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少女 五章

　　『苍穹的少女，我的世界』 第五章
　　亚丝娜消失了……这是事实……
　　必须直面的事实。
　　如果大脑思维细胞已经被ALO系统困住的话，就算在现实世界再去找她，也完全无用。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这个世界，直到救出亚丝娜吗？
　　随着物体的碎裂以及重组声，我和亚丝娜的女儿——同为导航精灵的少女，结衣。以一副没睡醒的但却似银铃般声音马上就响了起来。
　　“呜——爸爸早上好~妈妈呢？”
　　“结衣，我现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妈妈消失了……”
　　完全压抑不住先说名亚丝娜状况的冲动。
　　“消失了？”
　　结衣几乎用尖叫的口吻反问我。
　　“恩，所以能帮忙搜索妈妈ID的坐标轴吗？”
　　三秒……十秒……一分钟……
　　“爸爸，没有『亚丝娜』这个ID了！”
　　“什么！”
　　ID消除，这个世界肯定无法做到的事情，为什么……
　　“结衣，现在快点注册亚丝娜的ID！”
　　“是！”结衣很有精神的回应。
　　三秒钟过后，“无法注册ID『亚丝娜』，但可以搜索到『Toki-ACSP001』的坐标轴，就在世界树下面的迷宫里面！”
　　『Toki-ACSP001』似曾相识……到底在哪？Toki……Yui！
　　『Yui-MHCP001』，MentalHealthCare-CounselingProgramProgramProgram（精神状况管理-支持用程序），那孩子……竟然会是AI！
　　我倒吸了一口气，努力在一理解刚刚思考出的所有问题。
　　必须先知道ACSP的意义……否则，救出亚丝娜的胜算无从谈起。
　　我对结衣大略说明一下她消失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像是把快被伺服器删除的结衣压缩起来，当成客户端环境程式的一部分保存下来。
　　“那么，先去世界树那里一趟吧！”
　　“哦~爸爸，加油！”
　　“这里是……怜？怜酱？”
　　才刚从森林小屋消失以后，肉体也随之消失，但忽然他的体温消失了。自己也瞬间被一片黑暗所包围。亚丝娜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如果只是需要自己的牺牲就能保护好男孩的生命，那也无悔了。无情的洪流还是将她往黑暗中带走。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光芒闪烁。亚丝娜感觉自己正被带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让她不由得发出悲鸣。不久后面前出现一片是巨大的哥特式风格门洞，但周围仍然是漆黑的一片。栗色头发浅浅飘落在胸前，穿着的衣服是过去被须乡囚禁时的一袭薄到令人不安的白色洋装。胸口附近则点缀着一条鲜红似血的缎带。大理石瓷砖的寒冷气息不断经由双脚传达到身上。
　　但所不同的是，到现在仍然装备一把水晶柄的银质细剑，背上也没有张出那对不像鸟儿而像昆虫的不可思议透明翅膀。
　　亚丝娜把纤细的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
　　——这次不能再由桐人来保护我了，要由我来保护他！
　　“亚丝娜大人，真的很对不起。”
　　背后突然响起另一道快哭出来的声音。
　　“但是，如果亚丝娜大人真的选择打开这扇门，会遭受所有人的记忆……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会由汝来背负，你真的愿意吗？”
　　“恩……怜，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
　　“谨遵汝之说，无论是痛苦还是绝望，又甚至是死亡，妾身绝对… …绝对会一直自汝的身边。”
　　清晰而又清甜透亮的声音直直穿过脑海，这种声音……好熟悉。
　　亚丝娜把手放在冰冷的巨大的门上，微微用力，随着“轰”的一声，巨大的门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完全打开了。
　　一股庞大的洪流涌入脑中，头就像要裂开一般疼。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向身旁的女孩子望一眼，少女仍然保持着面瘫状态。亚丝娜努力用嘴巴挤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怜……没……没事吧？”
