有这点时间的」
「────────」
我的确很担心樱
从远阪那听说樱只是身体不适,幸运地没有外伤
即使如此,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她,因为一直受她照顾,至少
也该报答一下
可是────
「算了。在这战争结束以前,不能跟樱见面把她卷进来哪」
而且,最重要的是
等下就要跟樱的哥哥战斗的我,不能跟樱见面
如果最后变成杀死慎二的最差劲结果,以后也不能跟樱见面了吧
那么,还是不要留恋比较好
这是我该做的最好方法,我想对樱来说,也一定是最好的────
我们任意地走在大厦间
虽然看过了比较大的建筑物,但一点反应也没有
「────────」
我拭去额头上的汗,活动着像铅一样的手脚
为了调整紊乱的呼吸,我稍微站了一下做个深呼吸
「?士郎,有什么异样────」
Saber朝站住的我回过头,脸色突然僵硬起来
「士郎,来这边」
「咦等一下,这边是公园喔。那边还有建筑物没看过的───
─」
「那个请留到待会再说。现在往这边才是最优先的」
是发现什么在意的东西了吗
Saber口气严厉地把我拉向公园
「等一、Saber!到这种地方来要干嘛啊。这里什么都没有。
Saber也知道吧!?」
「好了,请坐在那边的椅子上。有话待会再说」
「呣────」
我?Saber的眼神逼着,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
突然────
只有一瞬间地,失去了意识
「啊────咧」
我把一只手按在头上
额头上流着汗,虽然坐着但呼吸紊乱
呃、等一下
在这寒冬中,我为什么会流汗啊
「真奇怪哪。我有这么累吗」
当我这么说着的时候,我总算注意到自己身体的状态
我并不是疲累
这只是因为,还没痊愈的伤在发疼了
「────唔」
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深呼吸,呼吸都调不回来
坐在成椅上的腰很沉重,双脚则拒绝站立
「你好像总算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了呢,士郎」
Saber在生气
那当然。说要找出慎二的我,怎么能在长椅上休息呢
「───抱歉。我马上就能动了,稍微等一下」
「我要说的不是那种事。对你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呢」
「────?」
我知道Saber在生气
虽然知道,但却还搞不懂她是为了什么而对我生气
「等一下Saber。你不仔细说,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啊」
「不知道的话也没必要说明吧。好了,士郎请在那休息。如果你不
喜欢一个人休息的话,我也会陪你的」
说着,Saber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咦────」
长椅呢,并不是很大的东西
我跟旁边的Saber,近到只要稍微倾斜身体就碰得到肩膀
「等────不、等一下Saber。没有时间休息了吧。我们不是来
玩的────」
「我不是来玩的。休息也是战斗的一环。有意见的话,就请你先把
呼吸调匀吧」
「唔不、什么调整呼吸啊你」
虽然身体很疲惫而无法顺畅呼吸,但Saber要是再靠近的话心脏就
要暴走了────
「士郎,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刚才都在勉强自己的身体,现在
请先把肩膀放松冷静下来。胡思乱想的话身体会没办法休息的」
「不、就是说」
既然想要我冷静下来,不该再离我远一点吗
虽然不知道Saber怎么想,但对我来说,Saber是同年纪的女孩子
不,虽然其实是比我小,但总之是女孩子
而且、那个、还是超脱现实的美人
有这样的女生在这么近的地方,身为男人还能冷静吗
「士郎?是我多心了吗,感觉你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了」
「没、没那种事!我、我可没有胡思乱想喔!」
「那就好不过还是躺着比较好吧。这附近可以休息的地方
───」
Saber左右来回看着
呃
为什么这么寂静的公园里,会有家伙让恋人膝枕着睡觉啊
「」
而Saber呢,一边看着那对情侣,一边像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士郎。感觉不舒服的话就躺下来────」
「没事的!安静一下马上就能冷静下来的、不用太担心!现在
就不要管我吧!」
我把脸从Saber那边转开,为了不让视线对上而闭起眼睛
「」
让感觉平静
接下来只要,尽可能不意识到旁边的Saber,拼命地深呼吸───
─
过了一晚,火势减弱了
原本凶猛地向上窜烧的火墙,现在也不在了
周围是一片烧焦的草原,焦黑的木材劈里劈里地冒着烟
我仍然倒在地上,想着这声音还真像仙女棒呢
天空一片阴暗
马上就要下雨,而火灾也会结束了吧
我连呼息都无法呼吸,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
周围都是烧焦的尸骸
我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烧伤,尤其是胸口上有着特别尖锐、灼热的感
触
刺入了胸中
如果把手指伸进腐坏的肉体里,好像马上就可以抓住心脏一样
───啊啊,说起来也是啊
我不是因为疲累才倒下来的
已经麻痹的身体,可没有温柔到能因为疲劳就休息的啊
我会倒下来,我想只是因为
受到的伤,让手脚无法动弹了
所以我很认命,也没有慌乱
