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第十六卷Web版28-29

28


　　在战线的更东边，Dark Territory军第二阵营后方。
　　一名肤色淡黑的女子正双手交错，乘在虽然逊色于皇帝的御座龙车，却也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双轮马车上。此人正是暗黑术士公会总长D·I·L。
　　另一名黑衣人则抓着马车的侧面，俯身向着主人低声汇报着。
　　「希古洛西诂大人，席博里大人，柯索基大人，全部战死。」
　　用薄纱覆面的传令术士如是说道，而D则露骨的啧了啧舌。
　　「诶，真是没用……果然，亚人什么的和野兽没任何区别。」
　　她低下头，瞥了一眼悬挂在自己美艳的胸脯前方的小型首饰。那个在银色的圆环上镶嵌着十二块宝石的首饰，是可以通过颜色的明暗变化来反应时间的最高级神器。标志六点的石头放着紫色的光芒，而标志七点的石头还是一片黑暗，这表示着从开战到现在，只经过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整合骑士的坐标固定完成了吗？」
　　听到主人急迫的追问，传令官吟唱了几句简短的术式，然后静耳倾听了片刻，给出了答复。
　　「最前线确认到的三人已经锁定了。在后方也探知到了其他两人的存在，但坐标固定还要稍待片刻。」
　　「切，太慢了。而且，数量是不是有点少呢……不过，至少要确保将这五人全部歼灭……」
　　D脸上的表情如此冷酷，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之前她在皇帝面前能够做出那样的媚态。她考虑了片刻之后，下达了命令。
　　「那么，释放Drone。命令是……」
　　她眯紧了眼睛，估测着崩坏的大门到门后战线的距离，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飞行700Mel，然后落下，无限制歼灭一切。」
　　「在这个距离上，多少会将最前线的亚人部队卷入其中。」
　　「无妨。」
　　迸出的词句毫无感情可言。
　　传令的女术士也以毫无感情的口气应下了「是」，而后继续追问着。
　　「投放的数量是多少呢？现在我们已将孵化完成的八百只全部运到了前线。」
　　「唔，这样啊……」
　　D陷入了沉思。
　　对她而言，需要耗费巨大的资源和时间制作的Drone，是比哥布林要来得贵重得多的战斗力。然而，虽然将其投入使用令人十分不舍，但若是自己向皇帝献出的「向后方进行同时集中齐射来消灭敌军主力」的策略失败的话，皇帝的不悦可绝非前者可以弥补的。
　　「……八百只全部投放。」
　　她下达命令的嘴唇上，扬起了冷酷的微笑。
　　D心中的野心，是在战争结束后，从获得了光之巫女、再次回归地下的皇帝贝库塔手中获得摄政权，由自己对暗黑界与人界进行实际上的支配。在实现了这一点之后，Drone什么的不管几万只都能生产出来。作为自己最大阻碍的暗黑将军沙斯特已死，残存之人中有些实力的都不过是些守财奴和武斗狂人罢了，自己的大业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这是连那个半神人·最高祭司Administrator都未能达成的成就——征服全世界。
　　在此之上，自己也一定有办法能够获得那秘藏在神圣教会总部最深处的，让人获得无限天命的术式。
　　不老不死。永远美丽。
　　D因为这份妄想带来的甜美的战栗而浑身颤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舐着青色的嘴唇。
　　也正在此时，传令术士的指令传达到了前方的术士本队中。翅膀漆黑如夜的人造怪物一齐振翅，高飞而起。
　　D目送着八百只Drone在命令之下升上天空，径直飞入深邃的峡谷之中，光滑的肌肤在篝火的照耀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来了！
　　骑士长贝尔库利如同雕像一般肃穆的嘴角上，头一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大门上空描绘而出的心意，感受到了广袤而大量的反应。
　　那并非暗黑骑士或是飞龙的气息。那是无机质，无感情，无灵魂的造物。
　　然而现在还未到发动之时。要耐心的等到敌人放出的Drone全部进入「斩击圈」之中才行。
　　贝尔库利敏锐的知觉已经捕捉到了法娜提欧和迪索鲁巴特的奋战，以及一度逃亡的上位骑士雷恩利的觉醒。
　　既然敌人先锋的将领已经被全部击倒，那么战线便已得到稳固。接下来，只要能如预料中的那样，让爱丽丝吸收掉空间中的全部神圣力，让敌人的远距离攻击无效化的话，就能出动至今无伤的守备军第二军团迎击作为Dark Territory军主力的暗黑骑士团与拳斗士团了。
　　而自己真正的战场，应该也就在那之后——贝尔库利如是推测着。
