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国家,有某个笃信者。
这是一个故事。这只是一个故事。
笃信者,因为那份脱离常轨的信仰心,被人们蔑称为狂信者。
基于此,崇拜同一个神的人们也予之同样的蔑称。
但是,狂信者并没有憎恶别人。
因为自己仍然稚嫩,所以才会被轻蔑。
信仰心还不够。仅此而已。
狂信者更不停地追求自己。
追求先人们引起的奇迹,将其全部再现。
但是,不够。
仍然仍然不够。
世界好像在向狂信者如此不停地叫唤。
信仰者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开始忌惮狂信者。
不够。
不够。
不够。
结果,这个狂信者一事无成,就只是作为狂信者活着,连殉教也不允许,只是无为地渡过人生直至消失。
但是,即便如此狂信者也没有对世界抱有怨恨。
以自己的稚嫩为耻,再次投身于信仰的漩涡。
狂信者没有仇恨之类的感情。憎恨的只有异教神而已。
就这样,常人无法挽救狂信者。
就只是这个故事。
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
直至伪圣杯,选中那个狂信者的瞬间。
夜斯诺菲尔德东部湖沼地带
几个清澄的湖星星点点分布在,包围都市东部的湖沼地带。
湖之间有几个沼泽相连,在那之间延伸着缝隙一般的道路。
虽然也可以说成是在包围都市四方的土地中开发比较快的区划,但尽管如此,充其量也只是星星点点的钓鱼场和要人别墅的程度。
就在那别墅地的一角。
张有结界,一般人类就算有知觉,也不会注意到那个建筑物状态的,一幢格外巨大的别墅。
绝对不能说是趣味良好的建筑物,以建在西部湖岸的简易旅馆而言,把黑色和灰色设计为基调的话有些过于哥特了。
然后。
房子的地下存在着几名魔术师,现在,正是召唤仪式结束的时刻。
显现平安成功了。
之后就只有肯定Servant提出的问题,缔结契约了。
但是。
奇怪了。
召唤那个Servant的魔术师,杰斯塔?卡尔托雷用讶异的眼光盯着英灵。
他周围有十人左右的魔术师弟子。
而在那个圈子的中心,有着一个明显散发出和人及魔术师都不同气息的身姿。
从头到脚散发出深深的、纯粹的威压感的是。
身上裹着黑袍的,一名女子。
虽然看起来相当地年轻,但因为脸朝向地板而看得不甚清楚。
但是,杰斯塔在这时刻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协调感。
虽然我应该召唤了Assassin的英灵,但是
通常,成为英灵们容器的职阶是完全不能选择的。
可是,也有例外。
Assassin和Berserker的职阶,能通过某种特殊性质,根据咏唱和预先准备而任意招呼。
并且,杰斯塔遵从了那个规则,召唤了Assassin的职阶。
冠以暗杀者之位的Servant,根据其性质自然成为了只能召唤一种类英雄的存在,初看的话,会认为眼前的存在就是那种英灵,但是。
据传闻所说,是戴着白色髑髅面具的。
冠名为Assassin的英灵,清一色地身裹黑色长袍,脸上像遮盖一般戴着一副髑髅面具。杰斯塔在事前的情报收集工作中都将此彻底调查过了。
不过,眼前的黑衣女子,并未戴着白色面具,从黑色长袍间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本来面目。
话虽如此,还是由自己来问些什么比较好吧
杰斯塔实际体验圣杯战争还是第一次。说起来,和本来的圣杯战争不同的赝品也是第一次。和在日本进行的那个比较,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差异也难以预料。
话说回来,都到了这个阶段了,此次圣杯战争的主办者的存在都没有露出水面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不爽了。因为能做出如此巨大规模的布置,所以推测应为和艾因兹贝伦相同程度的魔术师名门,但迄今为止,都没有感觉到类似的魔术师的气息。
是隐藏得相当好吗,还是决定在哪里坐山观虎斗吗。
杰斯塔把各种疑问压抑在胸中,继续等待眼前的Servant有所动作。
终于黑衣女子慢慢仰起脸,她的瞳孔里映出了杰斯塔的身姿。
试问
和威压感相同,漆黑一片、毫无瑕疵、通彻透底似的强烈目光。
魔术师不禁发出了嗬地一声,一边微笑一边等待对方后续的话语。
您是为了得到圣杯而召唤出我的魔术师吗?
