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亚瑟王（第十七章至第十九章）

 第十七章

妖异的红色光芒从法阵之中迸发，向遥远的天际划过，如一颗赤红的流星。但绝对不只是在天空一闪。红芒所过，本来晴朗的天空却似泼翻了墨池，无数乌云争抢着汇聚而来，于层层黑云之中，雷电之声大作，狂风四起。

这乌云仿佛以卡梅洛上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诡异的狂风也并非寻常的风向，感觉就像大气中被撕开了空洞，无数强风正向卡梅洛的上空乌云处汇聚而来。

此刻在我眼中，天上的云，不管是白云、乌云，都没有见过如同这片乌云这般接近地面，雷声也从未有过这般震耳欲聋，闪电从未如此刺目，几乎令人难以直视。仿佛，这片天就要塌下来了。

这便是禁忌的黑魔法么，如划破天际之星。但为什么直到此刻方才发动。

“呵呵，少年，这次我真的要感谢你。虽说发动禁咒需要阿瓦隆的魔力，但阿瓦隆毕竟是防御性质的剑鞘。如果直接从阿瓦隆中抽出魔力驱动法阵，也实在太过缓慢，因为这魔法的完成需要的魔力实在太过庞大，不知道要花费个几年才能做到呢。我可没那个时间。”

我仿佛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可恶，是我大意了，竟在不知不觉间帮助她完成了这魔法的发动。

“方才你所击破的屏障，也是我用阿瓦隆的魔力支撑，如果不是攻击中同样带有阿瓦隆的魔力，是绝对无法撼动这层屏障的，了不起啊，本来只是想让你刺激一下阿瓦隆，使得魔力的释放能加快，没想到你竟一举击破屏障，不过同时也是瞬间驱动了法阵。”

说罢，摩根纵声大笑起来。与她的得意相反，我此刻陷入了极度的愤怒，恨不得当场冲上去把这女人大卸八块。

“你这混蛋，别打算能活着离开！”我愤怒的咆哮道，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算当场结果了她，但没想到巨剑挥出，却再度撞上了强大的屏障。

“现在，我可没功夫陪你玩儿，这屏障也是用阿瓦隆的魔力制成，你之所以能击破方才的屏障，也是借助了龙的魔力，但此刻我把你和龙分开，你也无能为力了吧。呵呵，阿瓦隆已经没用了，想要就拿走吧，只是………..这屏障你仍旧是无法突破………..”

说罢，摩根周身升起一团黑雾，黑雾散去，她的身影也已消失不见。

“主人，现在我们怎么办。”格拉尼问道。哼，我就不信，既然一次可以，两次也一定可以，即使不能利用天选之剑的加成，从两面死命攻击一个点，应该还是有效果。

“快，再用一次吐息攻击，我们两面夹攻。”

很快，赤红的强大火柱又一次击打在屏障之上，我趁势攻上，向着屏障被灼烧的部分，施展出我所掌握的最强大剑技。

这次，我在一秒内足足挥出四十九道斩击，以及强大到无与伦比的剑气，与格拉尼的吐息两方夹攻，屏障在不住颤抖着，但竟然丝毫没有破裂的痕迹。

心中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徒耗力气，反正阿瓦隆已经在手了，这里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现在卡梅洛内的战局应该已经稳定住了，时空魔法看来不是立即产生效果。现在要通知妈，莫德雷德肯定会率领大军伏击不列颠主力军，卡姆兰战役看来在所难免了。

“格拉尼，你现在马上去探查一下亚瑟王的军队，在军队回城的道路上仔细搜索，看看是否有伏兵，如果有，迅速通知亚瑟王。快去！”

巨龙依言振翅离去了，我现在被困在这失语眺岩之上。

可恶，到底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现在可不是悠闲地被困在这里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在卡姆兰战役中保护住母亲，以阿瓦隆，把她送去理想乡，从此成为那个印象当中的母亲，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

向远处的王城望去，乌云还是一样的恐怖，但似乎也就是这样了，于那乌云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着，从周围吸收魔力，但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既然是阿瓦隆的魔力，那我就以相同的魔力打碎你。集中精神，似方才那样，把沉淀于魔力深处的金色魔力抽调，巨剑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奋力挥向屏障。金色的光晕与屏障的魔力碰撞，但效果却也十分微弱。

看来仅仅是天选之剑吸收的魔力实在太过稀薄。但阿瓦隆此刻不就在身边么，如果能从阿瓦隆中多吸收些魔力，说不定也就能起到作用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要怎么吸收呢，不论是Excalibur的剑压也好，格拉尼的吐息攻击也好，这些实质的攻击都可以吸收化为己用，但阿瓦隆是治愈与防御的神器，并没有直接可以被吸收的东西啊。

试一下能否用攻击逼得阿瓦隆撑开防御。幻影剑舞！直接把剑鞘抛上空中，顺势给它一套华丽的连斩，剑鞘遭此攻击，掉落在地上，却是丝毫无伤。果然，阿瓦隆的存在是不受任何魔力干扰的，但即便自身没有损坏，阿瓦隆却没有张开防御结界。

也对啊，在没有持有者的状态下，剑鞘是无主之物，虽然不会被破坏，但也不会张开结界的。那这要我怎么办，难道自己攻击自己再用鞘挡住么？这根本做不到。

对了，忽然想起当初是怎么从阿瓦隆中吸收那金色魔力的。除了防御之外，通过治疗的方法不是也可以吸收魔力么………….这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极其恶心痛苦的方法，但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没办法，走到阿瓦隆跟前，心一狠，奋力用剑向自己的肩膀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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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于卡梅洛城远方，声势浩大的军队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回都城。于万军之首，全副武装的金发少女此刻正陷入沉思。