　　然而，却不是和长年来的好对手，暗黑将军沙斯特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贝尔库利已经意识到，敌军阵地之中并没有沙斯特的气息。恐怕在前几天感觉到的巨大剑气的消失，正是那名豪杰的末路。
　　作为最古老的整合骑士，拥有无限寿命的贝尔库利，已经不会为囿于阳寿的人类之死而悲叹了。饶是如此，对于那个男人，那个期待着暗黑界与人界有朝一日能够以不流血的手段完成融合，并一直在开拓这一可能性的沙斯特的死，他还是不自觉地萌生了感伤。
　　因此，在此之上，贝尔库利还抱有一个愿望。能够手刃那个让沙斯特殒命的，拥有近乎无限的虚无气息之人——虽然不知何人，但很可能便是统率着Dark Territory军队的总司令官——以为自己的毕生对手凭吊。
　　同时，贝尔库利的预感也告诉他，自己或许会在那一战中殒命。
　　然而，他心中早已不存对生命的执着。心中所愿，只是死得其所而已。
　　对于法娜提欧属下的一名下位骑士在临死之前放出的心意，贝尔库利除却感慨其伟大之外，也有些羡慕其完美善终。
　　然而，现在，还不到时候。
　　在上空的黑暗中，伴随着海浪一般的振翅之声侵袭而来的Drone群，终于被斩击圈全部吞没了。
　　贝尔库利猛地睁开双眼，拔出伫立在地的爱剑《时穿剑》，平稳却又无比迅猛的举过头顶，一挥而下。
　　「——斩！！」
　　剑光破吼而出，刃断虚空。
　　同时，遥远的上空，无数白光织成的整齐的网格眩目的一闪而过。
　　垂死惨叫如同大合唱一般响起，而后黑色的雨滴倾注在亚人混编军头顶上如同暴雨滂沱。Drone的血液带有微弱的毒性，让本就失去了统帅的军队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即便是至今为止都毫无感情的传令师的声音，现在也带上了一丝怯懦。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D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而下一秒钟，这便成为了现实。
　　「惶恐禀报……八百只Drone在降落之前就被全部歼灭。」
　　「什……」
　　话音断绝。
　　然后是价格高昂的水晶杯砸在马车车轮上摔得粉碎的声音。
　　「何人所为？！我从未听说过敌军有如此大规模的术士部队！」
　　而且，仅靠术式来歼灭八百只Drone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任务。Drone的主要素材是粘土，因而对于火焰术和冰冻术都具有极高的抗性。最有效的对抗方法是使用锐利的武器进行攻击，然而用钢素生成的低优先度的刀刃根本没有足够的威力才对。
　　「……敌军龙骑士尚未出动吗？」
　　饶是D也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愤怒，继续询问着，而传令师则低垂着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大门附近的上空中，现在还未确认到任意一匹飞龙。」
　　「即……即是说，是那个。那些家伙的王牌……《武装完全支配术》。但是……其效果居然强大如斯……」
　　D咬紧了牙关，最后的半句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和暗黑将军沙斯特一样，D也曾研究过整合骑士秘藏的超绝技。然而，不管怎样去推演，在没有目击过实物的情况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那是神器和骑士本人的力量共同作用产生的结果这一点罢了。
　　「不过……这般使用武器的话，一定会消耗其天命。也就是说，不能连发……」
　　正在D驱动着自己的大脑全力思考，喃喃自语的时候。
　　侧耳倾听着前线状况的传令师猛地抬起脸，用稍微恢复了镇定的声音开口了。
　　「总长大人，后方两名整合骑士的坐标固定也已完成。现在，五名目标都已被锁定。」
　　「……善。」
　　D点了点头，陷入了新的思考中。
　　是应该为了进一步消耗掉作为不确定因素的敌军武装完全支配术而出动地上部队主力暗黑骑士团和拳斗士团呢，还是说在这里便投入这边的王牌暗黑术士团，一口气决出胜负呢？
　　依照D本来的性格，是会排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再做出行动的。
　　然而，如同自己麾下猛虎的Drone全军覆没这一预料之外的展开，让她不自觉的陷入了焦躁之中。
　　时机已经成熟了。
　　向新的水晶杯中斟满黑紫色的酒，D对自己如是说道。
　　我很冷静。没错，现在就是夺取第一份光荣之时。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D·I·L高举空杯，朗声下令。
　　「食人魔弩弓兵团与暗黑术士团，全军前进！进入峡谷后，即刻开始咏唱《广域烧夷矢弹》术式！！」