　　“不是没事，痛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的声音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发出来的。
　　“那就哭吧……已经不用再忍耐了哦。”
　　冲出口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除了让她无法呼吸之外，心跳也急遽加速。原本她的视线是朝着那纤细的身体，现在只能逐渐低下顗去。这时声音再度响起：
　　“亚丝娜大人没有哭，妾身怎可率先流泪呢？”
　　亚丝娜虽然觉得为了player的生命的归属感相当低，一半是因为保护桐人，另一半也要保护存在在这里的自己的归属——那所森林小屋。
　　但现在，多一个的目标——绝对要保护好这位娇小的少女。
　　亚丝娜紧紧抱住身旁的怜，默默地在她耳边呢喃：
　　“真是一个乖孩子呢……”
　　现在想要救回亚丝娜的唯一途径，就是找到怜。
　　回忆的余温逐渐温暖我的胸口，我现在似乎可以理解过去怜的愿望。
　　完全不需要结衣的带路，似乎和什么吸引一般，我迅速展开背后浅灰色的透明流线型羽翼。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前方已经到了森林尽头，遥远那头开始出现世界树的影子。
　　“结衣，这个速度还可以吗？”
　　我不免担心，结衣在忍受告诉飞行所带来的低温会在完全潜行中造成结衣的资料损伤。
　　“爸爸，没关系！请再快一点！”
　　“我知道了，现在要加速了哦……”
　　只是20秒，单纯为了更快达到亚丝娜身边，便以完全超过直叶的最快冲刺速度到达世界树底部。
　　“爸爸，那边！”
　　明明还只是一个小黑点，结衣却突然拼命叫起来了。
　　“『Toki-ACSP001』，经刚才大略计算，怜并不是最新型的AI，型号似乎比我还老……具体来说，创建时间为2018年，但功能全面性是完全超过MHCP。”
　　“2018年的型号竟然在全面性超过结衣的更新版，结衣你也太弱了吧……”
　　我用手戳了戳结衣娇小的脸蛋。
　　“呜呜……好难受……好难受哦，爸爸……”
　　结衣鼓起脸颊露出不满的可爱表情。
　　“还有，我的性能其实一点不弱哦！虽然比起怜是有点差，但其实我还是很强的哦~”
　　“是是……”
　　我无视结衣的赌气话，慢慢降落在一棵苹果树附近。从上方传来少女的耳语。
　　“离天空真近……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天空一样……”
　　结衣静静从我口袋中跳出来，长长的黑发与白色洋装轻轻地飘起，一股轻微的芳香出现在空气当中。
　　回复十岁少女姿态的结衣站在我的面前，似乎想无视坐在树枝的怜，在地上触碰一阵后突然停下。继而土地上出现四角形，而四角形更在发出“噗”一声后从碎裂，下面是完全看不到底部的洞穴。
　　没来得及反应，结衣已经拉着我的手跳了下去。
　　“呜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在听到冲击发出的巨响之后就已经昏迷了。
　　醒来之后，手里依旧紧紧抱着娇小的结衣。我为了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扬起一边嘴角微弱地笑了。
　　不过因为在最后使劲振动翅膀减低降落速度，HP值比预想内减少得还要少得多。
　　面前出现的是哥特式的巨型大门。
　　“亚丝娜就在里面吗……”
　　马上，马上就可以看见亚丝娜了。心跳，却怎么也缓慢不下来。
　　虽然，距离亚丝娜消失应该不会超过30分钟，但我还是决定先看一下时间。啊咧咧，怎么会在亚丝娜消失后三分钟……我竟然冲刺速度可以这么快吗？
　　“其实在汝掉入这里之后已经过了7天了。”
　　“stop！stop！怎么可能七天啊！！！”
　　“啊，忘记说了，其实途中汝有醒来的迹象，后来被妾身踢了几脚又晕过去了。这次，妾身实在是于心不忍了……咕咕……”
　　黑暗中的清澈的声音竟然发出了假哭时的声响，即使仍然可以分辨这声优般的声线是怜的声音，但假哭……完全不感相信那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语气。
　　“竟然这样，你是魔鬼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嘴吐槽了一句。但想到我们敌对的身份，太过犀利的吐槽实在不太能用于实用。
　　“被吐槽了……但是，从这里开始，一步也别想通行。”
　　“前面的前缀到底算什么……但是，你绝对不可能阻止我的！ ”
　　结衣突然再一次冲到我的面前，白色的连衣裙慢慢掀起一层波纹。
　　“经过七天的电脑运算，『Toki-ACSP001』我总算知道你的真实名字了。你不是Cardinal开发者所试造的系统程序，而是player 所制造的单独用程序……『自动控制程序Automatic Control SystemsProgram』，ACSP完全版程序一号，程序代码『Toki』，这就是你的真实身份。”