巨龙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惊人，但少女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急忙宣布停战，整军撤离。即使一路上全力奔波，要抵达王城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预言之子的降临么……..梅林的预言终究是实现了。莫德雷德么……..但那预言之子与我究竟怎样的联系呢。

已逐渐入夜，但大军行进的脚步并未停歇，亚瑟王的命令是，三天以内，一定要赶回不列颠。少女心中其实异常紧张，以城内仅留的五千兵力，究竟能否抵挡的住叛军的奇袭呢。

“红，你等着，母亲一定会及时赶到的，我要守护我的臣民，赌上骑士王的荣耀。所以，在那之前，你千万不能输，记住，你可是第一圆桌骑士，也是不列颠第一强者！更是…”少女的脸色此时稍稍缓和了下，露出温馨的神情。

“更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于那不祥乌云笼罩下的王城，哪里还有什么昔日的繁荣盛大的景象。此刻，这不列颠的首都卡梅洛，已然成为一片人间地狱，摩根与恶魔之子在人间制造的地狱。

遍布街道的，是无数倒下的尸体，面色狰狞的叛军；英勇就义的不列颠军人；精疲力竭倒在战场上一睡不起的圆桌骑士，他们真正以鲜血，守住了为国为民的骑士道精神。无愧于圆桌骑士这四字称号。

城外一片广阔的平原之上，身披战甲手执黑色长剑的灰瞳少女，她极目远眺向远方。身后是早已摩拳擦掌的叛军们。

少年浑身是血，倒在崎岖的山崖之上。巨剑正奋力吸纳剑鞘之上散发出淡淡金光，但这似乎不足以完全治愈少年浑身的重伤。

“红，站起来，红。”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响在少年的脑海之中，那个为他的童年撑起一片天的，坚强有力的低沉声音。

“你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向面前的困难低头，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卫宫士郎之子！”

脖子上悬挂的吊坠此时忽然金光大作，无数道魔力聚集的金色光芒从吊坠中迸出，尽数注入散发暗淡光芒的剑鞘之中，剑鞘的治愈之光逐渐闪耀了起来，同时手中的天选之剑也如同共鸣一般绽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老爸……..你，你在哪里啊………”在意识模糊之际，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父亲的声音，如同给予了黑暗中的我以希望。

只感觉自己掉入了异空间之中，无法思考，脑海中只是不断回响着父亲的话语。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个阔别九年的至亲之人，与妈完全不同的感觉，那份独特的父爱。此时于黑暗中浮现的，正是父亲的身影。挺拔的身姿，有力的话语，晨钟暮鼓一般的呼唤，将我的意识拉回身体。

“红，站起来，你还有必须完成的使命。还有无数的生命需要你去拯救，只有你能做到。所以不要放弃，你是我的儿子，也是你母亲的骄傲不是么。”

“老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这是……..究竟怎么回事。记得我是用剑把自己砍成重伤，然后用阿瓦隆治疗自身，但却没有明显的效果来着……….”

现在想想当时也真是太过冲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既然需要吸收阿瓦隆的魔力，结界的绝对防御不行，那我就吸收治愈之力。索性把自己砍成重伤，用剑鞘治疗，就这样像那天在森林中一样，应该能够成功。

想法是好的，可就是选错了时机。貌似因为刚刚驱动了如此庞大的魔法阵，此刻阿瓦隆里的魔力几乎已经中空了，要恢复也需要很长时间，面对身上的重伤，阿瓦隆也是心有余而力了，结果我就这样差点一命呜呼。

“现在我是通过你的项链与你对话，当初将你送出理想乡时，梅林曾吩咐我在项链之中注入一道阿瓦隆的魔力，日后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果不其然，现在阿瓦隆的魔力已经得到补充，你身上的伤势应该很快会痊愈。”

将我送出理想乡的时候？这么说来，原来六岁那年将我带离父母，来到冬木市和凛姨居住的人，就是梅林咯，还向老爸为我要了一道护身符，呵呵，看来他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连今天的情况都预料到了。

“红，你需要快点了，现在理想乡已经起了巨变。看来是有人利用阿瓦隆做了些什么，现在理想乡这片独特的时空正在将不同的两个时间撕裂，连同了冬木市与过去的时间，再这样下去，时空的裂缝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巨大损失。”

“可是，我究竟该怎样阻止，这个魔法现在已经被发动了，时空的裂缝又该怎样让它再度愈合呢？”

“具体的方法我也不太清楚，你快去找梅林，也许他知道阻止的方法。快，红，记住，你在这过去的时间中，需要守护的人不仅仅是你的母亲，还有你身边的所有人，两个时间中的许多生命，现在都要由你来拯救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卫宫士郎引以为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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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声音逐渐远去，无数道金色的温暖光芒将我包围，能感受得到，肉体的力量正在恢复，同时魔力也在迅速补充着，我一定要阻止摩根的阴谋，守护住这段历史，因为此刻，我不是一个人。

露易丝，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带你回到我的世界，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

睁开双眼，远方的朝阳才刚刚升起，记得我昏倒之时还是下午的。“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一天一夜么…….”不过后来才知道，我是昏迷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早晨才清醒过来。

貌似治愈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啊，天选之剑仿佛读懂了我的内心，疯狂吸纳着阿瓦隆的魔力，结果流到我身上的治愈之力反而少了，不过………看着此刻手中金光闪耀，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剑刃，我知道，这次受伤是绝对值得的。

阿瓦隆的魔力已经吸收到饱和的程度了，“即使对杀伤力没有什么加成，但破开眼前的屏障也只是………..”右手向前奋力一挥，金色的剑气与屏障冲撞着，魔力互相抵消，经过一阵颤抖，那层屏障终于销于无形。