=========================


　　29


　　咕噜噜噜……
　　从喉咙发出高而不安的声音。飞龙雨缘在担心着主人。
　　整合骑士爱丽丝，总算在嘴唇上浮现出微笑，低声说道：
　　「没问题哟，不用担心。」
　　但是，实际上，完全不是没问题。视线摇晃得歪斜，呼吸粗糙，手脚像冰一样冷。在下一瞬间失神也并不奇怪。
　　让爱丽丝如此疲惫的，并不是现在保持咏唱中，随时可能会意外爆炸的超高密度的巨大术式。
　　是成为那个力量发生源，无数的死者本身。
　　骑士。卫兵。修道士。以及敌方哥布林，兽人，巨人，以夸张的势头丧失掉的生命，折磨着爱丽丝。
　　过去的爱丽丝，一般市民的生死，更不用说Dark Territory居民的生死等等，甚至都没有在思考上顾及到的感觉。
　　在经过露莉德生活的半年里，知道了村里人那不起眼生活的可贵，认识到是该去守护的东西，但不过对暗黑界生活的居民们并不是这样想。作为证据，就在十天左右之前，爱丽丝毫无犹豫地歼灭掉袭击露莉德的亚人群。
　　暗黑军势是无血无泪的侵略者，应该不留一兵一卒全部杀掉的东西。
　　到今天开始任务前的瞬间，仍毫无疑问地相信着。
　　但是。
　　是不是有什么——
　　从眼下遥远的战场里，不断地产生出来，然后蒸发掉的天命力量的触感，人类的也好，怪物的也好，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一丝差异也没有全部都温暖，柔软，靠感觉分辨出原来的持有者是哪边军队的士兵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激烈地让爱丽丝动摇了。假设，人界的人民也好，暗黑界的怪物也好，有着本质上相同的灵魂，仅仅是出生的场所是山脉那边或是这边的不同的话。
　　到底他们和我都是为什么在战斗着呢？
　　这个疑问不可能得出答案。
　　爱丽丝停止了强行的思考，只是凝聚峡谷放出的神圣力，集中将其用术式加以变换。
　　也许，该守护着这个世界上仅仅一个知道疑问答案的黑发年轻人——只是因为这样。
　　但是，无数的悲鸣和垂死挣扎从峡谷回响过来，不可避免无情地拧紧爱丽丝的精神。死了。快死掉了。谁的父亲，兄弟，姐妹，以及孩子。
　　……快点。
　　爱丽丝在心里嘟哝着。
　　干脆，希望那个「时候」快点到来。以自己的力量将这衍生出巨大死亡的惨剧终结的，那个时候——