　　耳畔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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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MHCP的试做版一号，给你足够的时间果然就能算出来吗？那么，提问~制造『Toki-ACSP001』的玩家到底是谁？”
　　“……”
　　“……”
　　两分钟无言的沉默。
　　“喂喂，结衣，你不会还没查出来吧……”
　　“这有什么办法，创造者程序已经被36层加密，外加连接了148 台伺服器，系统判定率，创造者level比茅场晶彦还要高，呜呜呜… …”
　　“『Yui-MHCP001』，system控制能力0.03%，比预想内强大 0.012%，ID『Kirito』，若借由ID『Hizklif』控制系统，system控制能力18.86%，真是了不起的能力耶~”
　　“我原来这么厉害啊……不对，怜，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性格突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咕咕~亚丝娜大人说，女孩子性格要多变一样才显得可爱，显得可爱。”
　　“为什么要说两遍？”
　　“因为很重要。”
　　突然才被发现，话题已经完全被扯开了，我刚才说的要她绝对不可能阻止我到底跑哪去了……
　　但和我矛盾的心情相反，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突然感觉一股超集中的注意力，刚才的嬉笑全都在一瞬间停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从洞穴顶处泄露光，很明显显露出接近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但现在却毫无心情去理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了。
　　莫名来的杀气让我不自觉地拔出背上的两把单手直剑。
　　“我现在再重复一遍：从这里开始，一步也别想通行。”
　　这声音非常清晰且露出微微一丝霸气，让我一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吼~~~~”我故意扯出一丝笑容，“那我也再重复一遍：你绝对不可能阻止我的。”
　　伴随着句尾，同时我往地上用力一踹。
　　在彼此间还有两米时，左手的剑横扫出去，因为是莉兹的自信作，即使只是微微被蹭到，也可以减少大量的HP值。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怜手里的巨剑轻松档了下来。火花飞散，一瞬间照亮了我们两人的脸庞。
　　金属相互碰撞所发出强烈的噪音，称僵持的瞬间，我立刻挥出右手的『Excalibur』。
　　明明是可以斩断一切的『断钢神剑』，但是眼前的巨剑却没有丝毫的裂痕，甚至都没有可以稍稍砍进一点的感觉。
　　“喀锵————！”的爆炸声撼动整个洞穴。在我胸口中央炸裂的斩击产生了盛大的爆炸效果，就像被暴风扫落的树叶般直接被人打落到地面。随即地面上又传来一声巨响，我甚至没有感觉是自己被无形的攻击的余波打翻到地上，接着四周扬起深色的尘土。
　　我立刻展开翅膀从地上弹起来，然后马上用双剑给予回击。
　　“锵、锵！”的击剑声瞬间响起，即使在ALO内也会分男女体质的区别，NPC或AI也不得不遵守这个规定，怜身体作为12岁不到的女童，在连击结束的时候，一定会有些许空档，只有趁那个时候……
　　“就是现在！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像是要把肺部所有空气吐出来般的声音，用力向前冲去。我高速咏唱完咒文，手上发出了幽深的黑色光芒。
　　黑色的烟雾随着两条飞行轨迹在空中划过复杂的图案，迅速开始扩散，包围住我的身体。
　　怜手中的巨剑发出沉重的风声往前突刺。在两者相交的轨道，我右手的刀刃迅速向上斩去，格挡时间勉强凑巧地捏得分毫不差。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
　　伴随“滋磅！”的一声，眼前闪过了金色与黑色的线性光芒。
　　当失去效果的烟雾完全变淡，世界重新取回光亮的时候，那把巨型的黑剑已经被弹落到远处，而我手中仍然紧紧握着两把单手直剑。
　　“赢了吗……”
　　嘴里默默吐露出已经毫无生气的语言。
　　“很可惜，还没完呢。”
　　“怎么可能？你已经没有武器了……”