因为已经知道没有救了,而且周围的人也都是这样断气的,我没有
害怕
只是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观察逐渐步向死亡的自己
但是,即使如此
朦胧的意识中,还是想着,要求救到死前的最后一刻────
呃,有点奇怪
什么胸口上的灼热感触,我不记得有这种东西啊
「───────」
我一下坐起身来
打开衬衫前襟,确认自己的身体
「───对啊。没伤口嘛」
胸口上没有伤痕
当时我本来就是因为烧伤而呼吸困难地几乎死亡,可没有受什么致
命伤
要是有致命伤的话,就算是切嗣也救不了我吧
不,现在跟那种事比起来,重要的是────
「呜哇、已经晚上了!我睡着了吗Saber!?」
「是的。因为你睡得很熟所以没有叫你,不过好像很值得呢。跟之
前比起来,士郎的脸色好了很多」
Saber就在我身旁,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很坏哪。就算睡觉是我不好,把我叫醒也可以不是吗。我
说过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吧」
「休息是必要的行为。而且士郎只睡了约一个小时,也没什么问题
吧」
「呣,那是就结果来说啊。如果我没醒来的话你打算怎么样啊」
「也对,我想也差不多吧。太阳下山后也变冷了,我正想着差不多
要叫醒你了」
Saber干脆地回答
不行啊。不管怎么想,我想这次都是Saber说得对
「算了,现在身体的确是很好啦」
我从长椅上站起,缓慢地走在草原上
草原上,已经没有过去的样子了
不管是过去住宅区的样子,还是那个红色世界的样子
但是,只是在这里睡觉就会看到那无聊的残像,还是让我觉得不高
兴
「士郎?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不是。只是觉得反正要休息的话,应该到别的地方去的。
这边好像,有太多讨厌的回忆了」
「讨厌的回忆?士郎跟这地方有什么关联吗?」
「咦?对了,还没说过呢。我啊,以前是住在这附近的。不
过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发生了很大的火灾,父母跟房子都被烧毁。
我在那时被老爸救了,就这样当了养子喔」
「什那么,你」
「啊啊,我不是切嗣亲生的小孩。而且跟圣杯战争也不是毫无关系。
听说这里是上次战争最后的地方喔。在此活下来的我居然成了主人,
该说是讽刺呢,还是有缘呢」
我走在草原上
明明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年了,这里的草好像还是长不好
说不定是死去人们的懊悔,染进了这片土地吧
「士郎。你之所以要不让牺牲者出现,就是因为这个吗?因为你
自己是圣杯战争的牺牲者,才不想出现像自己一样的牺牲者?」
「咦────不、那个」
说起来,我说不定真的是那么想的
可是不可思议地,总觉得自己一次也没那样想过
「是怎样呢。虽然Saber说的也对,但我想理由应该更单纯吧。
十年前啊,我在这被切嗣救的时候,就只有高兴。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憧憬着自己也能变成那样就好了吧」
没错,我当时只有高兴
希望救援,而又实现时的感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但是,同时地
我越高兴,罪恶感也就越重
「可是,我觉得只有自己实现愿望很不舒服。虽然我被老爸救了。
但其它人们没有被救,就一直那样」
每个人都在求救,在那之中只有一个人,我的愿望被实现了
只为了救一个人
而牺牲了其它所有人
所以───卫宫士郎,必须负起这责任
「不过,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挽回哪。如果想要报答死去的人们,
至少应该防止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不会让十年前的惨剧发生。要是
再次发生,那我才是没脸去见牺牲的人们吧。我的理由,我想也只是
这点程度的事而已」
现在得赶快再开始搜寻慎二了
身体也变好了,得快点走过还没调查过的大楼
而且,到晚上的话行人也会减少
如果慎二想要袭击我们的话,这是绝佳的机会吧
要把自己当成诱饵的话,等下才是重头戏
「走吧Saber。总之先回到商业街吧」
「」
「Saber?怎么了,忘东西了吗?」
「不。只是,想起来今天早上的事。我说要先把伤治好再去找Rider
的主人,而士郎对我说搞错顺序了」
「?」
呣说不定是说过,但我不记得那么细微的事了
「士郎昨天也说过相同的话。虽然从以前就有这种感觉,但我在那
时才确定。───你是,不打算帮助自己的人」
就像11那是一种罪恶一般
Saber直视着我下了断言
「你对于别人比自己还优先。虽然这是很了不起,但这样你有一天
一定会后悔。士郎,你应该更重视自己」
Saber从我身边走过
「走吧。待在这里的确会给你带来负担」
Saber朝着商业街走去
虽然想朝她出声,但结果还是没有叫住她
「────你在」
说什么啊,虽然想这么说,但喉咙堵住了
什么不打算帮助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虽然不可能会有,但不知为何───我连一句否定的话语,都想不
出来
───我们走在夜晚的街上
时
间已经过了八点
在车站前正热闹的时间,我跟Saber望着町内的地图
「主要的建筑物都走过了呢。还有其它要去的地方吗?」
