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二】:
整夜没有入睡,艾德里安那褪去色泽的眼睛疲倦地撑开着,血丝遍布在眼白中,昏黑的压迫线也爬上了他的眼角。
躺在洛娜的膝盖上的艾德里安似乎一直在凝视天花板,直到外面的天空有些许的微微亮。
不知道现在几点,一昧得知这种数字毫无意义。
或许即将要日出,又或许不是。
艾德里安长久凝视着一处不动的眼睛终于缓缓地润了下眼帘,目光移过,落在洛娜酣睡的脸上。
再是沉默,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喃喃地,像垂死之人的呓语。艾德里安干燥得开裂的唇动了动。
听不清他说的话,又或许他只是像鱼呼吸那样张合了一下嘴而已。
但是,稍许间隔后,他又以同样的频率张合着嘴,紧接着,是重复的台词。
从最初的呻吟到渐渐响亮的声音,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反复念叨着,先是带着惶恐与害怕地念,然后逐渐麻木,到最后,语气中仿佛有一把干柴在燃烧。
“不可原谅!”咬牙切齿地脱口,艾德里安的目光恢复了神采,瞳中流露出难得可见的刚毅来。
愤怒却正直的眼神,艾德里安,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怎么能把圣杯交给这种家伙!”自言自语,艾德里安整理了一下衣冠后,就径直朝书房走去。
他,软弱不了。孩子们的死亡犹如将他的身后凿成了悬崖,他不得不背负着这个前行,如今,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了这一点。
是应该开始了……圣杯战争……
这个觉悟,他从两年前就开始日复一日地推开明天,他曾希望时间能改变自己,时间能给自己勇气,但是,如今,如果宿命已经出刀,那么,自己也不得不亮剑。
他坐到书桌前,随意,找来了桌上的一张白纸,拔开钢笔,开始落下文字,如两年前一样,他正写信给这两年一直有书信来往的笔友,告诉对方,
这或许是最后一封信了。艾德里安找到的理由是因为搬家,他告诉他的笔友他要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或许不能再寄信。
然后他答应他的笔友,如果有可能性,还能见到艾拉乌斯季的太阳的话,一定会再寄信给他的。
落款,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因为不能再停滞不前。
精心地将它装进信封里,封上,书写地址,再是邮票。
所希望的未来在何方,他仍然不知道,但是,在害怕与逃避中被宿命毁灭的感觉,绝对不会好。
他不要,他不要绝望着死亡。
隐隐颤痛的心告诉艾德里安:你,不能在那些孩子的死亡中逃走。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内心咆哮,“难道我就没有所希望之景吗?!”
“我只是不敢奢望,但,这是缘于我们魔术师的欲望而延绵出的死亡,我,是间接的凶手!不战斗的话,又会有更多人死亡……”
抚在自己的胸口,艾德里安聆听着自己的心跳,知道自己还寡廉鲜耻地活着。
“艾德里安,保护平民是贵族的义务,即使是在他乡,你也是不列颠的骄傲。”洛娜轻语,其实她很早就醒了,注视着艾德里安的背影的她,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艾德里安将目光移向这被寒冷席卷了的城市,在不久之后,等待这座城市的,或许还有黑暗,终于地,他给出了自己一个答复,
“我知道,圣杯战争从这里开始,然后,也应从这里消亡!”
[--分页--]
【场景一】:
衰弱的风掩了一方污垢,星空仍然立在那风雪之中。冰雪啃噬着他的温度,但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弥留之际,昏昏沉沉的温暖,已将他包围。近了,更近了,他仿佛看见死神站在街对面对他微笑。“kela”这是冰冻的卷帘门被拉开的音色,里面的人有些惊愕又有些厌恶地望着星空。仿佛抓住了黑暗中的蛛丝,星空脱离了死神的怀抱,如一头刚才极地走出来的毛熊,还来不及抖落身上的冰雪,他问道,“我是昨天那个报案的星空,怎么样,凶手抓住了吗?!!!!!”他几乎是疯掉了,明明知道不可能那么快,包括昨天晚上也只有从警局里传出打桥牌的嘻哈声,但是星空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他试图相信一个虚假的不可能存在的奇迹。“你在说什么,昨天没有任何人来报案,本市什么案件也没发生,小孩子别添乱,快滚吧。”里面的人打着哈欠,对星空的狼狈样子完全没有兴趣,只是挥手驱逐着。“不可能!昨天明明受理了……孩子们都死了啊!!!!!!!被一个变态杀了啊!!!!你就忍心让他们这样血流成河,不明不白?!他们曾经笑的这么灿烂,这笑容却看不到了,孩子们喜欢喝的牛奶也喝不到了,孩子们想去中国看长城的梦想也……”语无伦次,星空几乎疯狂。“别搞错发泄对象,没睡醒吧,快滚。”那个**冷漠地嘲笑,然后转身准备回警局吹暖气。“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明明……”星空冲过去,想要拉住那个**。“你这人烦不烦啊!”**面露怒色,回过身狠狠踢了星空一脚,使星空本来就极度虚弱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捂着腹部,星空瘫倒在地上,雪的刺骨再一次袭来。“别走……”腹中的痛楚在颤鸣,心的痛苦远超过肉体。一次又一次地,星空想要涌进那个宽敞的大门,却被无情地暴揍而扔出,那个宽度,却仍然没有他的安身之所,一次又一次地,星空得到着否定的答案。“我来证明给你看!”不服输地,星空站起来,擦掉了嘴角的鲜血。即使鞋子完全湿透,脚已失去知觉,星空还是艰难地迈步着向那个记忆中最熟悉的孤儿院中跑去。他再次来到这座门之前,忍着悲痛,推开了门,却被刹那的景象惊呆。
别说尸体和血迹,房子里连争斗过的痕迹都没有,只是空无一人,仿佛每个人都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连同他们的尸骨。
仅有一瞬间,他感到欣喜,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或许,只要吃早餐的时间一到,贪睡的孩子们就会醒过来……
“他们死了,不会醒的。”冷峻却悠闲的声音从背后飘逸而来,无情地打破了星空的幻想“是谁!”星空猛地回头,从背后看到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美丽少年,虽然看起来跟维多利亚有几分神似,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咆哮道,“是你……是你干的吗?!”