女子穿过嘴边卷起的黑衣,舒畅流利地纺织出如同虚弱得要昏倒一般的语调。
杰斯塔一边为了总算问出了口的问题而安心,一边用满意的表情踏前一步,双手张开好像要迎接她一般开口到。
是啊,正是如此。我就是
妄想心音
伴随着女子的嘟囔,时间停止了。
咚,好像胸口碰到什么东西的感觉,杰斯塔禁不住低头观看。
什么?
接着自己的胸前伸出了一块红色的东西,还注意到了红色的东西正在跳动,然后注意到了那是自己的心脏
连低下的头也没能抬起来,杰斯塔就这样倒在了地板上。
什!?
看见主人变得一动不动的样子,魔术师弟子们显得狼狈不堪,给眼前的状况吓傻了眼。
女子从背后突兀地出现了第三条红色的手臂一直伸到魔术师主人那里,一瞬间让人以为触到了他的胸脯。
之后,那只红色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心脏,被狠狠地握碎了。
下一瞬间,杰斯塔上半身一震,就这样倒在了地板上。
你、你这家伙!
对杰斯塔大人做了什么!?
你不是Servant吗!?
见习魔术师们一边嘴里发出混乱的声音,一边手里取出武器,将魔力急剧地收束。
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的样子,黑衣女子只说了一句话。
依然是用虚弱得要昏倒一般的语调嘟囔。
我们的神没有圣杯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好像是拥有特殊力量的男子手持短刀无声地跳了起来,把刀刃刺向女子的背后。
刹那。
咕唧,回响起了一声湿漉漉地怪声,女子的肩膀歪曲了。
以异常的角度转向后方的左手,依旧温柔地触摸了男子的头。
空想电脑
下一瞬间,好像男子自己的头成为了炸弹一样,他的身体发出激烈的爆炸声,伴随着火焰一起炸碎了。
那个冲击声和闪光,让魔术师的弟子们由于恐惧而缩成一团。
仅仅一瞬间,虽然只打倒了两个人但立刻了解到眼前的是如假包换的Servant,是自己根本无法出手的存在。
把异端的魔术师排除
一边用虚弱得要昏倒一般的声音嘟囔,一边露出数秒种没有动作的空隙来。
虽然那姿势看起来,像是等待着让弟子们逃出去一样但弟子们并没有选择那条道路,而是一齐朝背后飞退,选择了让开空间施放魔力的道路。
不过,看了那副光景的黑衣Servant,像怜悯一般,用知音难逢的眼神点了点头。
虽说如此依然毫不留情地说出了强而有力的话语。
梦想髓液
接着沉默降临在房间中。
在黑衣Servant周围的是,魔术师们的尸体。
向着她施放魔力的人们,全都,不知为何烧尽了自己的身体后倒在了地板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底细的servant,保持沉默地走上了楼梯。
将自己的身姿灵体化,成为谁都看不见的状态的她。
明明应该心里没底,却怀有一个明确目的地在夜晚的黑暗中飞奔了起来。
狂信者追求的是,证明。
自己确实是信仰者,和神的信徒的证明。
注意到追求这点本身即是稚嫩,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还在年轻时候的她,作为信仰的证明,为了得到一个名号而苦心修炼。
为了得到作为信徒领袖证明的那个名号,不得不取得应该被称为神之奇迹的力量。
不过,那个奇迹有一些特殊的限制。
为了把异端者和神敌的生命,迅速地,确实地抹消的奇迹。
暗杀者集团,其存在本身即可被称为狂信的集团。
但是,她即使在那其中也是被当做狂信者而遭到轻蔑的存在。
过去的领袖们为了继承名号而得到的,冠以堕天使之名的无数奇迹。
任谁都为她的所作所为而瞪大了眼睛。
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
身为年轻女子的一名信徒,居然。
把存在于过去的十八名领袖的奇迹,全部习于一身。
这才是,经过呕心沥血修炼的明证。
她比任何人都更纯粹地、毫无疑问地明白那个流血的事实。