「也对,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些工厂。那边也是人们聚集的地
方,得调查一下。不过我是觉得工厂跟慎二的兴趣不合啦」
连在回答的时候我都很难去面对Saber
是因为刚才对话的影响吧
因为Saber表现的像是没说过那些话一样,让我更加在意
「那Saber怎么样?感觉到Rider的气息了吗?」
「不,没有感觉。因为曾跟她战斗过,只要接近就会有感觉,
但是────」
刺入肌肤的违和感
这魔力波动连我都感觉得到
Saber不可能毫无感觉
「士郎。我想也不用说了」
「我知道。那么,在附近吗Saber」
「不,似乎还没有那么近。不过确实是在看着我们。这个魔力,
是对我们的宣战吧」
在看着我们就是说,总算是上勾了吗
从Rider明显地放出魔力的这点看来,是在引我们过去吧
「────那。这感觉,是Rider吗」
我切换了意识
刚才的笨拙,早就丢得远远的了
「我来追寻魔力。请小心,主人」
我不出声地点头
如针般刺入肌肤的杀气,是从行人逐渐减少的商业街上放出来的
是刚好今天没有人加班吗
被称为新都象征的大楼灯火,已经几乎都消失了
人行道上人影稀疏,视野并不差
没有可疑的人,慎二应该是在另一端也就是刚才我们在的公园
吧
刺入肌肤的杀气又变得更强
这附近的确有"敌人"在
不,该说是
「────────唔」
背上一阵发寒
连我这种外行人都能感觉到杀气,我们该不是已经进入"敌人"的
攻击范围了吧
「Saber,要小心。总觉得,很诡异」
「嗯,士郎的感觉没错。虽然我不觉得会在这种有人的地方被
袭击,不过那也要看对方。小心是不会过分的」
我不说话地点头44走向公园
这时候,就先忽视掉这种像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压迫感吧
商业街上看不到慎二或Rider
如果他们要来袭击的话,就应该在没有人的公园────
「士郎────!」
「?怎么了,Saber」
我朝Saber回头
她像闪电般跳了起来
在我头上,弹开了那一击
「!?」
我抬起头
眼前耸立的是直达天空的大厦
而在大厦侧面的是,如蜘蛛般贴附的"敌人"
「什────」
几乎覆盖全身的长发,还有优美白皙的四肢
把脸藏在面罩后的那人,的确是骑兵的从者没错!!
「────呼」
贴附在大厦五楼附近的那人,缓缓舔了一下嘴唇,看着我
背上结冻了
不会错的
那人刚才是从大厦的楼顶跳下,从头顶这个死角来袭击我头部的吗
────!
Saber落地
跳到我头上弹开Rider攻击的Saber,一瞬间就已经武装起来了
「Saber、那家伙!」
「我去追!士郎请待在这里!」
「咦───去追、怎么追啊!?」
Saber往地面一踢
银色的铠甲一瞬间就从眼前消失了
「什────!?」
如果说从楼顶落下的Rider很荒谬的话,那仅凭跳跃就去追击Rider
的Saber也很荒谬
不,常识对身为从者的她们本来就是不适用的吧
Saber跟Rider一样,踩着大厦的侧面,如雷电般袭向Rider───
─!
两个黑影迅速交会
在上空冲突、分开,踩着大厦又再次冲突的两人,看起来旧像战斗
机的空战一样
而我────
───>?????追?????!
「───────」
不能就这样看住了
是因为没有立足点的关系吗,Saber不像以前一样彻底压制住
Rider。
两人的战斗一点点地往上空跃进,以大楼的楼顶为目标在移动着。
「对了、楼顶——!」
如果Rider是从屋顶下来的,那慎二在那边的可能性就相当
高!
与Rider作战的条件有两个。
在Rider使出宝具前击倒她,或是先打倒身为主人的慎二。
即然Saber正在与Rider战斗,那么我该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
两条人影不断往上窜升。
距离地面已经很遥远了,而战斗还在不断地增加高度。
两人都不需要立足点,仅利用踢墙的反动力就能朝更高处飞去。
在那过程。
在以顶楼为目标而飞跃的一瞬之间,战斗不停地重复着。
如果有人从地上仰望的话,应该会联想到钢珠台吧。
不过,在相斗的这两人并不是肉眼能够捕捉的。
那是只能勉强辨认战斗轨迹,而看不到人影的死亡马戏。
「────啧」
这种表演并不是Saber所期望的。
就算是对从者来说,也没办法独身在空中飞行。
虽然能够奔上大厦的墙壁,但结果就只能一直奔上楼顶。
这种事跟自由落体没什么两样。
不是在上升的势子用尽之前继续上升,就是失去势子而落下。
所以,若要把这行为用「落入空中」来描写也没错吧。
从一开始,就只以楼顶为目标。
在那过程、这一瞬间中,如果受到对方的一击,就只有凄惨地往地
面坠落了。
───但是。
这个规则,不适用于那Saber必须打倒的敌人。
狩猎着奔驰在大厦侧面,不断上升的Saber的,紫色轨迹。
Rider纵横来去,从四面八方画出一道道弧线袭击Saber,像是不会
被重力束缚一般。
她的长发如慧星般流动,那个样子就像是缠住大树的蛇。
「啧!」
Saber的脚碰到墙壁。
她将身体向旁倾斜,以大楼角落为目标踢着墙壁。
Saber原本以屋顶为目标直线上升的轨迹,突然产生了直角的变化。
───逃离了像流水一般的追击。
说到瞬间的爆发力,Rider还是不如Saber。
Saber在这么一踢之后大大地甩开了Rider,跃到大厦最边缘的突出
部分,再度跳跃,
这次是向上。
如果Rider是缠绕住大楼的蛇,那Saber就近似爆裂的火花
但是,Rider也猜到Saber的行动了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改变。
Rider紧跟着Saber地在大楼侧面驰骋,趁Saber需要跳跃时伸出
了獠牙────!