“小菜一碟了吧！！！”

那之后也不知道摩根去了哪里，以为我无法从屏障中脱离么，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还有老爸留下的护身符，本来阿瓦隆的魔力要完全恢复可不知要等多久了，但托了吊坠的福，魔力迅速填充完毕。

八成是在帮助叛军与主力军交战。好！我索性冲过去杀她个措手不及。

少女带领着大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按时抵达了目的地，但迎接她们的……却是一片被诡异乌云所笼罩的恐怖天空，以及早已等候在此处的莫德雷德大军。终究是打响了，亚瑟王人生的最后一战，卡姆兰战役。

于战场深处，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正在全力厮杀着，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一名少女是英姿勃发，碧瞳之中闪烁着王者之息，而另一名少女则是冰凉的灰色瞳孔，死亡的气息不断从周身喷薄。

银白色长枪与一团黑雾般的暗天魔煌交锋着，她们二人正是这场惨烈战役的核心。

“露易丝…….想不到会是你。”碧瞳少女恨恨地道。即便对方与自己长相完全相同，但那灰色的瞳孔与冰冷的死亡气息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不，你千万别搞错了。”灰瞳少女弹开刺来的长枪，“吾之名为，莫德雷德，露易丝？呵呵，那不过是个傻的可爱的天真少女罢了。我才是真正的不列颠之王！！”

碧瞳少女此时左手取下腰间的黄金长剑，枪剑并用，向灰瞳少女发出连番攻势，“是否为不列颠之王，绝对不是你能决定的！！”

激烈的厮杀还在持续，每眨一次眼，都要有无数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在这如同末日的景象之外，身着绿衣的妖异女人正在欣赏似地观战着。

兵力人数上，是不列颠军占有优势，但一路旅途劳顿，不似叛军般以逸待劳，士兵精力充沛，也幸亏巨龙的提前探查，否则一旦不列颠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伏击，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现下两方的军队正如厮杀的两位少女，战况焦灼不下。卡梅洛城内，叛军与不列颠军的决战已然落幕，最终，不列颠军在高文的率领下，将城内叛军尽数歼灭，但己方同样损失惨重，仅剩数百名伤兵，也是无力再对卡姆兰战场上提供援助。

“不管无论如何，”摩根自言自语道，“不列颠城马上要化为虚无，亚瑟王，我的好弟弟啊，只要你死在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罢，摩根双手合十，接着摆出一连串奇异的动作，口中不停吟诵着咒语。显然是在准备魔术的释放。

一支魔力凝结的黑色长矛于摩根双手之间成形，她将矛头指向了万军之中，那枪剑并举的少女，此刻少女正全力应付着灰瞳少女的攻势，全然没有注意到来自远方的，自己亲生姐姐的威胁。

“好了，是时候了，进入长眠吧，我的好弟弟。”

摩根双眉一横，黑色长矛向碧瞳少女直冲而去。但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剑光闪动，黑色长矛已然被打散的无影无踪。

摩根难以置信地怒视着眼前着绝对不该出现的身影，从容的金发少年，悠然端立在巨龙背上的身影。

“胆敢伤害我妈的人，我都要她不得好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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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可能的，阿瓦隆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你是不可能从屏障中脱离的啊！”摩根此时难以置信地怒吼着，看来老爸的出现的确打乱了她的计划。

“阿瓦隆是创造奇迹的神器，岂是你这种人能够随意臆测的。也多亏了你没有把阿瓦隆带走，否则我真是无论如何出不来了呢。”说着，我将巨剑举起，剑尖指向摩根，“好了，来细数你的罪恶吧。”

“哼，”摩根沉吟一声，“事到如今还数得清么。”随即右手一扬，几枚瞬发魔力子弹向我袭来，格拉尼将巨翼一挥，完全打落了这些魔力子弹。

巨龙口中喷出雄雄烈焰，摩根双手撑起屏障，兀自奋力抵挡。我趁势跃上，巨剑斩落，这小小的魔力屏障，跟方才阿瓦隆的绝对防御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步步紧逼而上，剑光闪动，摩根，你必须在这里，给我倒下！

“哼，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赢，小鬼！”摩根从岩石上跃下，跳到一头魔法生物的背上，随即双手伸展，一团浓厚的黑雾将我与格拉尼包围。本来以龙族对魔术的免疫力，这些黑雾根本不算什么的，但不知怎么，黑雾的作用仿佛并非干扰我们的行动，而是整个把一人一龙拖进了异空间之中。

黑雾散去，眼前却仍然是一片漆黑。绝对没错，这的的确确是一片异空间，由纯粹的黑暗魔力具象化而成的混沌空间。心中不禁一凛，没想到摩根的黑魔术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远处传来狰狞的笑声，绿衣的女人在无尽黑暗中悬浮着。

“如何啊，这片黑暗空间的滋味。我知道你很强，但在这里还是死心吧，因为这是属于我的领域，在这里我即是神，胆敢忤逆神的人……”摩根右手一挥，一阵强烈的黑暗魔力波动将我与格拉尼冲出老远。“下场无疑会很惨啊…………”

这最后的半句话言语已经完全变得扭曲了，因为此刻摩根的身形已经扭曲了起来，似乎是被黑暗魔力所吞噬。

“对不起，主人。这里完全是由纯粹的黑暗魔力组成的，不同于外界，因此我已经无法使用吐息的力量了。”心中听到了格拉尼的声音，这也难怪，因为格拉尼在火龙中也是顶尖的存在，火龙的吐息需要消耗空气中的火元素魔力，在这里当然无法施展。