　　构成人界侵略军先锋的，亚人混合部队在败走一步之差停滞不前了。
　　三个长老全都死了。被杀害了。换句话说，率领敌方的骑士，比他们里谁都要强。并且，有力量便能支配一切。
　　如果这场战斗，只是亚人的东西的话，长老被打倒之后剩下的残兵就应该都会全面降服吧。
　　好不容易阻止那个事态的是，在他们上面初次降临的黑暗的神，暗黑神贝库塔的存在。皇帝比十候里的谁都要强，并且与现在人界的骑士谁更强还没有决定。
　　所以亚人被迫固守原来的命令，乘着气势拼命地拿起刀刃与人界守卫军碰撞起来。
　　利用那个，拼命奋斗争取出来的数分钟，作为Dark Territory军皇牌的远距离战斗力，即是食人魔部队和暗黑术师部队勉强在大门崩坏遗迹的线上密集展开了。
　　阵型是，七千的食人魔军在前方架起巨大的弩弓，后方三千的术师咏唱攻击术。坐镇指挥的，并不是食人魔族族长弗鲁古鲁，而是术师总长D最亲信的干练高级术师。
　　术师的耳朵倾听到后方传令师传过来的命令后，稍稍点头喊道：
　　「食人魔队，弩弓发射准——备！术师队，《广域烧夷矢弹》术式咏唱开始！！瞄准师，对敌方整合骑士坐标的诱导术式咏唱开始！！」
　　广域烧夷矢弹，是D·I·L为了这个作战而设计出来的，大规模歼灭术式。将有限的空间暗黑力全部转换为灼热火炎的威力，再将那放到食人魔的弩箭上实现长距离射程。不需要「Bird Shape」或「Arrow Shape」之类的发射/诱导造成的变形术力消费，那种夸张的爆炸的焚烧效果绝对难以想象。因皇帝贝库塔的权力令十候共同战斗的战争里所以才能实现的，《铁血时代》里也不存在的史上最强大的攻击术。
　　再加上D准备了，用数名优秀的风元素术术师造出向着敌方主力整合骑士集中诱导的「风道」这样周详的策略。理论上，这是假设将其诱导凝聚到一点上，即使是那个最高祭司Administrator也防御不了的超高优先度攻击。这也正是过去贤者Cardinal曾担心的『个人力量所不能对抗的数量上的威力』的存在——


　　雨缘再次低鸣起来。
　　不过这次，是混有尖锐的牙鸣声的警戒声。
　　爱丽丝，将开始朦胧起来的意识，竭尽精力地重整起来，笔直地看穿那遥远对面黑暗的底部。
　　——来了！！
　　在持续混战的亚人不对对面，新出现的军势有序，但以高速突进过来。没有金属盔甲的闪耀。即是说并不是前卫部队，是远距离攻击部队。
　　他们正是，能一举歼灭人界守备军，隐藏着凶恶威力的破坏者们。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相同的——
　　爱丽丝设计并驱动着的术式。那是，从自己听到的法娜提欧和桐人的战斗里得到的灵感，应该将其称之为《反射凝聚光线》的术式。
　　基于峡谷那满满的空间神圣力，和战斗产生放散天命力的庞大资源，爱丽丝首先生成出由晶体元素做成的直径三Mel的巨大玻璃球。
　　接着，在那球上覆盖上根据钢元素做出的厚厚银膜。
　　最终得出的，是「封闭的镜子」。然后再将发散的资源全部变成光元素后封进去。
　　元素的保存，是从古以来，让许多高级术者都烦恼的既基本又顶级的技术。
　　产生出来的各种元素，如果不用意识去连系着就这样在空中飘浮的话，不久后就会破裂消灭掉。然后，可以被保留下来的元素上限是，人类拥有的终端数量——即是与十只手指的数目一致。
　　元老丘德尔金，利用自身特异的体格，用头部倒立起来将两脚趾终端化，操纵二十个元素。最高祭司Administrator再进一步，用某种精神力，将自身银色的头发当作终端，能保持着近一百个元素。
　　但是，不论哪一个都不是爱丽丝能模仿的技术。说起来，二十或一百在这情况下完全不足够。怎么说敌人都有三千名暗黑术师，即使全员只是中等阶级最低也能放出超过一万五千个元素。
　　因此，爱丽丝考虑在发生的元素切断意识的位置上找出保持的方法。但是，作为攻击术的常用热元素或冷元素，在接触任何东西后就会燃烧，或者冻结消失掉。而封住风元素本来就行不通。
　　但是，在听说大教堂五十层的战斗里，桐人将《天穿剑》的光，用仅有的钢元素和晶元素生成的镜子反射掉的时候，爱丽丝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果光在接触镜后只是反射的话——做出一个封闭的镜子的话。然后，在那内侧生成光元素的话。
　　理论上，在镜子的天命耗尽之前，不是能保持着无限个光元素吗。