「咕!」
Saber将Rider弹开,朝着Rider让出的空间跳跃。
即使挡住了Rider如缠绕般的追击,但是浮在半空中能做的还是有
限。
之前压倒性的剑术,在这个战场上就变得旗鼓相当了。
两人的战斗并没有决定性的一击。
不,是Rider自已避开那决定性的一击。
当Saber奋起往Rider的方向跳跃时,Rider也只是接下Saber的
攻击,连要反击的样子都看出来。
Rider只是抓准Saber往楼顶跳跃时的缝隙,以做牵制罢了。
「咕───你没有作战的意思吗,Rider!」
Saber骂着逃避作战的敌人。
身为一名骑士,这样子的战斗是种屈辱。
战斗是必须全力相斗、分出胜负的。
在这个信念之下,Rider的举动对她而言只是种侮辱。
「呵呵───你似乎不擅长高处呢,Saber」
Rider用冰冷的声音响应。
Rider说的没错,Saber不习惯空中战。
这样的战斗,今晚可说是头一回。
本来骑士就是奔驰于地表的战士。
并不是像她眼前的女子一般附着于墙壁的类型
「你自豪的剑在这也无用武之地了吧?不过请放心,我马上就让
你轻松。」
Rider像是在引诱Saber一般慢慢增加高度。
她是故意制造这种状况的。
「───────」
Saber也知道。
这个游戏的终点。
在那等待她的,肯定是Rider的必杀一击不会错。
Rider的王牌,不是能轻易使用的。
所以她才打算把猎物引来这个毫无障碍的地方,以最强的一击分出
胜负。
只要上到这楼顶,就会被逼到死地
如果Rider的宝具和Saber所想的一样,那就不可能有防御的方法。
但是,事到如今已不能回头了。
就算不管Rider,Saber也不可能放着Rider的主人不管。
并不是因为,打倒敌人是圣杯战争的规则。
她为了保护她的主人,必须在这个地方将Rider打倒。
因为没有办法啊
虽然连她本人也觉得错愕。
但这都是因为,她曾想过,不要再勉强那老实的主人了
───两个人的离地高度渐渐上升。
一边持续刹那间的攻防,一边往战斗的终点前进。
「可恶,怎么会只到四十楼啊。」
我一边骂一边跑上楼梯。
虽然从后门进了大楼,但是电梯却没有到顶楼。
到楼顶前的十层楼,只能用自已的脚跑了。
「哈——哈,哈,哈——!」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爬着楼梯。
跟Saber分开后过了多久了?
