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娜美同人文：花憾（1）
发表日期：2016-01-09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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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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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树繁花，倾然落下。
半世繁华，恍若夏花。
苍梧流萤，祭樱逆灵。
逝者如斯，归来去兮。
海平线的起伏随着深夜逐渐归于平静，天际与深海接壤的那条泛着荧光的分界线缀满繁星和条条波纹。
娜美寂然的望着很远的地方，橙色长发随着海风微微的起伏，披散在身后，衬得她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有无声的肃穆。
一旁躺椅上的罗宾轻轻端起铁艺雕花桌上的一只小巧的咖啡杯，抬眼，看着左前方正出神的娜美，那过于宁静的眼神让罗宾猜出眼前人儿内心所思恋之人。
俶尔风疾，娜美手中泛黄的报纸哗啦散开，单薄的飘摇坠于海平线无限延伸的远方，似乎是无法背负那洪荒一般的悲伤与那团烈火熄灭时的沉重。
在垂下眼眸的一刹那，一种冰凉的液体便毫无征兆的自她的眼底流落，滴在木质的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罗宾默不作声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将挂在胸前的怀表弹开。
九月，秋处，子夜。
在波特卡斯·D·艾斯死后的两年零六个月。
娜美终于肯面对这个他离开的世界。
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
泣不成声的少女死死的用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扒住围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知道，那个黑发的少年身上的伤才是一辈子无法结痂的疤痕。
她也不敢回头——即使知道罗宾就在几步之外的身后，她怕只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这哭泣就永远不会停止。
于是，哪怕哭到眼泪浸湿整个衣摆，骨节攥到发白，咬住的嘴唇开始破裂流血，她也没有出声，没有回头。
罗宾也明白，若不哭，痛便会成为痼疾，刻到骨子里，成为灵魂里最隐秘的伤口。
所以，她只是注视着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同伴脆弱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微卷的长发狼狈的披在身后，像无助孩童一般的背影。
良久，久到满天繁星褪去，淡橙色的朝阳弥漫在最东方的刹那，被压抑在咽喉处的抽泣声停止，罗宾惊慌的看着娜美侧身向甲板倒下去，双手刚要交叉，少女已经稳稳的被接在了一个怀抱之中。
三道水滴状的耳坠碰撞发出脆响。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索隆。
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后，罗宾苦笑的起身，最后凝视一眼娜美，缓步走过去，弯下身，用纤长的手指抚过娜美脸颊上凝固的泪痕。
-已经哭出来了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事了。但还是请小心温柔的对待她，毕竟……
罗宾一张一合的嘴唇吐出船上谁都未曾说出口的话。一直不做声的索隆环着娜美肩膀的手突然紧了紧，然后直接打横抱起她，沉声应了一句，便转而上了二楼娜美的房间。
罗宾注视着索隆的背影进入娜美的房间，然后转首昂头，眯起眼，望向已掺杂着乳白色的天际。
极夜已散，黎明将至。
她双手合十，真心的向她从未相信过的神明祈祷。
请保佑娜美的黎明到来。
〖2〗
索隆靠墙席地而坐，三把刀被他放置在右腿的膝盖上。
从墙到床边，三四步的距离都不到。
那苍白的容颜清晰到骇人，两年前和自己斗嘴，生龙活虎的对着自己威逼利诱的红润，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本想发出一个嗤笑的音阶，却发现喉咙干涩的无法发声，于是他只是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瞪着她，不过眼神中少了应有的凶狠与气焰，多了隐忍，与不舍。
不过见了一面而已不是吗？
只不过在硝烟与战斗的夹缝中屈指可数的几天中相遇而已，这个女人却为了他的死亡将自己逼成这个样子。
向来洒脱开朗明若骄阳的少女，明明在挥手告别时，自然而然到未曾留下一丝感慨。嬉笑如往常，甚至自己的头上挨了比平时更多的暴栗，酒红色的眼眸狡黠明亮到晃人。
而两年后相遇的第三个夜晚，就突然变了样子。
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四天，要不是路飞实在太过担心一拳把门砸碎，那个女人大概就死在里面了。