霎时间，又有几股强大的黑暗魔力向我们直冲而来，但我只是紧握巨剑，天选之剑啊，为我斩断这片无尽的黑暗吧。

混沌空间之外，血染的战场上，双方的血拼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碧瞳少女此刻与灰瞳少女拉开了距离，将长枪插在地面上，双手高高擎起黄金之间。她念动了那象征奇迹的真言，顿时，无数金色光芒从周围的一切生灵身上涌出，汇集到剑刃之上，闪烁着比太阳更加耀眼的骑士王之光。

“光辉闪耀，我以骑士之王，亚瑟.潘德拉贡之名，双手于此擎起奇迹，连同过去，现在，未来之剑啊，以此光辉，凝聚骑士之信仰，照耀胜利之路。吾于此高呼，奇迹之真名。断钢之圣剑啊，以汝之势，断一切有形之物！”

但与此同时，灰瞳少女手中象征黑暗的恶魔之刃，此刻也在酝酿着极致的恐怖。

两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奇迹挥动，光与暗在这一刻泯灭了界限。

“Ex——calibur——！！！！！！” “吞噬天地 暗黑湮灭！！”

金色的耀眼光芒，与蕴藏无限恐怖的死寂黑暗，两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此刻在这战场之上碰撞。光暗的交锋，魔力的回旋，剑压炸起的气浪仿佛吞噬整个战场般扩散着，双方士兵都感到窒息一般的压迫感。

圣剑与魔剑，恐怖如斯的交锋。

于黑暗空间之中，金发的龙骑士挥舞纯白的巨剑，依然在全力奋战着。

可恶，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摩根看来并没说错，这片空间的确是由她主宰，所有黑暗魔力都可以随意调动，成为攻击我们的利器，但我们却完全没有办法伤到她。

环顾这四周的黑暗，摩根，究竟躲藏在哪里呢。挥剑迎面斩断黑暗触手，这已经是第几波攻击了，但似乎黑暗的魔力无穷，我的魔力却终究有限，再这样下去对我压倒性的不利啊，必须做些什么。

回想起那次领悟天选之剑真名的试炼，与今天的情况还真是如此相似呢，黑暗的魔力么…….只要是魔力，天选之剑就能够纳入其中并吞噬吸收掉！

“摩根，我承认你的黑暗空间的确厉害，但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除掉我了吧。”忍不住对着黑暗空间如此喊道。摩根似乎听到了我的话，露出不屑的轻哼。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呵，你倒是脱困给我看看啊。这片空间只要我不主动解除，是绝对不会散去的。”

哼，别自以为是，我偏要打破眼前的混沌给你看看！

将巨剑高举，大声喊道：“天选战刃，诺亚啊，以你的光，照耀黑暗吧！！！”

仿佛聆听到我的呼唤，巨剑如同黑暗之中冉冉升起的红日，逐渐绽放出惊人的耀眼光芒，这光芒如此纯净，又是如此强大。无尽的黑暗魔力似乎只要稍稍触碰到光芒，便会被消融，吸纳。黑暗的魔力，此刻在极速的被压制，吸收，吞噬。

“这，怎么可能！！”摩根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但此刻，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黑暗魔力正在不断被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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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于卡姆兰战场之上。圣剑与魔剑碰撞激荡的强大魔力，将周围的地貌完全改变。两名少女依旧是僵持不下，但此刻，两人无论是体力或魔力，都已经达到极限了。

军队的厮拼也已逐渐落下帷幕。两败俱伤便是最终结果，卡梅洛城上空，即使发动者此刻已然灰飞烟灭，但这撕裂时空的魔法已然准备就绪，似乎下一刻，时空裂缝就会整个被撕裂开来，吞噬一切事物。

两名少女互相凝视对方，终于，决定生死的最终时刻就此到来。

灰瞳少女手中黑雾状的剑已然无法继续维持，变回了黑刃长剑魔女之罪。而碧瞳少女手中的圣剑也已隐匿了光辉。

深吸一口气，碧瞳少女执拿起长枪，向灰瞳少女发起了最后的冲刺。灰瞳少女也已放弃了闪躲或防御，将长剑紧握在手，向前迎击。两人的距离几乎在瞬间拉近，互相向对方发起了致命的一击。

摩根的身影在巨剑的一刺之下，终于消失，化作黑雾消散于空气之中了。黑魔术师的最终下场么………但此时格拉尼的体力也已达到了极限，一头栽倒在战场之上，看来段时间内是无法继续飞行了。

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赶到母亲身边，说不定只要稍迟片刻，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即使知道母亲最终的结局好了，可我还是无法忍受，无法看到母亲在我面前受伤，我一定要保护她。

此刻我的魔力也已所剩无几，刚刚碎裂黑暗的一击也几乎将魔力消耗殆尽。终于，远远望到了正在与莫德雷德厮杀的母亲，但赶到身边时，才发现已经晚了一步。

母亲手中的长枪，此刻已然贯穿了莫德雷德的胸膛，但同时腹侧也遭到了魔女之罪的重创。要知道魔女之罪造成的伤害可不只是皮外伤，侵蚀的效果才是莫德雷德真正的厉害之处。终究还是如同自己看到的一切么………..