我想——应该是不到十分钟,但仍然是太长了。
我不明白这场战斗会如何结束。
Saber也不是完美的。
也有可能因为一个严重失误而被逼到死地
所以只要在那之前───找到慎二并逼他用完令咒,应该就没必要
与Rider战斗了。
「呼────哈、哈!」
大病初愈的身体,越往上跑则越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在找大楼的后门,跑到楼梯时呼吸就加快了。
尽管如此,我的速度依然没变慢,反而变得更快。
我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心脏很难过。
那并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危机警报一类。
Saber赢不了的。
楼顶上,有着不能为敌的东西。
像是要消除这种不祥的预感一样,我只能拼命地往上跑。
───好强的风。
开门的同时,街道的夜景映入了眼廉。
水泥地上,到处都被烧得焦黑。
发出滋滋声的地板,像是烤肉的铁板一般。
在那中间。
Saber屈膝跪在被烧焦削去一大块的屋顶中央。
「Saber!」
「士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Saber喘着气,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就在我打算跑过去的瞬间——我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浮在
空中。
不。
是那超出我认知的压倒性魔力,强迫我注意到的。
「什────」
我的视线往上空投去。
拍打着翅膀的声音。
白色的,比朦胧的月亮更加洁白的东西。
那是。
除了在神话中不曾听闻过的,超越传说的『神秘』。
然后,在她的主人到达楼顶的瞬间。
她正在与敌人的"正体"对峙着。
「哈啊───、哈、啊───」
Saber用剑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扬起头来。
毫不停歇地奔驰着的白色的光芒。
Saber将缠绕在剑上风解放,做成一堵看不见的墙。
Saber的身体被撞开。
原本可以降低各种冲击的防壁,连缓和天马的速度都做不到。
「唔!」
Saber被震飞,毫无准备地就摔在地上。
───但是并没有让她倒在地上的时间。
天马在空中回旋,马上又再度开始滑行。
「呼!」
不可能挡得下来。
只能跳起来回避了。
但就算是闪开了,那冲击波还是让保护Saber的风壁逐渐消减。
这样下去,总有一刻会毫无防备地被正面击中吧。
白色的光芒盘旋着。
天马从遥远的上空滑行,不接触到楼顶地横扫Saber,然后又往空
中飞去。
不可能有办法追击的。
没有可借力的墙壁,就算有,又有谁能抓得到那匹天马呢。
「哈啊哈、哈啊、哈────」
即使处在这种劣势,Saber还是在等待反击的机会。
虽然说是天马,但既然活着就能杀得死。
Saber唯一的胜算,就是Rider在驾驭天马时的失误。
「真是想不到啊。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坚强呢。」
声音从头上传来。
Saber仍然握着剑,看向空中。
「不过,这还有意义吗?你是没有胜算的。既然要被消灭,就请
干脆地消失吧。」
Rider的声音很冷静。
但在声音深处,感觉得到些许愉悦。
「哼。虽然猜想过是幻想种。但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东西,Rider。」
───幻想种。
就和字面上一样,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
像是妖精或巨人之类的亚人,
以及鬼与龙之类的魔兽。
那些本身就是『神秘』的东西,其存在就足以凌驾魔术。
神秘,是会在更强大的神秘中消失的。
就像魔术,是将力量以知识来储存一样,
幻想种是以其长久寿命来储存力量。
用人的身体钻研魔术,其极限也不过就是五百年而已。
对那些自遥远的太古时代便存在的幻想种来说,五百年的神秘根本
无法与之相比。
但是,人与幻想种生活在同样的世界,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幻想种活得越久,就会越远离这个世界。
现在留在世界上的幻想种,只有几百年的力量罢了。
所以,原本Saber也猜想Rider所驾驭的,应该只是数百年的幻想
种,可是────
「居然叫出神话时代的东西。真是罪孽深重呢,Rider。」
「没错,我跟你们不一样。或者更应该说,我本来只不过是你们的
敌人。所以,我所驾驭的也是被你们驱逐的可怜孩子」
「───原来如此。本来以为是扭曲的英灵,但你不是英灵,而是
恶鬼之类吧。」
「哼,请尽量骂吧。你连我这孩子都碰不到呢。」
天马在空中休息。
有如巨大的箭矢,只要一有空隙就会贯穿Saber。
「────」
Saber一边看着,一边在想。
天马本身并不是那么强的幻想种。
普通的天马即使成长后,也不过只是魔兽级的幻想种。
那并不是她"风王结界"的对手。
但是,那个不一样。
从神话时代就一直存在着的天马,已经到达了幻兽的等级。
那匹天马已经近似幻想种中最高级的『龙种』。
不对,在防御方面是已经到达龙种的境界了。
因为那匹天马有着,比Saber夸称最高的对魔力还强的防护。
一边放出强大的魔力一边滑行,就像巨大城墙在冲刺一般。
───那种东西,根本无法防御或闪避。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
那匹天马只是Rider叫出来的东西,没有牠的真名。
对Rider来说,那匹天马就跟爱用的短剑差不多。
也就是说───那个黑色骑兵,至今还没使用她的宝具。
「────────」
即使身处险境,Saber也从没想过自已会输。
倒不如说,要在Rider打算使用宝具之后,她才能够踏出胜利的一
步
不管Rider的宝具是什么,如果只是能摧毁这栋大楼的程度就没有
问题。
只要完全挡下那一击后,就能打倒攻击之后毫无防备的Rider。
───没错。
如果她的主人,不出现在这地方的话。
「什────」
我仰望着天空。
翅膀拍动的声音。
白色的,比朦胧的月亮更加洁白的东西。
那是。
除了在神话中不曾听闻过的,超越传说的『神秘』。
「──────天、马?」
那就是Rider宝具的正体。
把顶楼烧得一片焦黑,让Saber屈膝跪下的东西,其正体就是那个
吗。
Rider就跟她的属性一般,骑在遨游空中的马上。
「!?」
我的意识从Rider那边脱离。
刚刚、的确有声音────
「慎二吗!你在吧、给我出来!」
我并无法判断,驾驭天马的Rider有多少力量。
我只知道,那白色的魔物至少是用数百个魔术师的魔力所编织出来
的。
楼顶会烧起来是当然的。
那东西只要奔跑,就足以将牠周围的东西破坏殆尽。
如果那真的从空中冲过来,即使是Saber也挡不住吧。
「不要躲了!既然来了、就至少露出脸来!」
现在要争取时间。
Rider已经在使用宝具了。
那么───最后的方法就是打倒慎二,让Rider消失!