他永远忘不了她是怎样的姿态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蜷着身子，十个指甲都深深的没入了肩膀里，两颊消瘦到凹进去。毫无神色的眸子半垂着，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那个时候，他一步也没动。路飞和花痴厨子、乔巴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冲过去，他却像冻住一样一步也动不了。
曾，在他幼时，一个英气凛凛的女孩也是突然就在他面前悄无声息的离去。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拨开所有人，十分粗暴的摇晃着她，娜美橙色的长发从前面滑倒背后，然后，她用失去焦距的瞳孔注视着他。
-艾，斯……
-…诶？
突然出现在她口中的名字让他愣住，随即，在他的面前，她用没有血色的嘴唇轻轻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微笑。
纤细到病态的素手附上索隆的面颊，薄如蝉翼的透明双唇静静靠近。
轻的没有重量，却用尽娜美最后一丝力气的吻————
是他罗罗诺亚·索隆最爱的少女送给波特卡斯·D·艾斯，迟了一生的誓言。
夜已彻底褪去。娜美依旧未曾醒来。
索隆只是沉默着守候一边，逆光的暗影将他笼罩，三个耳坠折射出一缕熹微的光亮。
不知是否是因此，少女轻轻的颤动了睫毛。
〖3〗
娜美有些不愿意醒来。
因为梦里，那个人一直在。
黑色的微微卷曲的短发，黑色的风衣和长靴，黑色温润的眼瞳。在他浅笑着的唇角上却有着与太阳同色的热情。
沙漠国度独有的风卷携尘埃掠过，生涩的划过脸颊，在上帝视角处，娜美看见两年前的自己瑟缩着肩膀，然后有些气恼的抱怨了一句，生硬的风却充耳不闻的继续呼啸着。
然后，身旁，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手臂被谁轻轻握住拉动，顺耳而过的风被某个高大的身体挡住，身子靠在了谁的身上。
-没事吧？
-呃……唔？
她纳闷的转头，撞见的是他带有礼貌笑意的瞳孔。
-啊，是艾斯呀。嗯，没事~
娜美自然而然的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而艾斯却似乎被触动什么一样，挑了挑眉心。
无暇的相遇，那时的艾斯孑然一身。厚重的披风遮住了背后象征他荣誉的纹身，在茫茫沙漠之上，没人会去纠结他的名字所被冠以的姓氏是多么罪恶与沉重。
有着耀眼橙色短发的少女毫不吝啬她阳光一般的笑容，轻而易举的让他沦陷。
于是，他的唇角上扬的很随意，却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味道。
在上帝视角注视着一切的两年后的娜美，悲伤而幸福的笑了，本来是想哭的吧，可刚刚哭的太过用力，红肿的眼睛已经没法再流下眼泪了。
那时的自己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艾斯淡然的微笑里所包含的一切。
若能早一点……
就算是一点也好…………
阿拉巴斯坦的夜总是来得迟一些，夕阳悠悠然的踱步离去，而暗色的天幕却始终懒懒散散的，于是，在临近夜的前几刻，天空是以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的姿态呈现。
其实这种知识对于从小生长在近海小镇的娜美来说根本无从得知。
——要不是他装作有意无意的指给她看的话。
-我说，艾斯，不要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发呆啊！马上要入夜了，过来搭把手把帐篷支好！
她嘟起嘴抱怨着，拎着锤子和几颗大钉子走过来，发现在一块平滑的裸岩上仰头望天的艾斯，不禁有些气恼的一皱眉。
以路飞为首的白痴组正在活脱的破坏着本来井然有序的工作，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不帮忙收拾残局！这种事……你以为她会允许吗！！
-喂！艾斯！！
-……呐，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
仰着头一心一意望着天的艾斯突然来这么一句。娜美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自己被耍了，不禁更加恼火的攥着拳头跳脚道，-你是在正大光明的耍我吗！？
-怎么会~喏。他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娜美瘪着嘴抬头。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从未见过的绚丽色彩。
近乎青白色的透明澄澈到除了纯粹以外没有任何可以代替的形容词，在满布土黄色沙粒的大漠之上，仿佛只在这一块小小的天空中开启了异世界的大门，似一带着轻薄面纱巧笑嫣然的少女般美丽的圣洁。
天空就以如此娴静的模样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她忘记了言语，瞪视着这逐渐消失的绮丽不舍移目。
忽然，娜美被人从身后蒙住了眼睛，那人的手有着比常人高一些的热度。
-你看的太贪婪了，小心伤到自己。
酸涩的眼眶似乎是在印证这人的话，轻轻一眨眼就疼得溢出眼泪。这时温度略高的手又突然拿走，清凉微冷的风打着旋吹过。
-怎么样，不疼了吧？嘿，这种从马尔科那里学来的豆知识意外很有用嘛~