然而,教团的人们没有承认她继承领袖之名的权利。
你所做的事是什么?不过是临摹过去奇迹的手抄经文而已。你自己不能产生出奇迹,是因为你的体内还留有稚嫩。
她,确实有才能。
那是,为了习得存在于过去的所有技术,而付出的血之代价有时要忍耐切碎自己的身体、并重组的痛苦可以说,是即使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的才能但是并没有被授予用自己的创意方法、打造出新绝技的才能。
然而那只不过是理由的一半,实际是,对于一般要花费一生才能学会一个的许多绝技,仅仅数年就全部习得的她的才能抱有畏惧的感情。
故此,你还太稚嫩。这样的人是不能继承我们领袖的名号的。
即便是那除了牵强附会外一无所有的话语,她也未抱一丝疑问而顺从了。
原来如此,我的信仰还不够吗?
我是何等地稚嫩啊,还侮辱了过去领袖们的绝技。
她没有恨任何人,继续磨练自己的绝技。
当名为百貌的人被选为新的领袖的时候。
看到那能够对应各种事情的身姿,那确实是自己没有的能力,她并没有羡慕那名领袖,只是以自己的稚嫩为耻。
结果她没有得到任何证明,就只是作为一个狂信者消失在历史的黑暗中。
虽然本该如此。
或者是命运的恶作剧吧,被叫做杰斯塔的男子唤出的她,通过圣杯给予的知识,立即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自己对圣杯所期望的就是,把身为异端证明的那个存在,亲手葬送于无。
她同时,得知几名历代的领袖,也追求了那个圣杯。
但只是,感到悲哀。
既没有打算憎恨这些领袖们,也没有轻蔑他们的想法。
他们确实比自己更为笃信,即便现在也是应该给予敬意的存在。
应该憎恨的是,迷惑他们的名为圣杯战争的存在本身。
她为了将其全部粉碎,切开夜晚的黑暗,义无反顾地在追求圣杯的道路上飞奔。
杀死了魔术师,魔力的供给也会立即停止吧。
虽然现在依然有魔力流入,但不过是残渣而已。
到那个切断的时候,自己就会消失。
到底是几天后、几小时后、或者是几秒钟后呢但是,时间之类的与己无关。
直到最后消失的瞬间为止,
即使这副身体是一时的虚幻也无妨。
没有名字的Assassin,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怀疑。
至少相信自己这个存在,有着为了回报信者的信仰心。
她毫不犹豫地,决心与整个圣杯战争为敌。
几分钟后。
召唤了无名英灵的,湖岸别墅的地下室。
那里除了尸体以外一无所有。
经过Assassin的离去,那个成为了更确实的事实。
呵。
回响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声。
但是,事实并没有改变。
这个房间里除了尸体以外一无所有。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像孩子一般,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而且还带有些许扭曲的笑声回荡着。
但是,事实并没有改变。
这个房间里,除了尸体以外一无所有。
呀,惊到了啊!圣杯,又招来了意想不到的异端儿呢!
右手闪耀着令咒光辉的男人,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一跃而起。
美丽
虽然想用圣杯之力连蜘蛛也唤起,和无聊的世界一起灭亡,但是。
想不到,我的体内还残留着名为感动的人类残渣!
虽然那个男人,在为心中的感动而颤抖但事实仍旧没有改变。
这个房间里,除了尸体以外一无所有。
因此,既然这是事实沉溺于喜悦中的魔术师,杰斯塔?卡尔托雷即使在现阶段也是尸体的事实就毫无疑问了。
可爱吗、醇美吗?妖艳、八面玲珑、楚楚动人、风光明媚、cute。不行了,好不容易说是有了那么多时间,应该预先学习更多的诗词的!找不到形容她的信念的词汇了啊!