「────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传来。
慎二───是藏在什么后面吗
「慎二!」
「看到了吧卫宫!这就是我跟你实力的差别!」
说话声响起。
「唔!」
我克制住焦急的内心,专心倾听那笑声。
可恶,风太强了!
听不出这笑声是从哪传来的!
「真可惜哪、你就是要装模作样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白痴!
要杀人的时候就要干脆地干掉他才行啊、懂吗你!?」
「慎二!」
不能着急。
现在就随他讲,他话说得越多,应该就越容易找到他───!
「我可和你不一样啊。你和那从者都得死在这里啦。怎么,我也不
是不念旧情的。加上昨天欠你的人情,我至少会让你死的轻松点的─
──!」
「────!」
────不好了。
原本在上空待机的天马,轻轻地将牠的头对着下面的Saber。
魔力的旋涡就像没有界限似的增加回转数。
要是用这种高速奔驰而来,这整个楼顶都会被夷为平地的───
─!
「什么啊、卫宫你放心吧。虽然之前被你阻止、不过学校里那些笨
蛋很快就会跟着你走的。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叫烦人的樱跟你走也
好啊!」
「慎二,你────!」
「上吧Rider!首先是那个女的,不要留下一点碎片啊!」
「啧、Saber!」
一颗白色的慧星,从上空落下。
当我不去管那慧星,朝着Saber跑去的瞬间。
───在我眼前,掀起了一场风暴。
「Saber!」
「什──────」
这是Saber第一次在战斗中忘了敌人。
因为对来这送死的主人感到愤怒
也对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自己感到愤怒
但是,那些都是琐事。
因为无论如何
就算在这绝境下,他的眼睛中,也只有着对Saber的担心。
「士郎───────」
───仔细想想,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
他的眼神中,虽然知道她是很优秀的骑士,
但却一次都不曾把她当做骑士看待
「余兴节目好像就到此为止了呢,Saber。」
轻轻的笑声
Rider将双手放到天马的脖子旁,让天马的双翼更猛力地挥动。
「我的宝具因为威力太强,并不适合在地上使用。只要一使用,无
论如何都会引人注意。既然还有其它主人在,就不能轻易使用。但是,
在这边就不用担心会被偷看。你能理解我是因为这里比较方便才把你
引过来的吧?」
Rider的手中,出现了之前缺少的东西
那真的是很细小的,看起来没什么的黄金缰绳。
「───那就是你的宝具吗,Rider。」
「嗯,不过这非我本愿。这孩子因为太温柔了,不适合战斗。所以
得用这种东西才能让牠认真起来喔」
天马的头低了下来。
这并不是天马本身的意志,而是因为Rider而产生的凶猛兽性
「───消失吧,Saber。就算你能活下来,你的主人也没办法躲过
我的攻击。只要主人一死,即使坚强如你也倒此为止了对吧?」
───那是不争的事实。
Rider的宝具,真的可以将整个屋顶摧毁。
虽然只要动作快点就能抓着主人从楼顶逃出,但也无法阻止Rider
破坏楼顶的一击
她的主人可没有强壮到能在崩塌的建筑物中存活下来
所以,为了守护她的主人。
她只能打倒那个敌人、那匹天马。
「────────」
她并没有时间思考这样到底是不是对的。
她只是再度看了,在远方的主人一眼。
他正咬着牙,贯彻着他的义务。
「────风啊」
就这样,她的迷惘消失了。
之后的事也全抛诸脑后了。
现在的她,是为其主之剑,只为讨敌而生。
「上吧Rider!首先是那个女的,不要留下一点碎片啊!」
听到了讨人厌的声音。
同时,天马往更高空中飞去。
一下子就飞出了视线之外。
往遥远的上空飞去的天马,已经看不出他的外貌了。
像是要直奔月亮地飞翔的天马,就这样画了条弧线转向地面
慧星急落。
Rider一边让天马成为光箭,一边更加快了速度。
目标只有一个。
就是把敌人、连那孤立在天空的庭院一起歼灭────!