“父亲大人………..”莫德雷德临终之前的最后话语，与亚瑟王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这个恶魔之子，终于在临死之际看透了一切么………也许她在感叹世事变化无常，自己与母亲十年来所做的一切，到头来只是造就了一场没有赢家的赌局么。

莫德雷德的身体倒下，母亲的情况此时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妈，你怎么样。”慌忙扶起已经站立不起的母亲，匆忙拿起阿瓦隆，想要为母亲疗伤。但突然意识到了现实，在我突破屏障之时，阿瓦隆的魔力已然消耗殆尽了，此刻已经无力再发挥治愈之力。

可恶，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么。好不容易来到了过去，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做到，什么也没守护的住么……..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这两年来成长了不少，但到头自己却仍然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么。

想到这一节，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落在这饱含死亡的战场之上。回头看去，远方却有三道身影走来。

贝狄威尔，梅林，以及露易丝。贝狄威尔匆忙替我扶起母亲，梅林简单为母亲进行了治疗。露易丝却低头看着地上还剩一丝气息的莫德雷德，沉默不语。

“贝狄威尔，快把亚瑟王带回王宫，她现在情况很糟糕。”梅林吩咐这位忠心耿耿的骑士道。贝狄威尔于是扶起亚瑟王，招呼着远处的另外几名士兵，妈被送回了王宫，看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突然想起了老爸的吩咐，眼下虽然摩根与莫德雷德都已被打败，但那大魔法却停不下来了。此刻如果再不阻止，那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梅林，现在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魔法的发动？”急切地向魔术师问道。梅林沉默了片刻，抬头张口道：“眼下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在你的时间中摧毁理想乡。”

但他的话我却没怎么听明白，在我的时间中摧毁理想乡？所谓“我的时间”究竟有什么意义。梅林于是解释道：“摩根以阿瓦隆为中介连同了卡梅洛与冬木市，她的目的就是利用这时空裂缝的强大吸力，将卡梅洛摧毁。理想乡其实是阿瓦隆具现化的异度空间，它本身是超越时间与空间的。”

“那我的世界连同的理想乡，与从这里连同的理想乡不是一个地方么？”

“的确是相同的场所，但是却是不同的时间。理想乡本身的时间与常规世界没有重叠，但从常规世界到达理想乡却是有时间的区别。从这里具现化出的理想乡，应该可以算作过去，而从你的世界连接的理想乡却是未来的理想乡，也就是你的故乡，你父母居住的场所，现在则是要把它破坏掉。”

“破坏理想乡，就能阻止这魔法的发动么？”

梅林点点头，“如果中介被破坏，两个世界的联系就再度被封锁了，时空裂缝自然无法被撕裂。但从这里无法直接抵达未来的理想乡。因此你必须先回到你的时间，再由那里进入理想乡。快去吧。”

说罢，梅林对着远方的树林做了些什么奇怪的魔术手势。

“你第一次来到不列颠的地方，现下我已经再度将两个时间的交错点打开，快点回到你的世界，然后把阿瓦隆放置在你母亲成为英灵后消失的地点，由那里进入理想乡，具体的破坏方法就由你的父母来告诉你吧。”

我再无迟疑，转身便要离去，露易丝却忽然叫住了我，将我的项链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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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你一定要回来啊！”少女此刻作为我的挚爱，我的妻子，对我如此说道。我只是回给她一个微笑，“放心吧，我去去就来。”

然后就向远处的森林狂奔而去了。却未曾料想，在我走后，露易丝竟然将项链放在莫德雷德胸口，将这奄奄一息的灵魂注入项链之中，而后再度灌注入自己的体内。本已分裂的两个灵魂，此刻再度合一。

脚下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步，等我来到那片命运的树林，心脏已经快要炸裂开来。蓝色的光幕此刻浮现在那里，正如两年前一样。毫无顾忌的闯入了这片光幕，眼看就要再度回到自己的世界了，我的内心却是没有丝毫喜悦。

到了！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光亮，再度来到了那片喧嚣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街道。此刻夕阳的余晖如同燃烧一般将天空染红。汽车喇叭的鸣响，路灯闪耀的亮光，如此怀念啊，现代文明。

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我妈她作为英灵消失的场所，记得在阿瓦隆中看到的，父母的分别，不会错，正是在柳洞寺。

一路上拼命的奔跑着，自己这绝对可以说是奇装异服的打扮，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现在已经没有顾及这些的时间了。

登上漫长的阶梯，一座古朴的寺庙映入了眼帘。如同埋藏在深山中一般的寺庙，这里即使冬木市灵脉的所在了，爸妈他们当年就是在这里破坏圣杯的么。现在轮到我来拯救这两个时间了。

依言将阿瓦隆放置在母亲当时消失的地点。身在另一个时间的梅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吟诵着咒语，将通往理想乡的道路打开。果然，以阿瓦隆的基座，一道门似的光幕被打开。终于回到了么，自己的故乡。我于是冲入这扇跨越时空的门。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茫茫原野，为浓密森林所包围的草原，如此纯净的溪流，以及溪流旁的那所温馨的木屋。

但唯一不和谐的景象，便是与草原之中，一道猩红色的光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于光柱之下，两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向我投以微笑。

无法抑制的激动心情，千千万万想要倾诉的话语，但此刻能够说出的却仅有一句。

“我回来了……..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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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短短的一瞬间，将其他的一切事情全部忘记。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忘记了处于危险之中的卡梅洛与冬木市，忘记了要阻止时空裂缝的吞噬。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与面前的两人相拥，传达思念的拥抱。

与双亲分别十一年，今日终于重逢，这份感觉，与当初在卡梅洛城中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能够肯定的只是，眼前的两人确实是在幼年之时给予我无限安心的父母。即便经历岁月的磨砺，此刻的我已然成长了太多，但对父母的感情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

“红，长大了呢。你已经成长为优秀的大人了呢。看来让梅林将你带出理想乡是个正确的选择。”老爸抚摸着我的头，柔声说道。

“红，在你出生之时，我以那个之前自称是我孩子的少年的名字来命名你，果然，正是成长后的你来到不列颠，成为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呢。想不到第一次与你相逢，却是以亚瑟王的身份，在那过去的时间里。”妈的声音是如此熟悉，没有那不列颠亚瑟王的威严之气，有的仅仅是无限温柔与关怀，这是回忆中的母亲，那个善良美丽的母亲。