杰斯塔一边让惊喜在胸中乱撞,一边毫不介意周围不停滚动的纯粹的尸体,一副春天来到人世的表情拉开自己上衣的纽扣。接着,在露出的胸口上出现的是,和令咒完全不同的,给人魔术印象的刺青。
他的身体,简直就像左轮手枪弹仓一样,并列着六个红色的纹样。
只不过,其中的一个,只有位于左胸部分的纹样变为了漆黑色。
作为魔术师的概念核被如此轻易地捏碎!作为魔术师的我太大意了!但是,那是无意义的!即使是比我强力得多的存在,也能用那招将一切回归于无!
杰斯塔用手指点着黑色的纹样,指尖一下子沉进皮肤中去了。不可思议的是,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手掌好像伸进肉色泥沼深处的样子,他开始在自己的内侧稀里哗啦地搅拌。
作为魔术师的灵魂,完全灭亡了。
下一个瞬间,那个纹样看上去像在蠢动,简直就像以齿轮、或者左轮手枪一样地势头回转,黑色的纹样转移到了左侧腹,代替的新红色换填进了左胸。
那样的话,自此使用其他脸了。
然后,不知为何配合着纹样的变化,他从身体到脸都在脉动,造出了和方才的男子不同的外形。
接着,男子从胸口拔出指尖,用恍惚的表情抚摸着侧腹的黑色刻印。
这个概念核也是,明明设置了好几重魔术的防护,那条红色的手臂把这一切都推向了虚无的彼方,把爪子伸到了生命的中心单纯明快之余是何等凶恶的毒手啊!然而,正是因此才会美丽!那就是名为宝具的东西吗!
虽然向着周围滚动的尸体们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是,他们理所当然没有反应。
然而,那种令人恐惧的绝技,毫不犹豫地、而且还是连续使用。除我之外的人等闲魔术师的魔力,早就消耗殆尽了吧?
男子露出有些尖锐的犬齿,抱持着被魅惑般的心情让自言自语在尸体们的祭坛上回响。
似乎还没有必要对世界感到无聊把那个美丽的暗杀者!把她的信念!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淡薄掉好吗!
那是除了知道她记忆的人以外无法说出的发言。
据说打通魔力的通道后,Master可以通过做梦等形式读取Servant的思念及过去、记忆。
不要!那太浪费了,谁会承认啊!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杰斯塔就一边死翘翘一边窥视着她的梦想和信仰。
我来赐给你名字!让那美丽的容颜、灵魂、力量、信念玷污、秽乱、贬低、屈服、堕落!哪里去找比这更大的快乐!
他恶作剧地笑着,那个笑声中渐渐交织了邪恶的色彩。
快乐啊!梦幻啊!美丽啊!让那个美丽的Servant屈服,观赏她信仰被打碎,力量被吸尽时的表情!
配合着杰斯塔高扬的鼓动,影子在他的脚下伸长。
和浮现在男子身体上的刺青同样的颜色,全身红色的影子。
不久,这只红影好像要把周围四散的弟子们的尸骸缠住似的,突然离开地板,化作红色的波涛吞没了无数的尸体。
下一个瞬间,影子再次回到杰斯塔的身边。但是,那个影子的颜色更为熠熠生辉了。
对于仅仅数秒就化作白骨的弟子们的尸骸,没有一丝的留恋。
圣杯?世界的灭亡?那真是美妙啊!我承认!但是太无聊了!在她的绝望面前就等同于尘埃!
然后。
活着的尸体,被称为吸血种的那个存在,让尸体的眼睛放出璀璨的生气,想象着Servant的血味而达到高潮。
既然在这个国家同为异端者,让我们搞好关系不是很好吗!咕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连正式的契约也没有缔结。
Assassin的Master就使圣杯战争渗入了黑暗的剧毒。
一边笑着,一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