「骑英────」
真名。
如果说所谓的宝具,是必须呼叫其真名才能解放其被封印住的奇迹,
1
「────之缰绳!!!!!」
那这确确实实,是如同神之雷电般的一击。
落雷乍现。
而Saber眼中并不带有任何感情。
「───你说过在这里就不会引人注目吧,Rider」
风渐渐被释放出来。
以Saber为中心卷起的风,很快地变成了暴风。
「我也有同感。如果是在这边,就不用担心把地上毁灭殆尽
了——!」
封印解除。
好几层的风被释放出来。
Saber的剑,现出其原型了。
───暴风,在我面前卷起。
白色的光芒急冲直下。
而Saber即使被白光狙击仍一动也不动。
「Saber─────?」
这强大的风,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不,不是从Saber身上,而是从她手上的剑发出来的。
「────咦?」
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看到了,本来应该无形的剑。
慢慢地,就像解开绷带一样,Saber的剑开始现出原型────
「黄金的────剑?」
狂风吹拂着。
重重封印像打开箱子一样地解除。
束缚的风溶入了大气之中。
Saber架起现形的剑,对准了落下的天马。
Rider如光之洪流般逼近。
"骑英之缰绳"已经膨大到整个楼顶都在它光芒之下,Rider
还像是不只要摧毁我们,连整栋大厦都要一起破坏地加速
"骑英之缰绳"的白光照亮了楼顶。
「────────」
时间停了下来。
无法逃避的破灭就在眼前,让我的思考停止了
不过。
那绝不是,因为"骑英之缰绳"而停止的。
集结的光线。
Rider徒有巨大的天马,光芒的纯度与那不可同日而语。
Saber手上的东西是。
集结了星辰之光的,最强的圣剑。
「────誓约胜利之剑────!!!」
───那就跟字面上一样,是一道光线。
光之刃,将接触到的东西毫无例外地切断。
将Rider一刀两断后持续往空中而去,划开云层而逐渐消失。
如果
把这招在地上使用的话,会在町内留下永远无法消失的大断层吧。
Saber的剑并不是"看不到"。
而是"不被看到"而已。
夺人心魄的黄金之剑,那太过为人所知的真名是
────誓约胜利之剑。
在过去的英国,被认为是骑士的代名词而广为人知的,骑士王之剑
以数重结界封印住,所有从者中最强的宝具。
那就是Saber所持有的,英雄之证。
顶楼又回归了寂静。
风已经不吹了,也没有人出声。
「────────」
我没办法接近Saber,就这样呆呆站着。
我是整个人混乱了呢,还是被那把剑夺走心魄了呢。
狂乱的思考,尽想着些奇怪的事。
为什么Saber会有那把剑。
那把黄金之剑,谁都知道是骑士王的东西。
我注意到了,我正拼命地想着她是怎么得到那把剑地,想藉此否定
一个简单的结论
没必要多做猜测。
那把剑从一开始就是Saber所有。
所以她的本名也不用多说。
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Saber既然持有那把圣剑,那她的本
名就只有一个。
「」
Saber一直维持挥剑之后的姿势不动。
我应该要到她那边去的,但是我的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前进。
我到目前为止,一直对Saber是英灵的这件事没有着真实感
而她就在我面前地,清楚地让我知道了她是过去的英雄、了解了我
们之间的"不同"───我是因此而犹豫该不该靠近的吗
「咿!」
我听到了悲鸣声。
在隐蔽处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
「────是谁!」
我转移了视线。
那里有着火的,逐渐变成灰烬的书,还有
「啊───啊、啊啊啊!烧起来了、令咒烧起来了!」
一边抽蓄一边看着的慎二。
「────慎二」
「咿!啊、啊啊────」
是因为Rider被打倒,才明白自已的不利吗。
慎二像是要逃避我的视线一般转过身,就这样往楼顶的屋口跑去。
「!」
慎二跑进了往下层楼梯的门。
「等一下、慎二────!」
可不能在这时候让你跑了
但是,就在我急着要去追慎二的瞬间。
在视线的角落。
Saber像崩塌一般倒了下来。
「────」
我的思路又停下来了。
逃跑的慎二,和力竭倒下的Saber。
我应该要────
───>?????驱?寄?
───不能不管Saber
Rider消失了,原本是慎二令咒的书也烧掉了
慎二已经没有从者,也失去令咒
可以当成分出胜负了
那么,现在就必须先照顾Saber!
「Saber!」
我跑近Saber
Saber的手中,已经没有了那黄金之剑
剑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倒在地上的Saber,可是────
「咦?」
Saber的样子很不寻常
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呼吸虽然微弱但很激烈,就像在发烧做恶
梦一样
「怎么会。喂、Saber───怎么回事、怎么办啊」
我惶恐地叫着Saber,但她什么都没回答
完全失去意识了
「────Saber?」
我伸手触摸她的额头
「好烫!」
我不由得把手缩回来
这、这不是一般的热度!
这样可是有四十度以上喔!?