当真想让时光永恒停留在这温馨的重逢一刻，有好多沉积了十一年的话语，想要就此倾诉。但那狰狞的猩红光柱却将我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对了，现在可不是感叹于一家团圆的时候，我还有需要完成的事情，还有许多人需要我去拯救。

“爸，妈，有人在古代发动了禁忌魔法，以阿瓦隆为中介，连同卡梅洛城与冬木市的时空，马上时空的裂缝就要被撕开，到那时两座城市都会灰飞烟灭的。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断绝两个时空的联系啊？”

老爸本来轻松的脸色，此时突然沉了下来。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理想乡内忽然拔地而起的红色光柱，其中的魔力甚至连时间与空间都无法干涉，我与你母亲尝试破坏这光柱，结果根本无法做到，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这道光柱仅仅是连接的核心，并非是这光柱连同两个时间，真正连同两个时间的是整个理想乡，所以要阻止这魔法产生作用，就必须整个摧毁理想乡。”

我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之前梅林对我说过，要在现实的时间内破坏阿瓦隆，也就是破坏未来我与父母居住的那个理想乡。

“阿瓦隆的绝对防御是凌驾于一切魔术的，它的效果并非抵御攻击而是无视攻击，不被任何强悍攻击所影响，要破坏理想乡等于是不可能的。”老爸接着说道。但就我感觉阿瓦隆也并非绝对无敌，天选之剑在吸收过阿瓦隆的魔力之后，不也多次对阿瓦隆的结界造成过伤害效果么。

“爸，之前我在不列颠摧毁阿瓦隆的屏障之时，就是以同样阿瓦隆的魔力冲击，使屏障销于无形，那要摧毁阿瓦隆，用天选之剑难道做不到么？”

老爸只是摇摇头，“与当时的情况不同，现在我们处在阿瓦隆的结界内部，一切魔力都受到了阿瓦隆的压制，因此当时你虽然能破除屏障，但此刻要摧毁整个理想乡却还达不到。

要摧毁理想乡，唯一的办法即是………………..”

于诡异乌云笼罩下的卡梅洛城，街道已被尸体与血液充斥。叛军与不列颠军的激烈巷战，为这座昔日无限繁荣的城市刻上了永不磨灭的战争痕迹。

安静的庄园中，那本该属于金发少年的房屋内，此刻正站立着一位美丽的灰瞳少女。少女此时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但实则是与另一个自己的对话。

“为什么要把我重新收回呢……..你不是非常讨厌我么，明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我，终于能够独占身体了么，难道你还能容忍如此伤害你身边人的我，想要与我和平共处么？”

“不，我并不讨厌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正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变得坚强，无所畏惧。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如此柔弱的我不是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灵魂就此湮灭，我又怎么能做到。”

“哼，你太天真了。即使是从相同灵魂中分裂而出，我与你还是不同的人，你是露易丝而我是莫德雷德，你难道不怕我再伤害你，伤害你所深爱的他吗？”

“呵呵，我相信你不会的，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可能我的确是很天真，但我是真心想要与你一同生存下去的。没有强大的你存在，我一个人又怎么活下去呢。至于红………..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改变对他的看法的。”

于少女的身体之内，两个迥异的灵魂正在进行着交流。本由一体所生，她们也是永远不可分割的存在。

“爸…..你说要破坏阿瓦隆，必须用你的肉体与魔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我难以置信地追问着面前似乎已然下定决心的父亲。他说的那唯一的方法，竟是要用自己的肉身与魔力与阿瓦隆的结界对抗，然后我便能用天选之剑摧毁理想乡。

开什么玩笑，将自身的肉体及所有魔力转化为与结界对抗的相同魔力，这不是要牺牲自己么。明明分别了十一年，明明不久前他还在困境中给予我希望，明明好不容易重逢一家团聚，但此刻为了拯救两个时间，他却要牺牲自己么。

“红，不要犹豫，为了拯救更多人，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我与你母亲已经成为了理想乡中的一部分，但我们却具有自主意识，并不完全是理想乡的组成。因此我们的身体可以作为相同的魔力与阿瓦隆对抗，最大限度压低阿瓦隆的结界强度，你趁势斩断那光柱，理想乡也会就此崩坏，但两个时间也就都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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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不用说了，saber。其实我并非出于无奈牺牲自己，能够有这一天也一直是我的夙愿。”说着，老爸苦笑了几声，对我说道：“红，你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道：“我啊，想成为正义的使者啊。想拯救更多的人，不想让任何牺牲者出现，但是后来也才发现自己那时真的很天真，无论如何努力也还是做不到拯救所有人，能够做到的也只是缩小伤亡而已。”

“那么既然如此，”老爸的神色忽然坚定起来，“就把伤亡压制到最小，牺牲我一人，来拯救所有人吧。”

忽然，老爸右肘忽然猛向我脑后一击，由于我对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强劲一击自然是无法躲避，就这样眼前一黑，栽倒在草地上。

接着，老爸转过身子，朝着那道猩红色光柱走去。在失去意识前，这是我所能记忆的全部了。

少女此时拉住了面前正步向死亡的红衣男人。

“真的非去不可么，明明好不容易见到长大后的儿子，但你们父子却又要分别。”

男人只是笑笑，“既然红无法做出选择，就由我来代替他选择吧。反正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出色，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呢。”