　　倔强的食人魔兵们拉紧的弩弓，向着天空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对着闪耀无数凶恶的箭头，三千名暗黑术师为了将火焰的热力封进去，而一起伸出双手，咏唱起始句。
　　「「「System Call!!」」」
　　附和着好几重女声的，正是死的合唱。术师各自，都对将自己加起来做出的巨大力场陶醉起来，继续高唱起接着的术式。
　　「「「Generate Thermal Element!!」」」
　　在柔软的指尖上，淡淡的红色亮点闪烁着——
　　那个颜色却立即沉了下去，与薄薄的烟雾一起熄灭了。
　　高级术师指挥官，不能立即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再一次咏唱了术式。不过结果仍是一样的。
　　对于惊呆了的她，在旁边的年轻的术师，战战兢兢搭上了话。
　　「部，部队长大人……这是……空间暗黑力，都枯竭了吗……」
　　「这，这种事会有可能发生吗！！」
　　指挥官愕然地呼喊。用嵌了几个指轮的左手，指向前方的战线。
　　「没有听到那个悲鸣吗！？人类也好，亚人也好，不都死了那么多了吗！！那些生命，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能回答那个问题。食人魔们虽然为迟迟不发出发射命令感到着急，却也只能继续拉紧弓。


　　时候到了。
　　爱丽丝一瞬间闭起眼睛，立刻下定了一切决心。
　　仅仅为了一个人而夺走众多生命的罪孽，就由自己的双肩承受吧。
　　放在雨缘背部和头部上的直径三Mel的银球，内压提高到了极限。爱丽丝把掌心紧贴放上去，「咕」地注入力量，然后喊出声来：
　　「雨缘……低下头！！」
　　遵从着命令，飞龙的身体向前倾出。发出「咻咻」的声音，银球开始转动起来，当它刚好在回转一圈后浮到虚空中的那个瞬间——
　　「……Burst Element.」
　　对包含着惊人威力的术式来说，这是极为简短而单纯的一句。
　　银镜球向着前方的一个位置特意做得很薄。
　　将无限个光元素崩坏的纯粹的力量，在那里集中起来，让银红热并熔化——
　　嘭。
　　元素伴随着微弱的声音被施放到外面。
　　在最前线见到「那个」的法娜提欧，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这是自己记忆解放攻击的一百倍，她这样想着。
　　除此以外的卫士和骑士，只是单纯地，对索尔斯的神威……感到畏惧。
　　宽度约十Mel左右的纯白光柱，向着斜下方向伸长，在亚人部队中央竖起。就那样向着峡谷的深处，像被抚摸着一般改变了方向——
　　咔咔。
　　伴随着尖锐的共鸣声，热和光的波浪从峡谷中满满溢出，紧接着，伴随撕裂天地的轰鸣声，刮起了一口气到达山脊的火柱。


=========================