「Saber!喂、振作点!」
再怎么叫她,回应的也只有痛苦的呼吸声
「────」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事,绝对不可以这样下去
「我带你回家!有意见的话等会在说!」
我抱起倒下的Saber
好轻
虽然以前就很轻了,但现在比那时更轻
不,更重要的是,该怎么说────
「好热。她是确实地,活着的」
Saber,果然还是Saber
我对刚才迷惑的自己感到生气
不管Saber是什么,她是确实地在这里,让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但我刚才却对Saber感到隔阂,真是愚蠢
「───马上就回到家了啊。在那之要乖乖的喔Saber!」
我抱着Saber开始跑着
完全没有感到什么胜利的余韵
有的只是,我手臂中抱着的,痛苦地呼吸着的Saber而已
「结束了喔。我让她睡在和室,不过看样子大概暂时不会醒来吧」
「是吗。有远阪在真是太好了。我的话,就没办法照顾Saber
哪」
「。算了,我也只是脱掉铠甲让她轻松点而已,用不着道谢。
Saber的身体没有变好,我也什么都没做」
即使如此,有远阪在还是帮了很大的忙
对着刚回到家,不知如何是好地混乱着的我怒吼的人,就是远阪
远阪一眼就看出Saber处在什么状态,建议我先把铠甲脱掉,再让
她躺下来
之后过了一小时
远阪想办法对没有意识的Saber说了话,把铠甲解除了
「那么,出了什么事。你们说要找慎二,Saber回来后又是那样。
虽然知道大概是有一场骚动,不过可以说明一下吗」
「────」
我说不出口
Saber宝具的真身
我应该尽力避免说出她的真名
那并不是以我的判断就能说出口的事情
「我们打倒了Rider。慎二失去令咒退出战场了。只是,Saber
在那时用了宝具,然后就倒下来了」
「哼─嗯。Saber的宝具呢」
远阪意味深长地闭上了嘴
以这家伙的个性来说,是因为感到这件事不单纯才会这样的吧
「算了,我就不追问你了。对现在你们来说,也不是能被追问的时
候嘛」
「?不是时候,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喔。你也应该稍微注意到了对吧。再这样
下去Saber是会消失的」
「什────」
远阪淡然地
把我回避着去想的事情说出了口
「消失。你是说Saber会消失吗」
「当然啊。Saber的魔力几乎都空了喔。虽然不知道Saber的宝具
是怎么样的东西,但应该是很消耗魔力的吧。Saber几乎用完了自己
体内的魔力。她现在会痛苦,就是因为她拼命地要将正在消失的自己
留下来喔」
「因为没有魔力而消失Saber明明没有受伤,却还是会消失吗」
「嗯。对从者来说,魔力用尽是比外部的伤害更严重的问题喔。因
为赋予身为灵体的从者肉体的就是魔力嘛。魔力用完了就只有消失」
「本来主人为了不发生这种事,而会输送魔力给从者,但你做
不到吧。所以Saber只能用自己的魔力来战斗。用完了就到此为止了
喔。这种事,在一开始就说明过了吧」
────的确
Saber有说过这件事
「───可是,之前不是都没问题吗。Saber也说了,只要睡觉就
能恢复────」
「那是因为Saber有着超人的魔力喔。也对,Saber的确还有
些魔力。如果是她的话,我想应该能回复些魔力,至少能保住肉体不
消失」
「可是,结果也只是如此喔。Saber必须一直以现在的状态战斗。
完全不能使用造成她现在这样的宝具。要是再使用宝具,Saber就绝
对会消失的」
「再使用宝具,就会消失」
不,我本来就不可能让这种状态的Saber去战斗
我不想再看到,痛苦地缩着背的Saber
「了解了吗?结果,要让Saber恢复到以前状态的方法只有两个
喔。由主人提供从者魔力,或是从者自己去补充魔力」
从者自己去补充
就是像Rider一样,杀害毫无关系的人们吗
「怎么可能。Saber不会做那种事。Saber自己说过不会去做的」
「也对。如果要牺牲一般人的话,Saber宁愿干脆地消失吧。那么
方法只剩一个。不想让Saber消失的话,就只能从你身上提供魔力了」
「───要是做得到的话我早做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提供魔力的方
法。很不巧,我可不像远阪什么都做得到」
「也对。就算教你共有魔术也来不及。因为士郎不适合魔术,
光学就得学上一年,而且就算学会了也帮不上忙。不过,你在召
唤时应该跟Saber交换过认证了,说不定还有其它办法,可是───
─」
远阪喃喃自语地沉思
然后很快地停止
远阪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我
「听好了。想要救Saber的话,就只有让Saber自己去攻击人类,
吃下灵魂才行。我想这你也该知道了」
「────────」
这是最实际的方法
可是,那样────
「Saber当然会不愿意吧。可是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消失,你也会被
其它主人盯上」
「────────」
Saber会消失?
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的手上,还留着刚才抱过的,她的体温
「那就只剩一个答案了。───卫宫同学,用令咒吧。这样就能避
免最坏的结果」
那也就是
要我命令Saber,去杀害毫无关系的人们吗
「────────」
我什么都没办法说
既对远阪所说的话感到愤怒,但在愤怒的背后,也承认那是唯一的
解决方法
「这就由你决定吧。虽然Saber只要睡着,身体就能平静下来,可
是也快到极限了吧。要做决定的话,就得在下次被袭击前做好喔」
远阪离开了客厅
我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