艾斯有点自豪的说，娜美转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有些窘迫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绕道她背后的艾斯。
-……阿拉，真的呢……像冰敷一样，马上就不痛了。
-只要温差大一些皮肤感觉到的就和冰敷的效果是一样的。因为沙漠傍晚云散的比白天更彻底，所以会那片光和太阳一样，看久了会伤到眼睛的。以后别那样盯着看了。
最后的叮嘱带了些担忧的意味，偷偷抬眼瞧着艾斯比她高了很多并且坚实可靠的身子以及带着成熟和少年混杂气息深邃脸庞，有些莫名的红了脸。
什么嘛……
〖4〗
夜空的靛蓝很快吞没了小小的青白，沙漠的冷夜到来，寒星无数闪耀夺目。
经过众人的努力，帐篷总算搭好，娜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瘫软的趴在一旁。
结果路飞他们还是一点忙都没帮上，还是艾斯一锤一锤把这里弄好了，娜美不觉庆幸自己刚刚逮来了这么优秀的劳动力，一边趴下还不忘露出“我真是太聪明了哦呵呵”的笑容。
-请问，娜美小姐，你是被我不省心的弟弟气疯了么？
这个声线，这个事到如今怎么听怎么觉的很欠扁的声线……
娜美将大眼睛向上一翻，果然看到艾斯正在很认真很担心很一本正经的，微笑着看着她。
虽然没有戏谑之类让人看了不爽的成分，但艾斯的微笑却过于成熟——很久之后娜美才察觉到，那时的微笑，很像司法岛事件之前罗宾对他们展现出的微笑。
不算冰冷，却仿佛看透世态炎凉一般，疏远而淡漠。
挂着这样笑容的艾斯让娜美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身心已经疲惫到一个临界点，于是好像闹别扭一样把头低下，然后懒散的向侧面一倒，-是啊，所以不要再来烦我了。
-……唔唔，我这是被明确的贴上我讨厌你的标签了吗？
-谁也没有这么说吧，一个大男人干嘛动不动就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
-诶？没，没骨气吗？
娜美撑着快要黏上的眼皮，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自己身旁的艾斯，有气无力但绝对认真的回答道，-嗯，你刚刚的语气，就像被主人丢下的小狗一样嘛……
艾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真是敌不过这个少女。 -被人丢下，么……
夜风逐渐转凉，艾斯只冥想了一小会，就起身，弯下腰轻轻抱起身旁俨然熟睡的少女。
他凝视了一下臂弯之中沉睡的娜美，有些迟疑，但还是小声问道，-你呢？你会丢下我吗？
她并没有回答，艾斯也知道就会是这样，没多说什么就向帐篷处走去。
但下一刻，他立刻惊讶的瞪大眼睛。娜美轻微的转了下身子，似乎是想更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然后，轻轻的，拽住了艾斯的衣襟。
如同在说，我不会抛下你的。
〖5〗
阿拉巴斯坦战斗打响之前，旅途是漫长且不乏各种令人惊奇的危险的。比如——
-啊啊啊啊！！！！路飞！！！你在吃什么东西啊啊啊！！！！
-唔呣~~~啊，娜美，这是刚刚被艾斯烤焦了的虾呀~
-虾？！沙漠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真的阿！你瞧~~~那边还有很多飞奔过来的虾呀，要西~！就决定他们是今天的晚饭了！
娜美带着极度不安的心情僵硬的转过脖子，她看见得是——
-咿呀————！！！！这不是薇薇说过的沙漠蝎子吗！！！而且是还成群的这么大只！！！！不要啊啊啊啊————
泪奔→身后传来肉烤焦的味道→转头看见没心没肺的混蛋→气喘吁吁的暴走→爱的铁拳综上所述，她活脱的一天总是这样——她心里遭罪，别人肉体遭罪。
在前哨战开始的阿拉巴斯坦每一天，娜美的生活都相当充实。
然后，日子转瞬就到了艾斯告别的前一天。
在太阳探出头的一刹那热气就在沙漠的每个角落氤氲起伏，空气像一只水母颤颤悠悠的漂浮。按照薇薇的说法，他们这么不眠少休的赶了四天的路，还有一天就可以大概看见雨城的轮廓了。
于是周遭空气严肃了一些，谁都明白战斗即将打响。
-我说……
——但偏偏就有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气氛的响起。
-嗯？怎么了艾斯？肚子饿了吗！其实我噗唔！……
娜美一记手刀打在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路飞的脑门上，露出尖牙咆哮，-听人说话啊！再说又不是你怎么可能两个小时就饿了啊混蛋！话说回来，艾斯，怎么了？
-那个……我觉得适当休息一下比较好。
-诶？你，不舒服吗？
-那倒不是。不是我。
娜美转头看了一眼从昨夜开始就焦急凝视着雨城方向的薇薇，面露难色的看向一脸淡然的艾斯。
艾斯也相当知趣的没有再说废话，一指眼看就要昏过去的乔巴，-你们的船医已经撑不住了，再不休息他就要看见一条长长的三途川了。
众人一惊，马上都赞同了艾斯的话，娜美四下找寻着比较宽阔的岩石，然后迅捷的下达指示，又在路上对薇薇小声的道了歉，对方当然是说没关系伙伴比较重要。
把乔巴搬运到岩石的阴影处，娜美相当可靠的给各个人分配了到达雨城之前需要做的准备，索香一组路薇乌一组去执行了。
-艾斯麻烦留在这里，毕竟有危险还得有人保护我们。
-嗯，没问题。
于是由娜美【无意识中】一手造成了，近似于她和艾斯两人独处的状况。
企图在艾斯和娜美心底破壤的种子，开始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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