　　怜走过我的身边，慢慢靠着附近的黑曜石墙壁滑落并坐下，随即又褪去了黑色的吊带袜和高跟皮靴。
　　“除了汝等，谁都没有说过，妾身只有一件武器啊。”
　　“结衣，快点阻止她！”
　　随着「轰!」的声响，以结衣的右手为中心窜起一团红莲之焰。火焰在一瞬间扩散，之后立刻凝聚、缠绕成细长状。眼看渐渐化为一把巨剑。闪耀着焰色的刀身从火焰中浮现，而且不断延伸。
　　出现在结衣右手的巨剑，长度远比她的身高还长。那仿佛熔点前金属般的光芒将通道完全照射出来。宛如被剑上的火焰插去般，结衣身上披着的白色连身裙跟着出现。
　　的旋转一圈——
　　看不见丝毫的犹豫，结衣拖着火焰的轨迹往黑色的长发少女发动攻击。
　　“『Yui-MHCP001』，现在以Automatic Control SystemsProgram的名义命令：现在立刻停止所有机能活动。”
　　“呜……”
　　睁开因为火焰过于炫目而闭上的眼睛时，结衣手里的剑影已经消失。附近到处都是残留的小小火苗摇曳着，还发出啪滋啪滋的声音。而在正中央，只有结衣一个人低头站着。插在地板上的火焰剑跟出现时一样，发出火焰熔解消失。
　　“使不上力气了……”
　　结衣用沙哑的声音吐露出一句话，小小的嘴唇浮现出一种悲伤。
　　“抱歉，暂时需要汝暂时消失一下了。”
　　怜平静地戳了戳结衣的额头，结衣随着强烈的光芒后消失了。
　　“爸爸，加油呢……”
　　只留下这么的一句话。
　　“结衣——？”
　　我轻轻叫起来，但没得到任何回答。
　　在浓稠的深沉的黑暗中，只剩下了我和她。
　　怜往前走了两步，又如同幻影一般，又在我的背后突然出现。
　　“今天就破例给你看一样东西。”
　　同时，少女纤细的手指闪出白色的光辉点在我头上，仿佛世界就在那一会儿停止了。
　　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不再是哥特式的黑曜石场地了，而是一件豪华的城堡。
　　与其完全不相符的则是这里的一间不大的破旧牢笼。
　　黑暗、残破，说是有很久都没人出入都不为过，硬要说的话，感觉和监禁犯人的差不多吧。
　　我低头，理所当然地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形。这么说，这里果然是记忆。前提是，这里是谁的记忆？
　　如果据我猜测的话，这里果然是——
　　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接着声音瞬间放大。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
　　身上没有可以说得上是衣物的东西都没有，和出生般的姿态相似，上下只有一块破布遮住身体。
　　眼前摆着的食物甚至不如给家畜吃的。
　　即使因为这样，少女仍显得柔弱且美丽，未经打理的黑色长发在头转回来之际像水母一般飘逸。
　　“救救我……”
　　在短短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那硕大的水晶双眼，红色和蓝色的眼睛涣出了一丝不安，又很快地消散。
　　“但是，能够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果然，这里是怜的记忆。
　　当记忆再一次苏醒的时候，却仍在同一地点。伴随着太阳的升起，从窗口露出了熟悉的栗色长发。
　　那温柔而又耀眼的笑容早就深深映在了脑中，是——明日奈。
　　无论是今生又是来世，过去又或者是现在，我绝对不会认错，散发出炫目光芒的大大淡褐色瞳孔的。小小的脸庞有着精致而又笔挺的鼻梁，带着樱花色的嘴唇，不愧是SAO的超S稀有存在的美人。
　　“哟~”伴随着可爱的声音，少女直接从外面跳了进来。
　　明日奈很自然地把穿在最外面外套披在了怜的身上，并把手稍微提高一些，强调手里可爱的饭盒。
　　“一起吃早饭吧~”
　　比起爽朗的明日奈，怜在这里就显得萎靡，扭扭捏捏地接过了一个饭团，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好……好吃……”
　　“真的吗？今天是我第一次做饭哦。”
　　“嗯。”
　　原来明日奈的料理天赋这么早就已经苏醒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么，怜酱，和我做朋友吧。”
　　“如果我可以的话……”
　　但这样的回答明日奈很明显的不满意。
　　“这很明显就不算朋友的回答嘛……”
　　“那……明日奈，请多指教？”
　　“恩恩，这才是正确的回答。”
　　明明是初次见面的两人，明明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过去、未来与存在，但这份心意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