[--分页--]
“不是哦~”亚尔蒂路轻轻笑着。“……”莫名地,星空觉得亚尔蒂路的发言无法质疑。“呵呵,那么为了加深我们的友谊,送你一个纪念品吧”亚尔蒂路递给星空一张照片,那是他从这所房子里找到的东西!!!“这是……呜,你做了什么?!”星空默默接过那张照片后,面目忽然变得狰狞。那是一张集体照,是星空上个月来帮工时拍的,包括星空和其他工作人员以及孤儿院的全部孩子都在那上面。哦,不,有一个叫做‘爱莲’的小女孩因为生病了没有在那上面……但此时,那上面的人们,除了星空以外,全部被亚尔蒂路用马克笔涂了个漆黑。“你!!!!!”再次咆哮,星空平时不生气不代表没脾气,他现在想要揪住亚尔蒂路的领子揍他一顿。“有什么区别呢?他们死了,连存在过的证明都没有。”“谁说没有,我还记得他们……他们还活着……在我心中……”“恩,确实不是死,而是消失,彻彻底底的。”亚尔蒂路打断了星空那狗血剧的发言,目中无人地插话,“对于连是否存在过都不知道的东西,确实不能用‘死’字。”“胡言乱语!”星空怒不可遏,握紧的拳头如弦上的弓,对此,亚尔蒂路由衷地笑了笑,然后,轻飘飘地从星空手里抽走了那张照片,随手的一个转指,在那之间,照片被幽蓝的火焰瞬间焚为了灰烬,快得不令星空有任何反应时间。“混蛋!”星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冲上前,猛地挥拳……然后被击倒,反应过来时,星空发现自己摔在了一旁的鞋柜边,身体的剧痛令他轻微地哀嚎。“你,太弱了。弱到被欺骗,弱到被夺走,弱到自作自受。”亚尔蒂路的表情变为轻蔑,那个嘲讽,刺进了星空的骨与血之中。“我……”“好好面对现实吧,搜索你的记忆,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刚才我涂黑的照片上,其实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人。”星空愕然,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发言,他不服气的去回想曾经最重要的羁绊,然而,在两三秒后,他的世界观崩塌了。关于这些孩子们,他的记忆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不在了……他们的记忆……不……我在搜索……谁……?”恶魔俯身,乐在其中地继续说话,
“或许,这房子本来就是空房子,而有关孤儿院的信息只是你昨夜的一场梦?全世界——包括你自己都在质疑你哦~”
星空呆呆地坐在那里,冒着冷汗,他开始相信,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他们存在,而且他们死了。使他们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的,正是你一直以来所钟爱的东西——魔术。”
[--分页--]
【艾德里安和洛娜的有关孤儿院的记忆没消失是因为艾德里安的家布了魔术结界,而星空则是因为执念。】“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利益——人类的身体除了水和肉以外,就由这种东西构成。”“不过,是魔术协会干的呢?还是圣堂教会干的呢?算了,处于特殊庇护期的圣杯战争进行时期,相互勾结的两方都有可能趟这趟浑水来给某个疯帽匠擦屁股吧。”这句话,只是亚尔蒂路的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记忆也要夺去……这个世界的正义呢?为什么没有正义来制裁,还是连正义也许可他们……”“正义只是一种价值观哦,要让人们认可你的正义,只有强大到能扭曲他人的价值观。”“可我不想……我不想就连死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很弱……我很弱……我弱到连记得他们都做不到!!!!!但是,我想为他们报仇!!!!不能有更多的孩子遇害啊!”星空哭了,仰面流泪,他那冻僵的腿终于软了下去,跪在地上,四肢投地。如慈父般,亚尔蒂路舒缓而虔诚地半单膝跪蹲,与星空保持着同一高度。他无比温和地抚摸着星空的头顶,恶魔般呓语,
“或许,我可以救你。”
——【“不光光是记忆,还有这座孤儿院里的人们——活生生地,从神那里,取回来。”】——
[这章过后,明天的那一章就是全英灵召唤]Episode.2.04. 四幕之剧·无黎明 ·END
下一章节:
Fate/Planetes wreckage Episode.2.04.四幕之剧·英灵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