接着，男人紧紧握住少女的双手，“已经足够了呢，saber，能与你，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共同生活。这样算来已经多长时间了啊，在这理想乡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却足有二十年了。那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算起来我们的分别，在那柳洞寺的黎明就应该来到了吧，但也要感谢命运，将这日期向后延迟了如此长的时间。”

四目相接的二人，男人此刻深情地吻上了少女的唇，这临别的一吻。

卫宫士郎，作为那个憧憬成为正义使者的人，作为那个一心只想拯救更多人的人，他此刻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了死亡。

最后的时刻，他回过头来，看着此时昏倒在地的那个金发少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红，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另外，我也要感谢你，感谢你能给了我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仰头看向这片无暇的蓝天。

“在这时候重新找回了么……..那个半吊子的时代，那个少年的心……..呵呵，真是命运呢。”

记忆中不断回响的话语，“既然老爸不行，就由我来代替你成为正义的使者吧。我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红衣男人站在光柱之下，心念稍动，魔力运转，将必胜的黄金之剑紧握在手。周身燃烧起魔力火焰，这火焰燃烧的却是他的本源魔力，维持肉体存在的魔力。此刻他将燃烧肉身产生的强大魔力波动尽数灌注在剑中，双手紧握剑柄，将剑刃刺入那道红色光柱之中。

此刻这猩红的光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面对面前这个男人舍命的攻击，光柱开始扭曲，同时整个空间都开始恐惧地颤栗起来，原本蔚蓝无暇的蓝天，此刻忽然狂风大作，转变为狰狞的红色。

原本如此纯净，纯净到沁人心脾的理想乡，仿佛感知到了自己毁灭的命运般，开始发出临终前的垂死挣扎。

卫宫士郎，这已决心赴死来拯救一切的男人，燃烧肉身转化为魔力的那份痛苦自不必说。即使是理想乡的这小小抵抗，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承受的负担。回想起与死亡巨人的对决，第一次投影出石中剑之时，那景象与现在何其相似啊。

一双纤细的素手忽然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扶起，并且与他一同，紧握着石中剑，燃烧自己魔力来干扰着理想乡。

“saber，你……….”他显得有些惊奇，明明是赴死的道路，眼前的少女却还要与他一同前行么，她不是应该就这样活下去，离开这与世隔绝的理想乡，在外面的世界寻找自己的未来么。

“你还是老样子呢，士郎，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是一样。为什么总是想要独自承担一切呢，为什么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我是你的剑，即使没有令咒的约束也不会改变。同时，作为你的妻子，作为红的母亲，我又怎么可能让你独自牺牲。”

男人的脸上的惊奇此时完全转化为了信任与欣慰，“既然如此，就然我们一同来拯救这两个时间吧。”两人都各自加大了燃烧肉体的速率，同时整个理想乡更加剧烈地咆哮，嘶鸣着。草原，树林，小溪，原本美好的一切，此刻尽皆化为了恐怖的地狱。

当我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完全令人震惊，天空的悲鸣，大地的颤栗，回忆中的故乡，充斥美好的理想乡，此刻已然成为了炼狱一般。但更令我震惊的，是于那猩红光柱之下兀自苦苦支撑的两道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不只是老爸，连妈也……..作为魔战士，我很清楚他们所做的事，将肉体连同本身的魔力拼命注入两个时间的连接之中，与阿瓦隆本是同源的魔力，这样做无疑会导致阿瓦隆内部的毁灭。

“红，快，就是现在，赶快攻击！！！！！”见我起身，老爸歇斯底里地喊叫道。

呵呵，终究是没能改变心意么，决心舍命的一击。回忆中的父亲，此刻他正为拯救两个时间内的生命们，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妈也与他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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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乡阿瓦隆啊，回忆中的故乡，你是我们一家人的永恒回忆，温馨的住所。“那么既然如此…………”我将手中巨剑举起，引动其内的阿瓦隆魔力，并将自身所有魔力灌注其中，金白的光芒在剑刃上不住交相闪烁着。

“就由我……”眼含泪水，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将巨剑全力挥下，“来亲手终结你吧——！！！！！！！！！！！！！！！！”

强大的剑压以摧腐拉朽之势向猩红的光柱倾泻而去，将这垂死挣扎的时空连接彻底粉碎。光柱发出几声临终的悲鸣之后，便在金白光芒交织之中，应声而碎。

我急忙冲上前去，扶住精疲力竭的双亲。不过看来他们并未完全燃烧所有魔力，因此身体看来勉强保住了。随即，这理想乡的独特空间彻底崩毁，天空，大地，尽皆碎裂消失。我们三人似乎落入了时空的乱流之中。

恢复意识之时，眼前并非柳洞寺，而是卡梅洛城郊那片熟悉的树林。看来我们没有直接回到现代，而是落入了古代么。身旁的父母也随即转醒过来，妈似乎对这片树林充满怀念，四下探索着。老爸却显得有些找不着北了。

三人走出树林，壮丽的卡梅洛城此时沐浴着阳光，巍然屹立着。当日恐怖的景象已烟消云散。太好了…………此时泪水夺眶而出，这饱含无比激动的泪。我终于守住了呢，妈交付给我的一切。

之后我们三人进入了这座王城，妈说要四处带老爸去看看，见识下这在她统治下的不列颠王城。于是我向他们详细说明了我庄园的所在地，就先走一步，回到了我在这时代的住所，露易丝………应该还在等着我吧。

路上却遇到了贝狄威尔，他向我说明了一切。原来那场大战过后已经七天了，之后就和传说中的一样，妈成为了英灵经历了我所看到的一切，梅林把妈的灵魂送到了理想乡之中。当日城市内的血拼留下的痕迹依然不少，不过幸好平民们没有太大伤亡，灾后的整理工作也都做的相当好。

顺道一提，格尼薇儿在知道卡姆兰战役发生之后，因为无比后悔而成为了修女，从此虔心忏悔。老师回来之后遭到王后的拒绝，因此也出家作了修道士。高文他最终原谅了兰斯洛特，但自己也已伤重，即便如此还是把城内事务处理得很好。

看来我已经出色完成了使命呢，历史终于是按照原样运行下去了。但此刻宫中卷入了王位纷争，我自然是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但我却没有一点那个意思，现在只想带着露易丝回到现代，也与父母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吧。

走进自己的家，明明只是分别没多久，却有种久违的感觉。金发少女此刻正在二楼上等待着，但见到她时，我却着实吃了一惊。

露易丝见到我归来应该会很激动的，但眼前的少女却没有丝毫的激动心情，那冰冷的眼神，灰色瞳孔，令我心神为之一振。

“你这家伙，莫德雷德！你怎么会又回到露易丝的身体里的，难道还企图争夺王位么！”

但与我的激动相反，她却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王位什么的我都已经没兴趣了，反正以前是母亲的要求，现在母亲她死了，我也不想为了一个无聊的国王身份去下功夫。露易丝把我收回身体完全是自愿的啊，呵，这小妮子竟然说没了我会感到孤独呢，真是傻的可爱。”

确定她没有敌意后，我才放松了警惕。“总而言之，你现在是因为露易丝才能继续存在的，所以一切事情都要以露易丝为主。额………那个….露易丝现在是我妻子，我要带她回到我的时代，你绝对不许阻挠啊！”奇怪，我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莫德雷德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难怪我一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得，原来是被你这小子摘了处女身啊。是是是，我听话就是了，夫君大人~~~”

最后这四个字她还格外地加强语气来着，搞得我有些囧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带来了不少麻烦的少女对我用这种称呼，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快感。

爸妈来到了我的住所，露易丝也与莫德雷德的人格交换。听我介绍过父母之后，露易丝有些紧张地对老爸说：“初次见面…..那个…我叫露易丝.潘德拉贡，请多指教…..”不过其实她说的意思应该是“儿媳妇拜见公公……….”

爸妈他们经历过那舍命的一击，也并非全无大碍。听老爸说，此刻他们二人的肉身已燃烧大半，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不过最多也就是十年左右。我此刻还是有些伤感，到底是牺牲了父母才拯救这许多人么…………

不久，梅林仿佛知道我们回来了似得，自行登门造访。当日是他把我从父母的身边带走，此刻却又是他把我带回了父母身边，但这一前一后，所经历的实在太多。

第二天上午，梅林把我们四人带到了城郊的树林之中，最后一次地打开了时间的通道。

“阿瓦隆在未来的时间已经消失了，所以从此之后，两个时间之间严密的冰墙又重新建立起来了，你们也是无法再回到这里了。”

“那个，梅林大叔，我回到现代之后还能不能使用魔战士的能力啊？”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如果回到现代就会失去能力，我还是会很不爽的。

“魔力是你自身的，不会因时间而改变，所以自然也不会消失。”他这话一出，我总算是心安了下来。但很快，麻烦的事又来了。心中有一个声音响起，那个与我并肩作战许久的，忠实仆人的声音。

“主人，如果你要离开，务必请带上我，否则主人一旦不在，我作为龙族的从者也只有自我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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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这么说我是很高兴拉，原来龙族向来桀骜不驯的龙族，一旦选定了主人却是如此忠心不二。但要把它带回现代也是有些………..额…………….此时我又看向了梅林。

梅林笑着说道：“可以的，神话时代的魔法生物，在你的时间应该可以作为灵体存在，只有必要的时候才显露形迹，不会造成多余的麻烦。”

原来如此，“那么格拉尼，我允许你与我共同前往我的时间。”

巨龙听到后，猛然冲向那片蓝色光幕，它那巨大的身躯，在进入之前却忽然化为虚无，进行时间跨越时也没有产生丝毫波澜。看来灵体状态就是十分方便啊。

“红，你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眼看要来到不属于自己的时间，露易丝显得有些紧张了。

“没关系的，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罢，我们四人先后进入了光幕之中。

终于回到了啊，属于我自己的时间。眼前是柳洞寺的晨钟暮鼓，似乎宣告着我们的归来一般。

虽然在古代呆了足足两年，但实际上只是离开现代三个月而已。我的身体在这两年中也没有任何变化，也许是因为自身的时间在异世界被封锁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没有错过现代的时间。

凛姨在这三个月中四处查找我的下落，再次见到我时，我们紧紧相拥，凛姨竟然史无前例地留下了泪水。九年的相处，她已早把我看作亲人。对于再见到爸妈，凛姨也显得十分惊讶，我于是详细对她说明了我所经历的一切，她只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接受。

老爸带着妈回到了已经荒废的卫宫宅，还要这座宅子没有被拆除，只是常年无人打理，办完简单的手续之后，爸妈就入住了这座巨大的和风宅院。我却选择了继续与凛姨一同居住，凛姨似乎渐渐也接受了露易丝。

我也打算继续学业，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就连露易丝逐渐也适应了现代的生活，把一些高科技的东西用的似模似样。

高一的生活就这样很快的逝去，凛姨此时却离开了日本，到伦敦去做些不知道什么事，把整个城堡一样的远坂家交给了我继承，于是乎我与露易丝开始了两人的同居生活…..结果之后也是因为我太不节制，闹出了怀孕风波什么的…….

总之，一切事情最终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我所经历的这两年的不寻常，也终归是庞大时间中一点小小插曲罢了。今后，我也要与我爱及爱我的人一起，向着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